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已有不少人扔了刀剑便逃命跑了,剩下的人也都哆嗦起来,也包括睿安,他忽然感觉大势已去。
章戈英忽然指着睿安身边跟着的几个看似忠心的随从,对冷月心说道:“这几个需要杀一杀!”
但是不等章戈英腾空飞起,已有一半的随从转身拔腿就跑,这是认识章戈英的几个人,另有几个是腿软跑不了,瘫在了地上只剩哆嗦。
还有几个不认得章戈英是谁,但是眼见为实,只看她从马背跃起的轻功,即刻不约而同的丢下了手里的刀剑。
“你们回来!我每人赏金千两!”但是任由睿安加价再喊再嚎,身边的人已逃得一个不剩,而山坡上的刺客也基本不见了踪影。
顾府兵马耸立在山脊上,连绵了整个山谷的威赫架势,但如冷月心所言,并未对睿安的这些随从和刺客追捕追杀,而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睿安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但是不等他急火攻心昏倒在地,章戈英已弹指之间,点了他的穴,令他倒地昏迷。
她原本腾空飞起也是为了点穴,并非是要动杀气,此时点穴完成已回到了马背之上。
几个侍卫将睿安扛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而后骑马跟随,一起往一座深山里离去。
山谷中忽然安静了下来,顾将军府的兵马正在撤退,像是未发生过任何。
山谷外有东宫卫的侍卫过来回禀。“七殿下,太子殿下继续往昔因山去了。”侍卫告诉道。
睿馨和冷月心回到马车上,两人都脱下了太子服和太子妃宫服,里面是他们自己的白锦小蟒服和七皇子妃宫服。
睿宣问:“二皇兄的事解决的有些令人不够尽兴,连兵器碰撞的声音都没听到。”
睿馨和冷月心像是从来也没担心过会和睿安真正起什么冲突,成竹在胸的沉稳状态,令睿宣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比如踏实,比如心安,又比如若是睿馨真的是太子,而冷月心真的是太子妃,那么宫里和朝廷又将是怎样的一番不同风景?
但是睿宣赶紧停止了这个念头,因为东宫有太子,他的这个念头已属僭越。
睿馨寻思道:“我们追去昔因山,劝太子回宫。”
冷月心赞同说:“妖掌的事我们就算是听从,也应先保住东宫。”
睿宣不解,问道:“若是七皇兄和七皇嫂做皇上和皇后,保住东宫又当如何,莫非要让太子大哥依然继续做你们的东宫太子?”
冷月心先对章戈英说:“我们去昔因山。”
章戈英令侍卫和马车继续前行。
睿馨在马车里思绪着:“若是皇兄继位,没有子嗣,倒是也有立皇弟为太子的例子,我们是皇弟,或许也可以立皇兄做太子。”
睿宣不禁有些担心,说:“太子殿下不会是真的去意已决吧?本以为是担心我们才会有计中计,不料依然去了昔因山。”
冷月心认为:“若是此时劝不动,也不必急着劝回宫,东宫在昔因山或许安危更有保障,等我们应对过妖掌的事之后,再将皇位归还,接太子殿下回宫也不迟。”
睿馨也只好做好多种打算,毕竟太子睿宗的心意,尚不能确定。
昔因山,十九阁,太子寝阁内。
睿馨和冷月心来到的时候,看见睿宗和章司嫡并未身着太子服和太子妃宫服。
睿馨和冷月心跪礼道:“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来。”睿宗看似心情完全不同,就像是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章司嫡也让睿馨和冷月心先坐下来,她看起来正在亲自整理行装,有些行李还没有打开。
睿宗对睿馨说:“我不想再穿太子服,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有其他的衣裳,最后找了这件小蟒服先穿一穿,感觉十分舒适,太子服为了外形庄重气势,所以用料厚重也硬,真正穿起来才知它的负荷。”
睿馨听着,太子似乎是指东宫的位置,而非一件衣裳,所以他解释了一句:“无论之后我和冷月心做了什么,但是皇位从来都是太子殿下的龙椅,不会改变。”
睿宗微笑道:“容我们在昔因山多休养一段时间,朝廷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他将已经准备好的东宫令交给了睿馨。
睿馨跪下双手接了过来,章司嫡已拉着冷月心往隔壁寝阁去了。
冷月心问:“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思,原本不必离宫?”
章司嫡告诉说:“我当你是知己,如今我是你大嫂,你是我的七弟妹,我们也是家人,所以我不想瞒你,睿宗和我的意思…我们不愿再回皇宫…”
冷月心阻止说:“不可,万万不可,这样的话也不必再提,睿馨和我已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绝对不会眷恋皇位,而眷恋本不属于我们的龙椅。”
章司嫡握着冷月心的手,欣慰说:“因我出自章相府,你出自冷相府,我们原本绝无可能成为朋友,更何况是知己,但是你却信任我,将妖掌梦境的事告诉了我,所以我只有满心的感动。”
“或许我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我和睿馨是借口夺位罢了。”冷月心无奈叹道。
章司嫡却笑了,说:“那你们也太滑稽了,居然以一个梦境为借口夺位,究竟是你们太自信,还是我和睿宗太愚蠢,所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你说有妖掌梦境,我也相信,因为的确睿定、睿宴和睿寓先后出事,这表示你并未说谎。”
“若是我和睿馨故意配合梦境,给睿定、睿宴和睿寓下毒呢?”
章司嫡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
“若你信错了人呢?”
“我相信我自己不会信错人。”
冷月心之后又劝了一些回宫的话,但是章司嫡却不为所动。
傍晚之前,睿馨和冷月心回到了竹苑。
睿馨问说:“太子妃怎么说?”
冷月心摇头道:“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打算,看似他们根本不愿回宫,莫非真的要就此放弃皇宫的一切吗?”
睿馨也说道:“太子的意思,也是不愿再做太子,且说皇上虽然昏迷着,但是太子每日去请安已多次提起过让位,而太子离宫之前还去了御颐殿,向皇上磕了头,算作道别,太子只说,因为皇上仍在,所以希望可以隔一段时间便悄悄回宫去看望,但是不会改变长住昔因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