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章霸旗并没有放弃寻找太子睿宗,一旦太子回宫,睿馨继位比较容易废位,但若睿宾睿客继位,章贵妃和戈将军府,事态难控。
至于睿宣,章霸旗多少有些忌惮这位十三皇子,因为他是靠实力,即便是没有外戚府的支持,朝臣却对他非常熟悉,他继位,将如何应对朝务,朝臣心里都能猜到七八分,所以担心顾虑最少,因为了解睿宣,而得到最多的坚定支持。
所以章霸旗最不敢选的就是睿宣,因为他太能干,将来就算找回太子,想让睿宣退位,章霸旗没什么把握,因为满朝文武都知道,东宫无法应对的事,都是由睿宣出面。
章霸旗思虑良久,也不知是忘记了用午膳,还是因为心里蹉跎的厉害,所以下午进入龙殿之后,就一直指尖哆嗦。
冷季冬看见了,往自己的袖子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拿出来一块糖,悄悄递给了章霸旗,说:“这原本是为了哄愉悦郡主随身带的,你是不是没用午膳,瞎忙什么去了,一把年纪了,你再昏倒在殿上,你是不是憋着坏水就想用昏倒来拖延另立太子的事?”
章霸旗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若是在糖里下毒害本相呢?”
冷季冬立刻收回了糖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未料章霸旗又忽然将糖夺去了,然后放进了嘴里,吃了块糖,果然不再哆嗦,心悸出汗的感觉也消失了,却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冷季冬问:“你吃我的糖,为何没有谢我?”
章霸旗却哼道:“或许是你应该谢我才对,重谢,磕头谢,五体投地的谢,也不为过。”
冷季冬不禁笑道:“你究竟对我有怎样的大恩大德?”
章霸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感觉做了决定,心里反而轻松了很多,也走出了迷宫。
章捷知道章相未用午膳,此时悄悄的端了一杯茶过来。
章霸旗接到手里喝着,心里却不悦,因为他不是想喝茶,他是饿了,但是这碗茶喝到嘴里,章霸旗又乐了,因为章捷端来的并非是清茶一碗,而是一碗肉汤。
章霸旗喝完一碗,感觉舒服多了,章捷才又递上来一碗真正的清茶润喉。
章霸旗喝完茶,冷皇后也到了,同来的还有各位后宫嫔妃,于是朝臣们跪地向凤仪殿、章懿宫和后宫们请安,才呼呼啦啦重新起身站整齐。
章贵妃此时坐在冷皇后的身边,两侧一侧坐着出自武臣府的后宫,另一侧坐着出自文臣府的后宫,各三位,武臣府后宫缺了顾嫔,文臣府后宫缺了白嫔。
另有一位程嫔,应处于最末位,不归这边也不归那边,最后也不愿落座,只站在旁边,但依然是盛气凌人的姿态。
依然是安康主持道:“午膳的时候,各位后宫娘娘进宫,提了一些意见,所以一起过来龙殿继续商议另立太子的事。”
此时章霸旗站了出来,说道:“臣有提议。”
安康道:“章相大人请讲。”
就在满朝文武都在寻思章相又要提议什么的时候。
章霸旗说道:“臣认为,无论是否有朝臣支持,十九位皇子都应到齐。”
此时站在一旁的章戈英说了一句:“睿宁病着,不适不能过来。”
章霸旗即刻说道:“那也应由皇子妃,或者是准皇子妃代替入殿。”
朝臣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在议论的却几乎是想通的事,那就是章相所提的是十九位皇子,如此,馨思殿的七皇子也需入殿。
原本龙行殿午膳之时,对于两条传闻还心存疑虑的朝臣们,此时心思飞转,认为章相是故意请七皇子入殿,如此一来,东宫令的传闻大有可能是真的。
冷皇后先问朝臣们:“议事殿千司殿是否都来齐了,对于章相的提议,是否有异议?”
此时龙殿内站着许多三品以上的朝臣,因为后宫和皇子公主们在,所以将三品以下的朝臣都挤去了殿外,依次官位陆续延伸到了龙殿院内,看起来比上午的朝臣人数增加了好几倍。
朝臣们已听说了东宫令的传闻,所以没有人表达异议。
冷皇后又问后宫们的意见,因为没有朝臣支持,而上午没能入殿的十一皇子睿实的母嫔肖嫔,说了一句:“臣妾没有异议。”如此睿实也才能有入殿的资格。
上午的时候,睿宬和睿寄已经被退殿,所以此时程嫔也说了一句:“就这么办吧。”
其他几位后宫,心思各异,章贵妃因为睿宾和睿客被很多朝臣支持着,所以端坐稳当,也无需显得心胸狭窄来苛责限制其他皇子入殿,支持人数少的,后宫也没有什么心思理会这些小事,有的正在寻思如何挽回败局,有的则是觉得败局已定,所以心不在焉。
皇子公主们也和各自的母妃母嫔心思差不多,睿宾睿客需彰显胸怀,睿宽睿宜游离状态,睿骞和睿宣没有异议,睿宏有异议显然说了也没用,几个小的皇子正在打饱嗝、犯困,因为今日取消了宝贵的午睡。
冷皇后于是说道:“既然都没有异议,宣所有的皇子入殿,不能入殿者,由太子妃、皇子随侍或者随侍女官代替。”
“是。”安康和青绮应下,而后差人往各处去传话。
而后安康往两相面前走来,对章相回禀说:“章相大人,东宫出行昔因山之时,因胭脂染病未随行,所以今日是由胭脂代替,还是另有更合适的人?”
章霸旗听着却愣了一下,他居然不知道胭脂未随出行?
“章相大人,”安康告诉道:“胭脂是东宫女官,而东宫随侍锦金、锦镶和锦玉都是失踪状态…”
章霸旗恍然回神,应道:“理应由胭脂代替,如此最合适。”
安康于是吩咐了宫女去叫胭脂入殿。
章霸旗却忽然问了一句:“不知安辅殿应由谁代替?二皇子府可是人去楼空。”
安康应道:“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个合适的人,原安辅殿皇子随侍锦辅。”
章霸旗又再吃惊,问道:“不是说杀了吗?”
安康告诉道:“是要杀的,还没来得及,御颐殿闭殿之后暂且给忘了此事,如今正好先用上,不知章相大人意下如何?”
章霸旗今日倒是听见了不少令他吃惊的事,于是说道:“安辅殿的事,本相历来不能做主,安康女官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