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戈长轩却不能再用。”章霸旗叹道:“戈长轩原本是本相最得力的心腹,却错棋一步,令他夫人的妹妹进了后宫,如今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失去了一个心腹。”
章捷说:“看着戈将军,和以往并无差别。”
章霸旗却说道:“是因为本相心虚所致,戈长轩并不知道章太嫔要害章贵妃的事,但总担心纸包不住火,本相本想除掉唯一知情的灵女官,她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章捷应道:“派出的人会继续寻找灵女官的下落。”
“她一个七十多的人,能跑到哪里去,又能跑多远,”章霸旗悬心道:“由着灵女官活,还能活多久,但是一日找不到她,本相心里就一日不踏实,若是被戈长轩知道了这件事,本相即需要收回他手中的兵符,但同时本相却不知道要将这块兵符再交给谁才放心的下。”
章捷安慰道:“灵女官跟了章太嫔娘娘一辈子,也是出自章相府,她若是有异心,也早就有了。”
章霸旗应道:“本相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但是本相还是没敢让戈长轩调兵,他的兵马也是五个将军府中最多的,本相想要提防,却又感觉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章捷应道:“有戈将军的兵马,章相府的确是稳固而无后顾之忧。”
章霸旗也如此认为,说:“所以本相才同意戈长轩将章贵妃接回戈将军府,若是章贵妃在宫中,不慎再被皇后的嫉妒或者是睿安的莽撞给误伤了,本相更无法挽留戈长轩了。”
“是,”章捷附和道:“相爷设想周到,若是早一些让冷相将冷贵妃接回冷府,或许相爷此时也不需要亲自前往昔因山去见太子殿下。”
章霸旗无奈,却不是因为车马劳顿,往返颠簸,而是他见了太子,又该如何开口,太子若是希望回宫,他是拒绝还是支持?
章霸旗两面为难着,戈将军却早已进了内宫,却是带上了自己的一些精兵良将,一路也无人敢阻拦。
到了‘章懿宫’,戈将军即吩咐新配给贵妃寝宫的女官青纺,为章贵妃收拾行装,戈将军却并不等行装收拾妥当。
章贵妃问:“姐夫,睿宾睿客和子渘子渼都在府中吗?”
戈将军应道:“都在府中,娘娘请穿戴披风。”
青纺给章贵妃系上披风,这件披风却是兵营将士的披风,戈将军且摘下了自己头盔,递给章贵妃,说:“委屈娘娘,需要乔装骑马离开。”
章贵妃接过来头盔,自己戴上了,说:“幸亏早年间和姐夫姐姐一起生活的时候,跟随姐夫学过骑马。”
戈将军随即带着章贵妃往殿外走去,边吩咐青纺道:“你们不必跟随,之后收拾好行装,再回戈将军府,不必所有宫女都跟随,你挑几个信得过的,府里有的是丫鬟伺候娘娘。”
“是,奴婢记住了。”青纺送到殿门处,没再跟出去。
士卒牵了两匹马过来,戈将军扶着章贵妃上了马,而后自己也翻身上马,章贵妃敛了敛身上的披风,遮挡住贵妃服饰。
戈长轩一行由宫里出来也没被阻拦,因为此时的宫门守卒已基本被调去了‘龙卧殿’,此时的侍卫役卒基本都是黎将军的兵马。
而黎恭漠之前吩咐过,对于其他一品将军的兵马不得阻拦查问,所以戈长轩将章贵妃带回府,一路顺利也没有多少人知情。
章贵妃回到戈将军府,摘到头盔,解下披风,戈夫人已等在了后门处,跪礼道:“让娘娘受委屈了,需从后门回府。”
章贵妃扶起来姐姐说:“姐姐哪里话,从哪里回府,都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又有什么关系。”说着,章贵妃却话语哽咽。
戈夫人劝道:“娘娘是知道‘冷静宫’的事而伤心吧。”
“姐姐,妹妹只恨没有能力救出冷贵妃。”章贵妃落泪道。
戈夫人安慰说:“娘娘也算尽心了,前两日你姐夫就说要接你出宫,你执意留在宫里,担心冷贵妃无人照应,一直处在危险之中,延迟到现在才回府。”
章贵妃无奈道:“哪里照应到什么,每次派宫女过去,都说‘冷静宫’进不去,侍卫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就感觉事有蹊跷,果然冷贵妃还是被人给害了。”
此时睿宾睿客和子渘子渼闻讯赶来,看到母妃安然回府,都激动不已。
章贵妃却对戈夫人说:“如今冷贵妃已经不在了,而眼下又是这般情势,所以之前的那件事,也不能再瞒。”
“是。”戈夫人应着,先退下去了后门,但是看着戈将军并未回府,只将章贵妃送回,而后就直接回宫去了。
睿宾睿客和子渘子渼陪着母妃往‘谒妃园’走进去,章贵妃即告诉了曾被章太嫔险些害死的事情。
睿宾听了,大为吃惊道:“母妃为何隐瞒我们这样的事?”
睿客也说:“母妃,如今我们已经大了,并非是小孩子。”
子渘已经忍不住的颤抖,怒斥道:“章太嫔这个老妖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后宫嫔妃?”
子渼则问道:“此事父皇也知情吗?所以那时候父皇才突然送母妃回府省亲?”
章贵妃只问道:“你说你们都长大了,那么母妃问你们,如今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睿宾脸色不佳,但是说道:“我明白母妃的意思,若是我们露出了半点怨恨,就会对我们不利,对姨父也不利。”
“正是这个道理。”章贵妃叮嘱道:“咱们首先要做的是自保,而后才是伺机报复,但是如今恩情却先没了。”
子渘忽然动容道:“以往我对子尊太不好了,现在连子尊也被害了,什么‘冷静宫’突发大火,绝对是人为,是要害冷贵妃娘娘。”
睿客此时说道:“逝者已逝,追思不已,但是睿宽和睿宜还在宫外,是否可以救下他们?”
章贵妃告诉说:“你们四个先不要离开戈将军府,如今太子殿下人在昔因山,之后母妃会与你们姨父姨母商议,将睿宾和睿客送去昔因山,辅助东宫。”
子渼却忽然急的哭了出来,说:“母妃,如此说来,我们姐妹根本不应该选章相府的公子做驸马,他们是咱们的仇人!”
章贵妃劝道:“现在什么都不必细说,要看情势的进展,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