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章霸旗又站在了‘凤仪殿’外。
水粉出来殿外,向章霸旗请安,告诉道:“章相大人,皇后娘娘尚未起身。”
“无妨,本相等在这里,希望一切还不太迟。”章霸旗眉宇严肃道。
水粉应下,而后回去了殿内,又去了内殿寝阁,其实小章皇后此时已经醒了,听说章相来了,故意让水粉去看看是否有急事。
水粉此时回来将章相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章皇后。
“还不太迟是什么意思?”小章皇后从床上坐起身来,呢喃道。
水粉摇头称:“章相大人只说了这个,奴婢也不知。”
话音未落,一个宫女匆匆进来了寝阁,跪下回禀道:“皇后娘娘,内宫门外,朝臣们请求觐见皇后娘娘。”
“朝臣为何要见本宫?”小章皇后略有慌张道。
宫女回话说:“朝臣们像是听说了‘冷静宫’的大火,而又听说了冷相大人也死在了‘冷静宫’的传言,所以纷纷过来要求见皇后娘娘。”
片刻,另一个宫女又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章相大人听说了朝臣聚集在内宫门处,先去那里应对朝臣们了。”
小章皇后不解道:“不过是死了一个后宫和一个相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却吩咐一个宫女说:“快去请二殿下过来。”
“是。”宫女应下退出。
水粉和其他宫女们也开始伺候小章皇后梳妆更衣,但是睿安起不了这样早,所以小章皇后等来等去等不来他,也越等越焦灼。
小章皇后于是吩咐一个宫女说:“去告诉章相,本宫在龙殿见朝臣们。”
“是。”宫女应下赶紧去告知。
一刻钟后这个宫女又跑了回来,告诉道:“皇后娘娘,章相大人说,只能在‘龙行殿’见朝臣们。”
小章皇后略有不悦道:“龙行殿不是太子和朝臣们说话的地方吗?本宫可是皇后,不行,本宫必须在龙殿见朝臣们。”
宫女应下又去传话。
小章皇后随即起身,吩咐道:“水粉,咱们这就去龙殿,不用等章相的回话了。”
“是。”水粉应着,搀着小章皇后,出去殿外,乘凤辇,往外宫的龙殿过去。
但是龙殿是皇上上朝的大殿,所以小章皇后进去龙殿,朝臣们却都跪在了龙殿外的院子里,不肯进入。
依照宫规,只有皇上和东宫都不在了,皇后才能着凤朝服进龙殿,或者依圣旨而为,而如今东宫在昔因山还好好的,皇上也只是闭殿,小章皇后没有圣旨也没有穿着凤朝服。
章霸旗匆忙进来龙殿,跪礼请安,而后劝道:“皇后娘娘何故与宫规过不去?”
“皇上不适,太子不在,本宫不应在龙殿见朝臣们吗?”小章皇后像是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宫规。
“娘娘…”章霸旗力劝道:“还是请娘娘移驾‘龙行殿’。”
“宫人都看到本宫来龙殿了,再过去‘龙行殿’,岂不是惹人笑话?”小章皇后不悦道。
章霸旗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后妹妹的无知,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因为睿安突然杀冷季冬的事,章霸旗多少有些不悦,所以此时赌气,也没有再劝,只任凭情势发展。
殿外此时传来了朝臣们的齐声劝谏:“请皇后娘娘移驾‘龙行殿’!请皇后娘娘恪守宫规!请皇后娘娘三思!”
小章皇后听的心烦,吼道:“他们嚷什么,本宫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是他们要见本宫,又不是本宫要见他们,岂有此理!”
如此僵持了一个多时辰,睿安终于起来了,由‘安辅殿’乘着御辇过来了龙殿,他站在殿外俯瞰着跪在院子里的一片朝臣,却心里畅快。
睿安进来龙殿,章霸旗即行礼道:“臣给二殿下请安。”
“章相何需客气,”睿安看着坐在龙椅旁边、临时加上的一把凤椅里的母后,而后沾沾自喜的对章霸旗说:“章相是来感谢本殿为你除掉了多年的宿敌吗?”
章霸旗躬身听着,并不言语。
小章皇后赶紧问睿安说:“安儿,这些朝臣要如何处置?”
睿安道:“母后,就算要宣见这些朝臣,也不能一起都进来,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让二品以下都各自回去吧,难道皇上不适,朝廷也随之不适了吗?”
章霸旗应下,随后去了殿外,但是却是一去不复返,随后也和所有的朝臣们跪在了院子里。
水粉见章相久不回来,小章皇后让她去殿外瞧瞧,水粉匆匆又跑回来告诉说:“皇后娘娘,章相大人像是劝不动朝臣们,所以也只能一起跪在了院子里。”
小章皇后有些坐不住了,问道:“安儿,你快些拿个主意!”
睿安已经让锦辅添了座椅在殿内,因为龙殿内原本只有龙椅,所以小章皇后的凤椅是从‘凤仪殿’搬过来的,而睿安的这把椅子,是现借用了‘龙忆殿’的座椅。
睿安此时端坐在偌大的龙殿内,不以为然道:“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跪着好了,母后还未用早膳吧,不如儿子陪母后用膳?”
小章皇后才想起早膳的事,被朝臣们闹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睿安却意兴阑珊的吩咐道:“锦辅,去御膳司,传早膳。”
“是。”锦辅应下,随即往殿外去了,只不过锦辅从未听说过谁在龙殿内用早膳,就连皇上也从未在上朝的龙殿用膳过。
锦辅一路到了御膳司,却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往日御膳司是宫里最热闹的地方,但是今日显然有些冷清。
御膳司的宫人们正坐在屋檐下乘凉,摇着蒲扇。
御膳司里有好几位主簿,其中以出自黎将军府的一位黎主簿为主,锦辅也直接找到了这位黎主簿。
黎主簿却告诉说:“不要说御膳了,就算是一碗汤羹,此时御膳司也是端不出来,御膳司每日的用度原本就十分紧张,每日每日的报请都是需要提前报给两相大人,但是如今一直找不到冷相大人,而又有传言说冷相大人已经死了,所以御膳司如何支银子,如何买柴火,又如何购入所需食材?”
锦辅听着这一番牢骚诉苦,黎主簿怕担责任,所以此时也是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锦辅还没回到龙殿的时候,睿安因为想喝一碗膳前茶,却也同样遇到了窘境,此时御茶司主簿已被锦佐拎进了龙殿,跪在了大殿上,却也是同一番说词。
“皇后娘娘、二殿下,就算是杀了小人,小人也实在是请不到银子,买不了柴,煮不出茶来,还请皇后娘娘和二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