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心情不好,听说睿宣没了,朕一时心情郁结,令两位爱卿担忧了。”皇上微笑道。
冷季冬看着皇上,却疼惜在心,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有深深的自责,没能护驾左右。
皇上看的出冷季冬的自责和愧疚,于是故意说笑道:“往日冷卿可是能言善辩,如今怎么了,几月未见朕,莫非生疏了?”
“臣惭愧。”冷季冬躬身道。
“冷卿,‘冷静宫’已经一片废墟,冷贵妃和子尊暂且还是住在冷府,等朕再重新想想,新的寝宫选在哪里,再接她们回宫,卿也是家人,暂且帮朕照应着吧,朕之前也有旨意令冷贵妃回府省亲,不料这次省亲时间长了些。”
“臣领旨。”冷季冬哽咽道。
章霸旗从旁听着,却又是一连愕然,他此时只剩满腹疑惑,冷季冬没死成,冷贵妃和九公主也还活着?
睿安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章霸旗不禁感觉后脊背发凉,他不禁回忆着数月来的种种,担心自己是被睿安给算计了。
皇上吩咐道:“叫两相过来,是因为朕仍未痊愈,依太子的意思,让朕好好休养,所以自明日起,两相需辅佐东宫,恢复朝务,是否恢复早朝,也由东宫做主,朕也早已将玉玺交给了太子,朕也早已给太子下了圣旨,令东宫接管朝务。”
“是,臣遵旨。”两相应道。
章霸旗说:“皇上仔细休养,太子殿下必定将朝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皇上无需担心。”
皇上应道:“朕明白,太子足以应对朝务,朕也可安心继续休养。”
章霸旗看着一旁的冷季冬今晚话极其的少,所以识相跪安道:“皇上,臣先告退,太子殿下让臣接小女回府。”
皇上应道:“太子对他的嫡表姐,比对朕还要关心,朕几乎要生醋意了,卿快去东宫吧,章司嫡随行去昔因山数月未归,想必夫人也十分挂念。”
“臣的夫人的确常常念叨,皇上安心休养,臣告退。”章霸旗跪安退了出去。
冷季冬才又跪了下来,谢恩道:“臣谢皇上救命之恩,臣惭愧,在皇上最需要臣的时候,臣没有随侍左右,臣罪该万死!”
“起来,”皇上对福泰说:“扶冷相起来,赐座奉茶。”
“是。”福泰赶紧上前,将冷季冬扶了起来。
“臣心里十分愧疚…”冷季冬却不肯落座。
皇上告诉道:“你先坐下,朕现在也只能坐着,朕需要你坐下来,陪朕说说话,朕已经有数月没有见你了,你不要愧疚来自责去的,朕知道你也挂念着朕,就足够了。”
“是…”冷季冬坐了下来,福泰将座椅摆在了紧靠着龙榻的位置,而后福泰和安康也暂且退了出去。
冷季冬问:“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告诉道:“太子回宫之后来过,像是对章司嫡心意已定,朕只感觉辜负了冷月心。”
冷季冬应道:“皇上,无需强求,臣也见过这位章司嫡小姐,臣觉得她十分善解人意又温和大方,作为太子妃绰绰有余,必定可以成为东宫的贤内助。”
“你夸起章相的女儿倒是毫不吝啬。”皇上问道:“之后月心如何打算?”
冷季冬恳求道:“皇上,不知是否可以随了月心自己的心意去决定婚事,臣经过这次生死劫难,也不想再委屈了子女任何,月心从一开始就消极待选,臣多方催促,她才勉强为之,所以是臣和小女辜负了皇上的一番期待,臣无言以对。”
“你说得倒轻松,你可知月心的打算…”皇上着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又改口道:“你可知月心自己是如何打算的?”
冷季冬道:“臣不知,但是这次从昔因山回来,小女似乎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也不知是为何。”
“莫非是因为落选太子妃而心情愉悦?”皇上挖苦道:“所以才给幽幽的女儿取名愉悦?可见冷月心究竟是有多高兴,别人是巴望着做太子妃,她倒好,只想躲的远远的,你们做父母的,做哥哥姐姐的也全部失败的彻底,对于月心的心思,一问三不知。”
冷季冬忽然有些奇怪的看着皇上,问道:“莫非皇上知道?”
皇上愣了一下,才敷衍道:“朕自己也有女儿,但是朕的女儿们不似你的女儿那般心思深邃,看看子尊就知道了,认识章司骏才两天,就直接跑来跟朕说了喜欢,要朕赐婚,这才是豁达爽朗。”
冷季冬微笑应道:“是,九公主的确是…爽朗潇洒。”
“睿宽和睿宜究竟去哪里了?”皇上关心问道。
冷季冬回禀说:“九殿下和十殿下一直都在十九皇子府,原本是要去找十九殿下,再带着十九殿下去十四皇子府和十五皇子府,未料侍卫们直接将府门给围住了,曲傅卿将计就计,就让九殿下和十殿下也一起待在了十九皇子府,对外却说未见到两位殿下,才导致了行踪成迷。”
“原来就在冷相府隔壁,害朕好一番担心。”皇上放心道:“如今只差睿骞还没有找到,朕这次昏迷了这么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朕既然可以醒来,朕必定要做些事情。”
冷季冬只说道:“这次亏得十三殿下,自己受了伤还需救这个护那个,所以臣觉得之后应让十三殿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要落下伤病根才是。”
“朕也有此意,睿宣若在宫里,总是忍不住要过来陪朕,他自己却不能休息,所以朕觉得还是让他回十三皇子府,像以前一样,闭门不出的专心休养,冷月心也将他照料的非常好,朕十分放心,冷月心这个医女没有白学,比御医司的某些蒙吃骗喝的医官强多了,怪不得古怪苛责如梁御医,却唯独收了冷月心这个徒弟。”
冷季冬应道:“月心若是想做医女,以后也可跟在梁御医身边继续深造,做一个医女可以悬壶济世,也是善事一件,月心若是愿意,臣也不打算阻拦。”
“做医女?”皇上忽然灵机一动,觉得做医女也好过去远尘庵,总之冷月心想去远尘庵的想法,皇上坚决反对。
冷季冬却不解皇上为何有时欲言又止,有时又若有所思,只感慨道:“皇上,臣经过这几个月,感慨良多。”
皇上也叹道:“朕能再见到冷卿也是良多感慨,想说的话已累积了数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