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明白皇上的圣意和苦心,臣告退。”章霸旗慌忙起身,赶紧退了出去。
章霸旗走后,皇上忽然一改方才的怒眉呵斥,恢复了平静,安康和福泰也重新回到了身边。
福泰道:“皇上方才盛怒的声音,在御书房外也听的一清二楚的。”
安康则端了一杯润喉的茶到皇上手里,说:“若非先得了十五殿下,皇上猛然知道了库银司空着,就不是盛怒可以解决的了。”
皇上略笑道:“朕很久没生这样大的气了,喊的嗓子疼。”说着,喝茶润喉,又问道:“朕的表演功夫还可以吧。”
福泰应道:“奴才已经吓得胆战心惊了。”
安康回禀说:“方才十五殿下差人来告诉,说是银两的事,皇上大可放心,库银司的事也请皇上放心。”
皇上不禁感慨说:“以往白嫔总是很严苛的对待睿富,朕心疼,但是朕现在才明白白嫔的苦心,而苦心终究没有白费,睿富不止是朕的库银司,将来也是太子的库银司。”
福泰又回禀说:“奴才差人跟着刑律司的衙役去了顾将军府,此时已将顾将军全家都给押下了,押在了宫外的刑律司大牢中,等待皇上发落。”
皇上叹道:“朕也不希望冤枉了顾将军府,让鹰犬卫再查一查,但是鹰犬卫介入的事,不必让刑律司知道。”
“是。”福泰应下,退出去找锦鹰。
皇上又对安康说:“朕的确是偏心,以往文臣府被查被押,武臣府甚至要庆祝好几天,而如今顾将军府被押,朕也应看看文臣府会如何,若是文臣府落井下石,朕或许也不应一味偏袒文臣。”
安康附和道:“皇上这几天都在看冷月心所写的那本册子,似乎改变了一些以往的看法。”
“所以朕是越看越赏心悦目,但是也越看越忧心忡忡,冷月心说的对,她不能成为皇子妃,否则有她辅佐的这位皇子,或许会危及东宫。”
安康听着,心里却想着若是冷月心成了七皇子妃,是否睿馨也将危及东宫,而睿馨不问世事,又如何危及东宫?
“为何偏偏是睿馨呢?”皇上又再念叨,“朕的皇子这样多,冷月心喜欢哪一个不好,偏偏要钟情于睿馨?”
“情非得已,情不自禁呢,皇上。”安康应道。
皇上想了想,吩咐道:“你差人去找冷月心,告诉她,以后朝中无论大小事,她都需写一篇册子,朕需要不同的视野。”
“是。”安康应下,也退出,去吩咐人。
而此时冷月心和章戈英正站在白傅卿府中,因为这里看着顾将军府中的一切比较清晰,除了她们两个,章司嫡、冷阅册、戚文淼,狄龄珑,黎享进…几个下午没去宫学堂的朝臣子女,都在场。
顾将军府已是嘈杂狼藉一片,顾将军和夫人最先被押走,之后是顾银梁和顾宝梁,顾宝梁远远的看见冷月心、戚文淼她们,满脸是泪,泣不成声。
但是始终未见顾金梁,章戈英忽然说道:“我需要去三皇子府一趟。”
冷月心立刻说:“一起去。”她是担心章戈英冲动之下对胎儿不利。
于是两个人绕了些路,才到了三皇子府,但是府外已被刑律司的衙役给围住了,睿宁的兵卒也是剑戟林立,双方果然互不相让。
此时章司嫡追了过来,对冷月心和章戈英说:“这边进不去,你们随我从章相府进去。”
章戈英却想要直接走出去,被冷月心给拉住了,提醒说:“你如今掌管着鹰犬卫,若你出面,鹰犬卫也将卷入其中。”
而后章戈英无奈,跟着冷月心和章司嫡,从章相府进去,再从府内园门进了三皇子府。
睿宁看见章戈英和冷月心居然来了,而章司嫡只送她们到府内园门,未跟进来。
“你们这是?”睿宁问。
章戈英说:“我们先在顾将军府那边,未见到顾金梁身影,所以想着他可能在这里,我担心刑律司会对你不利,所以才赶了过来。”
睿宁却笑道:“如何对我不利,我且还是个皇子,顾金梁的确在我府中。”
章司骏从外面进来,才看见英将军和冷月心,想着她们应是来自其他府门,而后对睿宁回禀说:“殿下,刑律司主簿狄厉铁已到府外。”
“让他在外面候着。”睿宁道。
“是。”章司骏又出去了。
睿宁又对章戈英说:“你们两人不必露面,鹰犬卫与这些事无关,冷相府也与此事无关。”
“是。”冷月心应道。
章戈英看着睿宁和冷阅简一起往殿外走去。
章戈英说:“那个狄主簿会否为难睿宁?”
冷月心却笑道:“这个纯属是你的多虑,我们稍安勿躁,等在这里即可。”
章戈英才暂且坐了下来。
睿宁和冷阅简来到府门处,章司骏、副将和参将早已都在府门处,门外刀枪剑戟耸立,刑律司主簿狄厉铁和海主簿正在下马。
而后跪在门外,道:“下官给三殿下请安。”
“免礼,”睿宁问道:“如此劳师动众,所为何事?”
狄厉铁指着顾金梁说:“三殿下,皇上有旨,令刑律司查顾将军府,如今顾府众人已全部押下,只差顾金梁一个。”
顾金梁已得知父母弟妹全部已被带走,所以也算是强忍着情绪。
睿宁告诉道:“顾金梁自从跟随本殿,已非顾府中人,他现在是本殿的副将,所以你是想继续在这里纠缠,还是回去查一查宫规,先查清楚顾金梁究竟是属于顾将军府,还是属于本殿麾下。”
海主簿此时上来与狄厉铁附耳低语了几句,狄厉铁打算暂且回去,道:“下官打扰了。”
睿宁吩咐道:“所有将士听令,这次就算了,本殿这里并非是单纯的三皇子府,还是少将府,府内有人擅闯,格杀勿论,府外有人此兵器,格杀勿论,狄主簿有圣旨,本殿没见到,本殿也有皇上的御赐的兵符,倒是可以让你见识见识。”
章司骏拔刀只横空扫了一下,刑律司衙役手里的刀剑已少了半截,章司骏呵斥道:“再有冒犯少将军府者,犹如此剑,定斩不饶!”
章司骏吼完之后,当场惊了街巷里的不少马匹,也包括狄厉铁和海主簿的坐骑,所以两人立刻跪了下来。
冷阅简道:“关府门。”
“是!”兵卒们应声如狮吼,衙役们已不由自主的后退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