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宣起身走了,往睿馨御帐的方向去。
对于睿馨的突然留下,睿宣心里两种极端,一方面希望睿馨尽快远离是非之地,但是另一方面,又希望睿馨留在这里。
睿宣不常依靠于谁,但是这次出行狩猎,有些事,变了,比如对于七皇兄睿馨,睿宣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似乎睿馨在这里,睿宣即会感觉安心,也可以跟睿馨一起商议睿骞的事,比如之前的很多事,睿馨都会提点一二。
这也完全打破了睿宣对睿馨的印象,以往的这些年,在宫里,睿馨是被忽略的存在,‘馨思殿’就是皇子殿阁中的‘冷宫’。
睿宣刚离开睿骞营帐,却又被锦鹰叫走了,回去了自己的御帐,锦秀已经准备药膳,睿宣囫囵的吃了几口。
锦鹰才对睿宣回禀说:“殿下,锦隐有事回禀,属下去看看七殿下的御帐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睿宣应下,锦鹰出帐走了,锦隐的声音才出现在帐内,“卑职来了。”
“说吧,什么事?”睿宣问,锦秀也暂且退了出去。
锦隐才现身出来,回话说:“卑职到了营地以西的树林里,找到十二殿下的时候,七殿下也在,还有冷相千金,冷月心冷姑娘。”
“既然是你那位师妹找到的十二皇子,必定七皇兄也知情,但是为什么冷相千金也在?”睿宣紧张问道。
“卑职到的时候,他二人已在那里,只不过冷相千金未现身,但是卑职查看周遭的时候,发现冷姑娘正藏身于一簇矮丛之内,”锦隐叙述道:“七殿下将十二殿下交给卑职之后,似乎派了卑职的师妹往南面的树林里去了,而七殿下去了矮丛,一直待到,鹰犬卫将十二殿下带离,七殿下才带着冷姑娘离开矮丛,往东面走去,再从画场返回营地。”
“此事可有谁看见了?”睿宣问。
锦隐继续说:“在树林中,未见其他人,但是到了画场附近,七殿下往南绕路走了,而冷姑娘由画场进入营地,似乎英将军已等在了那里,将冷姑娘给接走了。”
睿宣听着,寻思着:“所以七皇兄往南回到了山下的马车里,但是为何又再返回营地?难道真的不适?”
锦隐又回禀说:“卑职经过七殿下身边的时候,感觉有云气缭绕在七殿下周身。”
睿宣奇怪问:“你是说睿馨会武功?”
锦隐应声:“根据云气的范围和薄厚,可以断定这个人会否武功以及高深程度,依卑职所见,七殿下似乎不输英将军。”
睿宣听着,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以往对于‘馨思殿’也是太过疏忽,至于睿馨是否会武功,又有谁知晓?
“他们二人都说了些什么?”睿宣又问。
锦隐道:“多是关于十二殿下的事,冷姑娘似乎是因为得知了行刺的事,才贸然进入了营地以西的树林,去找十二殿下,而七殿下似乎也是如此原因,两人是偶遇,并非是约定同路。”
睿宣忽然想起,那日在睿馨帐内,冷月心梦中惊叫睿骞名字的事,难道她真的对睿骞有意?
既然是偶然相遇,也只能算作是巧合,睿宣寻思着,当时鹰犬卫已经遍布在营地以东的树林中搜寻,睿馨和冷月心或许正是有此考虑,才去了并无派人找寻的营地以西的树林。
“派人回去再确认一下那个坑洞,仔细查看周遭是否有陷阱。”睿宣吩咐道。
“是。”
“还有,在树林里遇见睿馨和冷月心的事,无需再提,就当没有这回事。”睿宣的叮嘱。
“是。”锦隐应下,才重新隐身,出帐走了。
睿宣只认为,睿馨和冷月心的闯入树林,是为了找寻睿骞,是好意,或许睿馨不让冷月心现身,也是出于好意。
否则被人得知,待选太子妃,跟皇子,单独出现在树林里,且只有他们两人,又牵扯着睿骞行刺的事,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睿宣寻思着,等睿馨回来山上,再仔细问问这件事,若是冷月心对睿骞有意,必定会心里焦灼。
睿宣想起方才见到冷月心的情景,她的确眉宇之间少了很多往日的淡定和沉静,但是刚才睿骞也在场,睿宣却并未从冷月心的眉目之中,再读出更多的内容。
冷月心有可能隐藏的如此完善吗?即使经过好几个时辰的担忧,终于又见到睿骞,也能保持镇定状态?
睿宣想不明白,冷月心已是太子妃待选,若是对睿骞生情,就算睿骞对她无意,也会因为她的钟情,而错上加错。
行刺睿安的罪名,且有父皇和太子都袒护着,但是非分之想于待选太子妃的罪名,却是父皇和太子都不能容的。
所以睿宣不免有些紧张,但他又不能直接去问十二皇兄睿骞,若他原本不知,知道后反而容易慌张,但若是他也对冷月心有意,就更麻烦了。
此时都在忙于应对行刺的事,若是这件事再被睿安拿到了把柄,睿骞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所以睿宣不打算打草惊蛇。
于是睿宣又思索着,是否找冷姐姐谈一谈,她知书达理,必定会为了睿骞放弃所有的个人念头。
但是睿宣思来想去,感觉也不妥,找这两个当事人谈或者叮嘱,还不如去找七皇兄讨点办法。
因为睿宣还觉得,自己对情爱之事知之甚少,但是七皇兄经验丰富,必定知道如何处理,才是最妥当的。
锦秀进帐来了,催促说:“殿下,药膳都要凉透了。”
睿宣才想起来,重新拿起汤勺,继续用着药膳,却心思无法停滞,也心里无法消停,只睿骞这一件事已经足够耗损睿宣的元气了。
片刻,帐外通传道:“殿下,梁御医来了。”
“快请。”睿宣应声。
梁御医进帐来,跪礼道:“臣来给十三殿下请平安脉,是皇上的意思。”
锦秀暂且将药膳撤了下去,也需重新温热。
梁御医将脉枕放在矮桌上,开始为睿宣请脉。
睿宣却问说:“七皇兄为何又再不适?”
“应是在山下受了些寒凉。”梁御医回道。
“父皇又担心我的身体了,但是我感觉我的状态很好。”睿宣说。
梁御医搭着脉象,却说:“殿下好不好,臣知道,所以从今晚开始,殿下除了药膳之外,需要加服汤药,臣会让冷月心一起给准备妥当。”
“汤药?”睿宣不禁纳闷问:“真的有用汤药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