睿宣才进帐去了,却看见睿馨才刚刚醒来,所以走到跟前坐下来,问说:“七皇兄倒是睡的踏实。”
“当然,人生几次能有这么多鹰犬卫护在帐外,的确睡的比以往踏实多了。”睿馨说着,却躺在毡垫上,懒懒不愿起身。
睿宣告诉道:“侍卫都在帐外几丈外守着,不允许进出,的确安静了很多。”
“七皇兄,冷姐姐早上来过,之后回去了自己营帐,又去了太子御帐,刚才在睿宣帐内刚说过话。”睿宣告诉道。
睿馨却面色不悦似的,因为一大清早,冷月心的行踪不免显得有些匆忙,所以他心里忐忑。
睿宣问:“七皇兄,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冷姐姐知道?冷姐姐不会泄露任何。”
睿馨才缓缓坐起,说:“根本不用告诉实情,谁都猜得出来,所以顶罪必须坐实,除了睿骞的箭,我还有其他证人。”
睿宣只说:“别人是拼命的找证据证明自己无罪,七皇兄反其道而行之,果然奇葩。”
“但是呢?”
睿宣微笑道:“的确已有效果,营地里现在都已认定了十二皇兄和卓傅卿是被冤枉的,但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兄看似不信?至于二皇兄这位主角,尚未登场亮相。”
“这个时辰,他起不来,每日不到日上三竿,怎能起身。”睿馨问:“睿宁怎么说?”
“三皇兄的话听不出是好歹,说是去叫二皇兄起身,再来一起理论此事。”睿宣告诉道。
睿馨并不在意似的,说:“睿宁不用担心,他最少会退到旁观的立场,或许还会为我美言几句。”
睿宣听不明白了,而后又担心问说:“七皇兄确定无疑可以脱罪的吧?否则可不要怪睿宣妄为。”
“你打算如何妄为,说来听听?”睿馨盘腿坐起,睿宣上前帮他披起外衣。
睿宣说:“若是七皇兄不能脱罪,睿宣就派人将七皇兄劫走。”
“从哪里劫走?”睿馨反而笑道:“本殿在御帐内,温暖极其,锦衣玉食,你若是把我给劫走,难免颠簸,本殿享福惯了,吃不了什么苦。”
睿宣听了,也终于展露笑颜,说:“也只有七皇兄,被认定为刺客,居然还这般悠闲。”
睿馨问:“你用早膳了吗?”
“刚吃了一点,但是冷姐姐丝毫未动。”睿宣说。
“我问的是你,又不是问她,她饿不饿饱不饱,于我关系不大,但是你不同,现在我全仰赖你照顾,所以你首先需要将自己照顾好,然后才能全力以赴的将我也照顾好,而且还要保住你的差事,若是鹰犬卫换了主人,我可就惨了。”
睿宣却说:“七皇兄毕竟是一位皇子,也不会被怎样吧,除了父皇能下令杖责两下,也还被打的这么久了都没能康复,看似打也是打不得的。”
睿馨忽然问:“你这趟过来是做什么?”
“对,睿宣是来盘问的。”睿宣说着,先给睿馨倒了一杯热茶,又将那碗凉药端下桌,看似就这样被摆了整夜。
“盘问什么?”睿馨问。
“因为现在七皇兄只承认了拿过箭,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睿宣说着,却全然不着急的样子。
睿馨寻思着,说:“箭被我拿了,睿骞也就没嫌疑了吧?”
“是,”睿宣说:“太子殿下看似正打算放人,但是又好像少了些‘佐料’,没有多少说服力。”
睿馨于是从毡垫下又拿出了一支箭,睿宣看着,吃惊,接过来箭,看着‘骞翼殿’的印字,问:“那支箭不是已经被鹰犬卫拿走了吗?”
睿馨说:“既然说箭是本殿拿了,又怎么会只拿一支。”说着,再从毡垫下拿了一支出来,说:“先上交三支箭,这次‘佐料’应该足了。”
睿宣却问说:“十二皇兄一共铸了多少支箭?”
“这事你应该问睿骞。”睿馨喃喃着,不知从哪里又拎出来第四支箭,却并不是交给睿宣,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睿宣看的吃惊,才知道睿馨的确是有备而来,所以说:“若是弓箭都在七皇兄这里,那么十二皇兄的确是可以摆脱嫌疑了。”
睿馨听着,点着头,而后又歪了歪身子,从毡垫下取出来一个弓,交给了睿宣说:“你不提弓箭,我倒是把弓给忘了,这个才是主要‘佐料’。”
睿宣惊讶的拿着这把弓箭,的确是十二皇兄自制的那套没错,也有‘骞翼殿’的印字,睿宣只是奇怪睿馨是在哪里找到的弓箭?
“盘问无果,但是搜查得出了一些结果,还不赶紧回去复命。”睿馨催促道。
睿宣却还在仔细检查着那把弓,此时帐外侍卫通传道:“十三殿下,梁御医到了。”
睿宣说:“请进来,怎么现在才到?”
梁御医进帐来,先行礼道:“臣给七殿下、十三殿下请安。”而后来到睿馨面前,开始请脉。
睿宣问:“我早派了人去请梁御医,怎么现在才到?”
梁御医一本正经回话说:“御医司紧急聚议,讨论七殿下行刺一事,所以耽搁了。”
睿宣奇怪问:“七皇兄行刺,居然也惊动了御医司,和御医司也有关系?”
梁御医说:“那是自然,比如定了谁来给七殿下继续请平安脉之类。”
睿宣笑哼道:“又是黎御医在紧张吧?”
“黎御医最近操劳过度,脸色都不好了。”梁御医说:“议来议去,还是定了臣,来给七殿下请平安脉。”
“这事还需要议定吗?原本就是梁御医负责。”睿宣不解。
“二殿下被行刺,黎御医感同身受,像是御医司也被行刺了,所以这两日难免紧张,臣也需体谅配合,才来迟了。”
睿馨听着,略笑道:“越听越感觉黎御医在御医司的跋扈,是被梁御医给惯出来的。”
梁御医已经问完脉,也说道:“的确是臣给惯坏了他们,殊不知天底下最猛烈的毒药,即是宠惯至极。”
“有理。”睿宣立刻附和。
给睿馨请脉后,梁御医又开始给睿宣请脉,刚搭脉不久,梁御医即不悦道:“十三殿下未按时服药,臣只能下双倍的苦药了。”
“我…不是…我…只是忘记了…”睿宣连忙解释。
睿馨却笑容渐缓,对梁御医说:“应下十倍的苦药,先治好了他的健忘症。”
梁御医依然面无表情,起身告辞,道:“臣已让冷医女准备药汤和药膳,臣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