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过去,太子出行昔因山,果然迟迟未动身,也是皇上有意拖延,因为心里明白太子和章司嫡去昔因山的目的,是想去问大婚之事。
这一个月,二皇子睿安自然也闲不住,他最为关心的就是库银司的归属,所以不止一次派锦辅去找章司骐。
章司骐半月前已晋升,正式做为库银司主簿,也忙于整理以前的事,和眼下的事,毕竟宫里宫外,每日的用度并不间断,朝务中的报请用银也是堆积如山。
这一日,章司骐照例在库银司看着一些新建的账册,库银司在千司殿内也有独立的一处庭院,庭院内也是殿阁重叠。
中午的时候,章司驿进来了,告诉说:“哥哥,锦辅又来了?”
章司骐听着章司驿的称呼,叫哥哥就是私事,否则章司驿会称主簿大人,而锦辅总是来找章司骐,也令章司骐不堪其扰。
所以章司骐放下了正在端详的账册,章司驿建议说:“哥哥不如去找找父亲,总是这样推脱不见,也并非长久之计?”
章司骐趁机问了一句:“关于二驸马和三驸马的事,弟弟如何看待?”
章司驿说:“咱们的婚事由父亲做主,哪里有咱们的看法,哥哥莫非不愿做二驸马?”
章司骐却也是无奈,道:“咱们以往多年连父亲的面都不曾见过一回,如今却忽然成了相府的两位引人关注的公子,若是咱们自己想要站稳脚跟,自然需要驸马的头衔。”
章司驿听着,似乎还有下半句。
章司骐果然继续说道:“但是为兄认为,二驸马和三驸马,不如六驸马和八驸马。”
章司驿在章司骐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寻思着问道:“二公主和三公主可是出自‘凤仪殿’,六公主和八公主不过是出自‘章懿宫’,做皇后的女婿,和做贵妃的女婿,差别还是很大的?”
章司骐却分析道:“无论是二驸马还是三驸马,依然是别人的走卒,表面看起来风光,但其实并不能施展任何才华,甚至不允许有自己的主见,与其成为玩偶傀儡,还不如继续悄无声息的待在相府别苑内,又何必入朝为官。”
章司驿听着,附和道:“哥哥的确是全然凭着自己的本事,才入朝为官,所以哥哥如何打算?”
章司骐坦言告诉道:“我将请求皇上赐婚六公主或者八公主,若你愿意做二驸马或者三驸马,为兄自然也不便阻拦。”
章司驿却说道:“虽然咱们并非同母,但是自幼一起上学,我做哪个驸马,甚至不做驸马,都没有关系,但是我绝对不能跟哥哥站在不同的阵营中,如此哥哥和我或许有一天将针锋相对,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哥哥若是选择了‘章懿宫’,弟弟必定跟随。”
“你可需要时间考虑清楚,因为走这一步也是剑走偏锋。”章司骐提醒道。
章司驿却心意已定说:“哥哥往东,弟弟绝对不能往西,相府偌大,子女再多,也只有咱们兄弟二人相互照应,所以不必考虑分开的事。”
“我也不愿与你分开,若做二公主和三公主的驸马,咱们一起,若是六公主和八公主的驸马,咱们也需一起,若你同意,等皇上宣见的时候,我就将咱们兄弟俩的婚事一起呈报。”
“全听哥哥的。”章司驿问道:“锦辅还等在外面,如何打发?”
“就说我并不在宫里,我从后门离开,先回相府。”章司骐准备动身。
章司驿应道:“我去打发了锦辅,而后去议事殿告诉父亲。”
“好。”章司骐应下,两兄弟分头行事。
锦辅又再没请到章司骐,睿安也免不了再大发脾气,锦辅趁着进宫,悄悄的去了一趟御乐司,想看看蝶舞,却总也没瞧见她,又不能多耽搁,更不能找谁问问,所以只好先出宫回了二皇子府。
另一边章司驿到了议事殿,将事情告诉给了章相。
“本相知道了。”章霸旗其实也已从眼线处听说了睿安一直在找章司骐的事情。
“儿子告退。”章司驿走了。
此时已下朝,章霸旗在议事殿原本也要耽搁时间忙一些琐事,但是其他事也不及库银司的事重要,所以他赶紧匆匆出宫,也回了相府。
章司骐正在一个庭院里等着章相,章报在府门处等着,而后引着章相进了庭院。
章霸旗想起了什么,吩咐道:“在府里给章司骐和章司驿各准备一间庭院,两个庭院紧挨着即可,要方便他们出入相府。”
“是,奴才这就去办。”章报应下。
章霸旗进去了庭院中的楼阁一处,章司骐起身行礼道:“父亲。”
“坐。”章霸旗先坐下来,问道:“一次也没有跟二殿下见过?”
“是,”章司骐说:“儿子听从父亲的意思。”
章霸旗自然不希望睿安将章司骐拉拢过去,但是对于章司骐的总是避而不见,也是有些为难。
“儿子可以见二殿下,也足以敷衍,但是一旦见了二殿下,二殿下若是对儿子有所要求,像是曾经的顾飒啼那般,儿子就算掌管着库银司,也没什么意思。”
“正是这个道理。”章霸旗寻思着,是否去跟皇后说说,但是睿安毕竟是皇后的儿子,皇后也难免偏袒。
话还没说几句,章报进来,却是对章司骐回禀说:“骐公子,宫里的福坠找到府里来了,说是皇上宣见。”
章霸旗立刻说道:“你快回宫去吧,之后本相再找合适的说话地方,总不能有事总往府里跑。”
章司骐已起身道:“儿子告退。”
章司骐匆匆回宫走了,章报继续去张罗庭院的事,章捷始终跟随在章相身边,他也明白章相所想。
所以章捷说道:“若是皇后娘娘袒护二殿下,令二殿下过问库银司的事,反而是名正言顺,相爷也无力再阻止,也将再次失去库银司,更何况章司骐即将成为二驸马。”
章霸旗不禁叹道:“以往睿安睿宁都还小,也从来没考虑过会有今日的明争暗斗,如今睿安长大了,羽翼丰满了却是首先来争夺库银司,之前的几年,正是因为皇后的袒护,本相才不得不放手库银司。”
章捷附和道:“骐公子成为二驸马,驿公子再成为三驸马,库银司也将又再成为二殿下的囊中之物。”
章霸旗也是如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