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十三皇子府。
皇上忽然恳求的语气,对梁御医说:“卿可以救回黎享纯,卿也一定可以救回朕的十三,朕没有办法失去睿宣,朕绝对无法接受,睿宣是所有皇子中唯一长大在朕身边的儿子。”
梁御医劝慰道:“皇上,臣自当竭尽全力,十三殿下并非是生病,而是犹如油灯枯竭,皇上,臣对十三殿下也是敬佩,臣若救不回十三殿下,臣也不愿再做御医,臣也将以死谢罪。”
皇上听此,忽然踉跄了一步,安康和福泰赶紧上前,扶住了,皇上定了定心神,说道:“卿无需多言,朕将十三交给卿,朕放心,倘若真的命数有限,卿不可丢命,也不可离开御医司,因为卿之后需要再竭力保住朕的命,令朕可以恢复精力,上朝、问朝务…”
“皇上!”梁御医跪地却百感交集。
皇上略缓,即吩咐道:“回宫,朕要先为十三安顿好鹰犬卫的事宜,令十三放心。”
“臣恭送。”梁御医跪送,却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睿宣未见任何起色。
皇上走后,梁御医起身,才看见七殿下和雾医已经回来,但是避开和皇上的遇见,一直等在另一个殿阁中。
雾医对梁御医说:“请梁御医帮忙看看这些带来的药。”
梁御医应下,和雾医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光线充足些。
睿馨依照计划,自己进去了睿宣的寝阁,来到床边,先托起了睿宣的朵玉手环,看见玉所发出的光芒已经有些刺眼。
睿馨将睿宣的手臂放在了被子外面,以看见手环的光度,而后睿馨在床前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睿馨开始运功,随着他的运功,他从地上缓缓浮起半米,而后将自己的所有内功传送给睿宣。
睿馨边留意着睿宣手腕上的手环,直到耗尽了所有的内力,片片朵玉才终于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恢复为纯玉的状态。
睿馨已经跌回到地面,仰躺状态,想要坐起来却没有了任何力气,雾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所以赶紧进来寝阁。
她看见虚弱在地板上的睿馨,上前将他扶起来,睿馨先坐在了桌边,体力不支的连坐也坐不稳的样子。
雾医将之前备好的一瓶药水,让睿馨喝了下去,睿馨却只想要睡去的样子,但是睿馨还是缓了缓,坚持起身。
而后由雾医扶着往隔壁的寝阁进去,睿馨只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找不到一点真实的感觉。
雾医将睿馨扶到了床上,令他躺好,盖好被子,对他说:“梁御医被我支开去配药了,会很快回来,我需回去睿宣的寝阁。”
睿馨却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只沉沉的眼皮,终于闭上了眼睛,他像是失眠了好几年,只感觉自己非常累,难以想象的疲惫。
雾医回到睿宣的寝阁,搭脉,而后梁御医端着汤药回来,雾医又拿出了一些药丸,化在了汤药里,给睿宣服下。
一刻钟之后,梁御医给睿宣请脉,惊喜道:“脉象终于有了些力度,像是缓过来了?”
又换了雾医诊脉,雾医也说:“之后还需梁御医费心费力,虽然活过来了,看似也需要至少多年的调养生息。”
梁御医立刻向雾医作揖道:“在下不知何以为报?”
雾医说:“梁御医在珍禽山的时候照应了七殿下,在下是七殿下的人,在下应感谢梁御医才是,如今也总算是略进绵力,十三殿下已安稳,在下告退。”
话罢,雾医不多停留,往隔壁的寝阁去了。
梁御医则继续守在睿宣身边,也同时让锦秀赶紧差人回宫去回禀皇上。
宫里,白嫔寝宫。
福泰得了十三皇子府的消息,喜出望外,赶紧进去向皇上回禀了。
皇上听了,终于略略放心下来,说:“或许朕早应该去看看十三,才能好的快些,终于有所起色,传朕的口谕,赏赐梁御医金银各百两。”
“是。”福泰应下。
安康补充道:“皇上,奴婢听说梁御医府邸在近郊,出入皇宫太远,不如在冷相府以西的街面上,另赐府邸一座。”
“安康所言极是,福泰立刻去办。”皇上即刻吩咐道。
“是!奴才领旨。”福泰应声退出。
安康随后也跪安道:“奴婢等先行退下。”
青绵也和宫女们一起退出,又再去了寝宫外的小茶阁候着。
殿内,白嫔听着睿宣有了起色,也松了一口气,而睿富依然跪着,皇上也是听说睿富被罚跪,所以才直接赶来了。
“皇上忙着,何必又来。”白嫔知道皇上的来意。
皇上求情说:“先让睿富起来,之前罚跪腿还没消肿呢?”
白嫔哼道:“上次是父皇罚跪,这次是母嫔罚跪,再肿一次也无妨。”
皇上看着劝不动,于是悄悄的将座椅里的坐垫拿了出来,扔在地上,又踢给了睿富,让垫着,但是睿富却不敢。
父子俩眉来眼去的时候,白嫔只当没看见。
皇上想了想,问道:“睿富,朕刚听说你为朝廷出力,为鹰犬卫出力的事,你也算是深藏不露,连朕也毫不知情,那么,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睿富忽然感觉父皇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也必须回话,说:“十三皇兄病了之后,儿臣忙着…忙着应对鹰犬卫中有关银两的所有事宜。”
皇上立刻附和道:“若非睿富忙着,顶着压力,朕恐怕连下一顿御膳也不能准时用上,但是朕和你母嫔的意思一样,不许你再参与鹰犬卫的事,因为朕也担心你的安全,就算是参与,也只能继续暗中帮些忙。”
皇上边说着,边看着白嫔的脸色,又劝道:“睿富毕竟参与过,就算现在立刻不干,往事也会被一些人挖出来,所以睿宣的意思,是让朕给睿富权力,足以自保的权力,当然,朕会完全遵从你的意思。”
白嫔心里也明白,睿富既然已经参与过,很难再独善其身,而如今最主要的是自保,逃避已是不可能。
皇上看着白嫔没有极力反对,所以赶紧起身去扶睿富起来,睿富的腿早就跪麻了,所以两手揽着父皇,算是被抱了起来。
皇上不禁感慨道:“睿富大了,朕抱不动了,朕也老了,睿富小的时候还是很好抱的。”
睿富挂在父皇的脖子上,悄悄的看着母嫔的脸色,小声告诉说:“父皇,需掩护儿臣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