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龙殿,午膳。
皇上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御桌前,虽然桌上摆满了御膳,但是也没有多少食欲,于是问安康说:“十三呢,又出宫了?”
安康告诉说:“十三殿下正在‘宣一殿’,昨夜也是歇在了那里。”
皇上吩咐道:“叫十三过来陪朕用膳,子尊不在宫中,十三居然也爽约,难道要朕一个人用膳不成?”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请十三殿下。”
皇上又说道:“让梁御医午膳后过来请平安脉。”
“是。”安康应下。
片刻,睿宣来了,向皇上跪礼道:“父皇,儿臣来迟了。”
“起来,坐下,为何总让朕等你,你为何要回去‘宣一殿’?”皇上不解问道。
睿宣坐在父皇旁边,说:“儿臣忽然觉得‘宣一阁’有些小,伸展不开,所以才回去了自己的寝殿。”
皇上听了,没说什么,因为‘宣一阁’虽然不如‘宣一殿’的面积大,但是睿宣从小到大都住在‘宣一阁’,也从未伸展不开过。
福泰终于开始伺候皇上用膳,皇上问睿宣说:“昨晚在‘宣一殿’睡的可好?”
睿宣点头说:“睡的很踏实,所以儿臣觉得不如以后都搬回‘宣一殿’去,但是儿臣会记得准时回来陪父皇用膳。”
皇上看着睿宣用膳也吃得香,所以没再多问。
午膳后,梁御医来了,照例给皇上和睿宣都请了平安脉,而后睿宣又吃了些药膳,用了一碗汤药。
皇上对睿宣说:“既然你喜欢自己的寝殿,就先搬回去两日试试。”
睿宣起身跪安道:“儿臣先回去午睡片刻。”
“去吧。”皇上看着睿宣,好像精神好了很多。
睿宣走后,皇上问梁御医:“十三的身体如何?”
梁御医回话说:“皇上,臣依然强烈建议十三殿下应放下手边一切,尽快静养调息。”
皇上听着,悬着的心也继续悬着,而后梁御医跪安退出,安康端了饭后清茶,放在了皇上的手边。
皇上突然问安康说:“梁御医应不会参与朝中纷争?”
安康问:“皇上是担心梁御医一再催促十三殿下放下鹰犬卫,是因为有所图?”
“你如何看待此事?”皇上谨慎问道。
安康寻思说:“若是梁御医有所图,那么究竟是文臣的人,还是武臣的人呢?十三殿下不属文臣,也不属武臣,皇上有意让十三殿下归属‘书洇宫’,也是最近的事,而在珍禽山的时候,梁御医已经这一番说词,而且还有了空隐士的叮嘱。”
安康添了些热茶,又继续说道:“所以奴婢觉得若是为了哪一方得到鹰犬卫,那么这个幕后之人也需先收买了了空隐士,然后还需笼络下梁御医,但若是这二人都可以收买和笼络,那么奴婢对于人心可真的是没什么把握了。”
皇上却记着另一件事,说:“英将军也是出自武臣,若是鹰犬卫交给英将军,是否等于武臣拥有了鹰犬卫?”
安康建议道:“这些权衡,奴婢觉得皇上可以听一听冷相大人的分析。”
“有道理,”皇上即刻吩咐道:“宣冷相。”
“是。”福泰即刻退去了殿外,往议事殿去。
今日免了早朝,冷季冬是上午才进的宫,此时已在议事殿用过午饭,正与几位傅卿同坐一处。
因为御筑司狄主簿来了,所以一起商议文臣府先进行的十四皇子府和十五皇子府的施工日程。
福穗来到门外,传话说:“冷相大人,皇上宣见。”
冷季冬于是立刻起身,对几位傅卿和狄主簿道:“诸位继续商议。”
“是。”傅卿和狄主簿起身相送,而后又重新坐下来。
冷季冬随着福穗,来到‘龙阅殿’,皇上此时已来到了御书房,冷季冬跪礼请安后起身。
皇上告诉道:“梁御医还是建议朕,让睿宣放下所有的忙碌事务,所以朕需要找一个稳妥的人,接管鹰犬卫,以及辅理东宫。”
冷季冬听着,应道:“臣也看着十三殿下像是气血有亏,十三殿下行走御前太早,又忙进忙出,做事尽责,难免元气耗损,若是梁御医坚持,臣以为皇上应予以重视。”
“但是谁来接管鹰犬卫,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皇上问道。
冷季冬不会推诿,皇上之所以因为这件事宣见,就是为了听意见。
冷季冬寻思了片刻,问说:“皇上是否已有考虑人选,若是没有,臣需回去仔细琢磨之后,再找寻资料确认了一些人选,才能来回禀皇上,因为鹰犬卫的关键程度不亚于御林军,所以臣需慎之又慎。”
皇上应道:“慎重是绝对有必要,鹰犬卫归属东宫之后,即相当于朕的御林军,所以冷卿的考虑是对的,而朕…的确有一个人选正在考虑,所以想听听冷卿的意思,朕所考虑的人,是英将军。”
冷季冬即刻附和道:“皇上,臣倒是忽略了英将军,因英将军尚未出阁,还在宫学堂,并未在朝为官,但是鹰犬卫不同各司,的确需要一位令人佩服的人,才能掌管顺利,而英将军的武功,的确会令人心服口服。”
“但是英将军出自戈将军府,也属于半个章氏,而英将军若是接管了鹰犬卫,是否还适合做三皇子妃,若是她成为了睿宁的皇子妃,就更是章氏的人了。”皇上的担忧。
冷季冬想了想,建议道:“不如皇上宣见英将军,听她自己的意思,英将军并非没有主见之人,所以对于前程的事,应是可以拿定主意。”
皇上问道:“冷卿不反对英将军接管鹰犬卫?若是英将军接管后,一味偏袒章氏和武臣,将对文臣十分不利。”
冷季冬却笑道:“皇上,臣虽然与英将军之前未曾多接触,但是小女月心却是提起过,说是这位英将军从小就是正直之人,不会趋炎附势更不会畏惧偏袒,是非明辨,黑白分明。”
又说道:“而最近英将军…算是常在冷府,臣觉得英将军谈吐洒脱,对事认真,又爽朗豁达,臣也少见心地如此正直之人,所以臣反而是欣赏的态度。”
皇上其实对英将军的印象也是非常不错,所以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就让英将军试试吧,朕也不想再继续耽搁,免得误了睿宣。”
“是,”冷季冬说:“可以让英将军先跟随十三殿下,历练看看,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