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过小儿子冷阅册,冷季冬一路往冷贵妃御帐过来,果然看见正出帐来的青绮。
青绮即刻迎上来,行礼道:“相爷,贵妃娘娘已得知十二殿下的事,正差奴婢去请相爷。”
冷季冬对青绮说:“留意帐外。”
“是,相爷请进帐。”青绮掀帘,而后自己留在帐外,找了各种理由,将宫人们都支开了。
冷季冬进帐,已知子尊公主和女儿月心一直在这里,原本午膳过后要陪皇上下棋,正说到是否要去冷贵妃帐中对弈,因为冷月心在,也打算叫上太子。
当然是为了制造机会,撮合太子和月心多接触,但是皇上的午膳刚用完,就得知了睿安遇刺的消息,所以所有之后的行程全部取消了。
“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冷季冬跪地行礼。
冷贵妃早已迎了上来,扶起来冷季冬,问:“兄长,无需多礼,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是否已经找回睿骞?”
冷季冬被冷贵妃邀着,一起在桌边坐下来,原本起身的子尊和冷月心,也重新落座。
“还未找回,鹰犬卫派出了不少人,已经找寻了一个多时辰,皇上也正焦灼。”冷季冬回道。
冷贵妃瞬间的眼底涟漪,说:“莫不是已经被…”
“娘娘,”冷季冬劝道:“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也算是好消息。”
子尊在旁听不懂,只知道是睿骞出了事,但是冷月心却听的明白,冷贵妃的意思是,活会见人,死会见尸,担心十二皇子已遭二皇子毒手,也就死无对证了。
而二皇子睿安手里握有‘骞翼殿’的箭,就算没有睿骞,似乎也可以定案是睿骞行刺,所以睿骞大有可能会被睿安杀人灭口。
冷贵妃正是在担心这个,说:“睿骞耿直,不容委屈,若是不从,正会给了某些人借口,是否会被带回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冷季冬告诉说:“十三殿下只派出了鹰犬卫,太子殿下也已下令封山,目的都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有机可乘,所以十二殿下被鹰犬卫带回的机率很大。”
子尊早就忍不住想说话,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教训,已经懂得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但是也忍得难受的样子。
冷贵妃已经落泪,每到这种时候,她总会想起很多往事,悲剧惨剧历历在目,也触目惊心。
子尊看着母妃的落泪,却有些不解,所以终于问道:“母妃,我可以插话吗?”
冷贵妃心里乱得很,哪里还顾得上子尊是否懂守规矩的事。
冷季冬于是对子尊说:“公主请讲。”
“舅父!”子尊想是有很多问题,突然被允许说话,却好像很多问题都挤在了一起,所以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冷月心从旁提醒了一句:“十二殿下。”
“对,睿骞,”子尊想起来说:“他怎么可能是刺客,就他那点功夫,再说他为什么要去行刺二皇兄,任谁说都没有什么道理吧?”
“公主稍安勿躁,此事尚无定论,只等找回十二殿下,问清楚所有的事。”冷季冬告诉道。
冷贵妃想起来问:“阅简和阅册呢?回来了没有?”
冷季冬先说了睿宽和睿宜:“幸好九殿下和十殿下早已返回了营地,也一直在宴会场地参与午宴…”
正说着,睿宽和睿宜回来了,像是才刚听说了刺客的事,所以两张茫然的表情,进帐后,先向母妃和舅父行了礼。
冷季冬起身向皇子行礼,而后才重新一起坐下来,冷月心也起身又坐下,心里却忽然惦记起睿馨。
因为刚才听父亲说,太子下令封山,那么无法进出珍禽山,睿馨是否已经离开,还是被困在了山脚下?
睿宽问冷季冬说:“舅父,为何突然传出了这样荒诞的谣言?睿骞行刺二皇兄,这等同于驴唇不对马嘴,”而后又向母妃和舅父致歉道:“偶然听宫人们说了这句话,贸然粗俗了。”
冷季冬却说:“这不算粗俗,此事的确是驴唇不对马嘴,二殿下和十二殿下,素来毫不相干。”
睿宜忽然问说:“会否是因为睿实的缘故?”
冷季冬问:“十殿下的意思是?”
睿宜说:“宫里都知道,睿实之母肖嫔娘娘和睿骞之母卓嫔娘娘,说是同门之类的关系,而睿实和睿骞也素来亲密,睿骞恨不得是住在‘实行殿’,而如今睿实是东宫辅理,会否是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得罪过二皇兄他们?”
冷季冬寻思着,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说:“这些细节,也只有十一殿下和二殿下心里清楚。”
睿宽却说:“因为东宫之事,所以二皇兄将怒火发泄到了睿骞的身上吗,为何不直接针对睿实?他两人关系再好,尚不是同母兄弟,睿骞也从不参与朝务,睿骞有损,对睿实又会造成多少实质上的打击?”
“九殿下也言之有理。”冷季冬所以说:“可不就是驴唇对不上马嘴的一桩糊涂事。”
睿宜又说:“难道是因为睿实并未进山狩猎,所以找不到机会,而偏偏又遇到了睿骞,以二皇兄的做派,拿谁解气不是解,偏巧是睿骞倒霉罢了。”
冷贵妃本想阻拦两位皇子的妄言,冷季冬却说:“贵妃娘娘无需多虑,两位殿下难得参与分析事情,应多鼓励才是。”
睿宜听出了什么,说:“舅父又在说我们两个是书呆子皇子了。”
“臣不敢。”冷季冬随之起身,说:“臣还需回去龙帐,不能久留,若有新的消息,臣会派人告知青绮女官知道,娘娘也请勿扰勿虑。”
冷贵妃起身送着,应着,却不能不担心睿骞的处境。
冷月心借着送父亲,也出帐来,等周遭无人,才请示说:“父亲,小女是否需要前往山下看看,今日七殿下原本打算午膳时分离山回宫,却遇到封山,不知是否被滞留?”
冷季冬恍然才知,立刻说:“你快去,御医司不便派医官照顾,梁御医也不能脱身,若是七殿下果真还未离山,必当照顾仔细,有所需要,即刻派人来通知为父。”
“是。”冷月心得到了应允,赶紧先往睿馨御帐的方向去,若他未能离山,或许会返回山上。
但是睿馨的御帐此时已经被完全拆除,冷月心看着这片空地,像是心里也瞬间空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