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都恢和狄厉铁的死讯先后传到了卓傅卿府和狄将军府。
卓茁希不放心,从三皇子府返回,卓茁奇和卓茁慧正收拾包袱,因为母亲要将他们送走,避免落得顾将军府的下场。
而卓傅卿进宫去了,此时已是下午,刚刚退宫回府,卓傅卿请示了皇上,才进去内宫,一路往卓嫔寝宫过去,理由是,卓嫔让人传话到府,说是病重。
卓傅卿进去寝宫之后,卓嫔和睿骞在殿内,且遣退了所有的宫女。
“臣给娘娘请安,娘娘如何不适?”卓傅卿行礼问道。
卓嫔紧张说:“本宫没有不适,本宫是着急见哥哥,本宫听说卓都恢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本宫心里害怕,想让哥哥将十二皇子带走!”
卓傅卿愣了一下,再看睿骞,却是悠闲的模样,只坐在那里喝茶发呆,像是在珍禽山已经历过一次,所以这次处变不惊,但是眼底却满是落寞。
卓傅卿劝道:“娘娘莫慌,卓都恢死在中午之前,若是皇上要追究什么,又或者是卓府会被牵连,整个下午就会有事发生。”
睿骞叹道:“这样的话,我已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但是母嫔就是惊慌失措,所以无奈才叫了舅父过来劝劝,现在舅父既然来了,我可以回‘骞翼殿’了吗?”
卓嫔却惊恐模样,拽着睿骞的袖子,说:“你快跟你舅父逃出宫去吧,你还回‘骞翼殿’做什么!”
卓傅卿劝道:“娘娘,其实臣府中,夫人也正在给卓茁奇和卓茁慧打包行礼,但是这样做,又有何用,若是有事,又能逃去哪里,再说,即使卓府有事,也不会牵连到娘娘和十二殿下,所以娘娘,还请稍安勿躁。”
卓嫔却忽然眼泪满脸说:“哥哥,顾嫔带着睿定跪了那么久,皇上都不肯饶恕顾府,若是没了顾府,顾嫔和睿定还有什么指望,本宫也是一样,若是没有了卓府,本宫在宫里,也活不下去,睿骞没有了外戚支持,只会被所有的皇子看不起。”
卓傅卿又劝道:“娘娘,臣也不能断定卓府是否无事,所以臣原本是想晚饭后去冷相府问问冷相大人,毕竟冷相大人现在与三殿下问案顾府,冷相大人若说无事,卓府就会无事,且卓都恢闹在宫学堂的时候,臣已表态,他与卓府再无瓜葛。”
“无瓜葛,他也是姓卓,早就应该将他逐出族谱,如今整个家族都要因为他一个人而遭殃!”卓嫔哭泣道。
睿骞于是说:“舅父不如还是去冷相府问问吧,我也一起出宫,回府去劝劝舅母,如此慌慌张张,也于事无补。”
“是。”卓傅卿应道。
卓嫔立刻催促道:“那么哥哥快去问问,本宫等着睿骞回来。”
“是,娘娘,臣告退。”卓傅卿而后和睿骞一起出宫。
睿骞去了卓傅卿府,原本睿骞想去十三皇子府,因已多日未见睿宣,但是他又觉得此时不应去找睿宣,否则若是卓府有事,或许也会牵连睿宣。
而卓傅卿直接去了冷相府,冷季冬也刚刚从三皇子府回来,两人在客厅坐下来。
“卓嫔娘娘惶恐不安,下官无奈只好来打扰冷相大人。”卓傅卿无奈道。
冷季冬心知肚明,说:“卓都恢已死,皇上让以顾府案子为主,所以其他事暂且延后,卓都恢得罪的人不少,冷某早已担心他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卓傅卿坦言道:“几年前,冷相大人就曾提醒过,但是臣却一再纵容了卓都恢,才令他惨死在御马司,臣对于卓都恢的死应有责任,如今只希望他死了,最好可以一了百了,只是他是刑律司的官吏,是否要需进行查案验证死因之类的?”
“这事应该问刑律司海主簿,因为狄厉铁已死,之后的刑律司,海主簿是官职最高者。”冷季冬应道。
卓傅卿惭愧道:“下官知道,冷相大人关于是否对顾府落井下石,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是我们几位傅卿却为了自保而希望顾府被定案,所以臣多多少少也纵容了卓都恢的不当查案,如今只剩下悔恨,卓都恢虽然可恶,但毕竟也是因此事而被害死,臣后悔没有听从冷相大人的劝阻。”
“你无需再自责,卓都恢进刑律司,你根本不知情,就算你后来对他劝阻,你以为能劝得住他吗,”冷季冬无奈道:“在珍禽山的时候,他自以为抓到了某些把柄,若非你及时将他困在了府里,估计等不到狩猎结束,他已然没命。”
卓傅卿担心问说:“皇上是否介怀卓都恢令顾银梁惨死一事?所以皇上之后会否追究卓府?”
“顾银梁和卓茁奇都是一样的年龄,多么好的年龄,卓都恢却如此残忍,皇上盛怒是肯定的。”冷季冬叹道。
卓傅卿又担心道:“若是顾府无事,顾飒鸣之后必定会找我报仇?”
“顾将军若是找你寻仇,你也只能接着,但是如今的顾飒鸣,因为痛失爱子,已然崩溃憔悴,又如何找你寻仇,若说寻仇也是要找卓都恢,冤有头债有主,又何苦自寻烦扰。”冷季冬劝道。
卓傅卿忽然起身作揖道:“还请冷相大人指点,下官感激不尽。”
冷季冬想了想说:“你若是有意,不如再过两日,随冷某一起去顾府,给顾将军磕头谢罪,卓都恢不知错,也只能你代为谢罪了。”
卓傅卿应道:“下官坦言,不是为了卓都恢谢罪,而是为了保住卓府上下几十条性命,向顾将军磕头请罪,下官不止担心顾将军会寻仇,也担心其他几位将军会对卓府不利,所以卓嫔娘娘的惊慌失措,也是下官的心声。”
冷季冬也坦言道:“冷某并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无论是武臣府还是文臣府,都是人人自危又自顾不暇的状态,你在这里慌,狄将军府因为狄厉铁的死也是会惊慌失措。”
卓傅卿点头应道:“狄厉铁且去过三皇子府,得罪的可是‘凤仪殿’,所以同样的落不得好下场。”
“暂且稍安勿躁吧。”冷季冬无奈叹道。
“是。”卓傅卿也不知是否得到了一些心安,回府之后,又劝了劝府里上下的六神无主,睿骞入夜前也回宫去了。
后宫,除了彻底哭泣的卓嫔,还有忐忑难安的狄嫔,因自知开罪的是小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