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不知在朝能待多久,也不愿带你去边郡大漠,因为那里条件太差,你还年轻,若是留在宁元府,不知将会如何。”
之后睿宁又寻思道:“你刚才是说馨思殿吗?做七皇子妃身边的女官?”
“是。”水粉应道。
睿宁略沉思,而后告诉道:“你的命其实是安康女官给救回来的,而你之前已经将命还给了宁元府,所以之后,你需重新为自己活着,不如听安康女官的安排,不必再纠结于宫外的各府,说是宫里复杂,其实宫外也不容易。”
水粉说:“奴婢若是留在宫里,将来三殿下有任何用得上奴婢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睿宁叮嘱道:“我不需要你做我的眼线,相信母嫔也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你和咱们宁元府的缘分,只当是尽了吧,只有这样,今后你才能重新开始。”
水粉落泪道:“奴婢永远会记得娘娘的恩情,还有三殿下的恩情。”而后水粉坚持起身,跪着给睿宁磕了一个头。
睿宁赶紧扶着水粉重新躺下,他才下来了马车,对安康说:“以后水粉就拜托你了,她和宁元府再无关联。”
“是。”安康行礼离开,马车往当铺过去,顺便接回胭脂。
冷阅简和章司骏陪着睿宁回去了行宫,冷阅简问:“听说马车里是水粉?”
章司骏惊奇问:“她活过来了吗?好些了吗,已经不短时日了?”
睿宁告诉说:“活是活了,不过依然只能躺着,她求安康送她过来,是为了问我的意思,因为安康想调她去馨思殿伺候。”
“馨思殿?”冷阅简最近听不得有关睿馨的任何事,问道:“为何又是馨思殿?”
睿宁说:“月心成七皇子妃之后,你又不是不知道,馨思殿并未新进女官,馨思殿里的宫人听说已经老迈,安康是在为水粉寻一个出路,水粉也有意留在宁元府,我拒绝了,她这般年轻,需要一个崭新的前程,若是留在宁元府,难免触景生情,我不愿她也悲泣度日,最好忘掉以前的一切才好。”
冷阅简说了一句:“若是安辅殿,必然会除掉水粉,毕竟她从凤仪殿跟回府,知道的事太多。”
睿宁叹道:“我不是安辅殿。”
章司骏听不懂,衬了一句:“咱们是宁元殿宁元府,当然不是安辅殿。”
冷阅简又想说什么,睿宁抢先告诉道:“我已和水粉明确说了,无需她做我们的眼线,所以你也打消这个念头,以后我们过我们的,放水粉离开吧。”
冷阅简只好闭嘴,但是心里却又有些赞同水粉进馨思殿,无论如何,若是馨思殿对睿宁不利,水粉念着旧主情分,必定会过来通风报信。
安康和水粉,接了蝶舞,一起往宫里回去,马车内,水粉和蝶舞却相对无言,蝶舞看着水粉重伤,落泪道:“若是水粉女官不弃,以后奴婢就是胭脂,会好好伺候水粉女官。”
听此,水粉也忍不住落泪,说道:“我们都是奴婢,何谈伺候。”
安康叮嘱了一句:“不管你们谁是谁,不如就这样过下去吧,活着的人要懂得生存的意义,你们两个去了馨思殿之后,也需多听从乌姑姑的教诲,她在宫里几十年了。”
“是。”水粉和蝶舞应下。
翌日清晨,随着窗外的鸟鸣,睿馨和冷月心一起惊醒,两人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看见居然还在睿宣的寝阁里。
睿馨不免有些心悸异常,居然和冷月心同处一室,而且还睡得如此踏实。
冷月心也仓促的继续着昨夜的话题,说:“妖掌让水粉和胭脂到我们身边,必定有蹊跷,但是听安康的意思,水粉打理凤仪殿得当,胭脂也伺候东宫妥贴,似乎又没有什么异样,我后来想了想,水粉过来也好,因为她曾是宁元府的人,胭脂来到也行,因为她是太子妃的女官,若是将来太子回宫,有胭脂在,太子妃也容易应对,若是太子不回宫,而是睿宁进宫,水粉也能对他和章戈英多有助益。”
“你这是将计就计。”睿馨无奈道:“如今像是被妖掌牵着鼻子走,也不得不从,否则指不定哪一个皇子又要出事。”
同是清晨,十一皇子府也是夜难眠,所以睿实一副无精打采,坐在殿内,应准备进宫,却又懒得动弹,他却并非懒惰。
肖嫔早已由宫里搬回了肖傅卿府,因为睿实并未成婚,所以肖嫔暂且住在了十一皇子府,等十一皇子妃到位,她会搬去肖傅卿府中的谒嫔园。
肖嫔喜欢亲自给睿实准备早膳,此时由她的女官青纽端着,送进殿来,青纽摆好碗筷,退了出去,睿实这里也没有多少宫人伺候,他不喜欢浪费银子。
肖嫔问:“昨夜又没睡好?”
睿实先叹了一口气,才问道:“母嫔,我是否可以觊觎皇位?”
肖嫔听了吃惊,问道:“你也想做太子?”
“儿子究竟比其他皇子差在哪里,”睿实感慨道:“儿子自认能干,但是儿子却从未觊觎过皇位,想也没想过,所以儿子是否太没有出息了,一直小心谨慎的处事,每日如履薄冰的活着,又是为何?”
肖嫔不禁叹道:“这都怪母嫔,总是叮嘱你要小心,要谨慎,母嫔在后宫只是嫔位,你舅父也只是傅卿之一,你能在东宫行走,已算是最好的前程。”
睿实说:“我并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因为当前的情势有些迷惘,母嫔知道吗,朝臣们各有支持,就连睿骞也被讨论在内,但是却没有多少朝臣提起实行殿,睿宾和睿客之前已经主掌东宫,如今又在凤仪殿颐指气使,儿子就算进宫去,也只是做一些跑腿的事,就像是酒楼里的跑堂,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子,所以儿子也为自己感到可悲和无奈。”
肖嫔不知该如何劝慰睿实,于是给青纽使了眼色,青纽赶紧往府里跑去,片刻将正要准备进宫的肖傅卿给请了过来。
“臣给娘娘和殿下请安。”肖傅卿跪礼道。
“哥哥请起。”肖嫔比较依赖肖傅卿。
“舅父还未进宫?”睿实让肖傅卿坐下来。
肖傅卿看着睿实还未用早膳,来的路上已听青纽说了睿实的郁闷,于是劝道:“看殿下今日精神不佳,想必昨夜并未歇好,不如留府休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