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廉说:“若是银梁还在,必定会跟我们一起进东宫营,而在这里一起揶揄章司骥和睿宏。”
白钦朝也说:“每次钓鱼的时候,总是感觉银梁还在,居然转眼已这么久过去了,为何我们就不能将他给忘了呢?”
黎享进笑道:“这小子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么的招人喜欢,居然如此令人难忘,换做是我们的其他人,谁不在了,相信也是如此相互记挂着。”
冷阅册应道:“随着顾将军府的家人回朝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想着,咱们是否应该到府去看看顾将军和夫人,但是,见到我们,必定会令二老想起银梁,所以我犹豫的很。”
睿定一直耷拉着脑袋从旁听着,一言不发的样子,当然是因为他其实是顾银梁,却不能告诉他们,而他也很想念跟他们一起钓鱼的日子,一起逛夜市的日子。
此时黎享进忽然问睿定说:“我们说悄悄话呢,十九殿下为何听得这般入心?”
睿定于是告诉道:“我也想念银梁哥哥了。”
冷阅册忽然感慨说:“十九殿下居然已懂事了,我们也没办法继续窝在各府做小公子,入朝为官之后,我们终究需要适应,宫学堂也已离我们而去。”
狄龄佐说:“没有进东宫营之前,并不能多么体会兄长们的辛苦,现在咱们只不过是在兵营中练兵,也是从未吃过的苦,满手的血泡变茧子,每天累的连顾银梁是谁都不记得了!”
几个人又哈哈笑了起来,睿定也为他们高兴,虽然顾银梁心里难过着,若是可以和他们一起进东宫营,哪怕只一日也像是可以了却了一桩心愿。
小公子们在院子里聊着,寝阁中也坐着不少的女子,宫学堂的人并没有全部都来赴宴,因为有些小的,刚入宫学堂的,连冷月心和黎享纯是谁都不知道,而她们跟各府的妹妹们也不熟悉。
所以依然只是冷月心和戚文淼、肖露雨她们几个人,倒是因为文臣府和武臣府的联姻也不再避讳臣女之间的来往,可以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海潮笙也在,卓茁慧也来了,所以方才臣女们还特意向她们还有黎享纯,三位皇子妃行礼请安。
海潮笙让花恭拿了一个锦盒,对黎享纯说:“之前你们完婚都是宫里和府里的贺礼,今日是咱们这些同辈的送礼,这份礼,我是代表六皇子府和八皇子府送给你的,睿客现在还没有八皇子妃,所以只能我这个做皇嫂的一起代送,同时睿宾说了,今日宴会用膳入六皇子府的账,算是你们请客咱们出银子。”
冷月心立刻笑道:“六皇子妃殿下果然慷慨大方!”只不过她心里知道,睿富才是朝廷里最富裕的一个。
黎享纯也说:“多谢六皇嫂,咱们十五皇子府刚成婚,的确是用度不少,如此六皇兄和八皇兄等于是为我们分担了不少,十分感谢!”
花景将锦盒从花恭手中接过来,而后打开来看,对黎享纯说:“是一套翡翠首饰,十分精致,奴婢代主子们谢六皇子妃殿下。”
“不谢。”海潮笙悦意道,因为睿宾不算小气,这让海潮笙也颜面十足。
卓茁慧的女官花祥也端着一个锦盒,花祥将锦盒交给了花景。
冷月心笑道:“不用看了,咱们也猜得到里面是文房四宝。”
顿时寝阁里笑声四起。
卓茁慧说:“这套文房四宝可并非普通的文房四宝,十五皇子妃用了就知道了。”
黎享纯好奇,对花景说:“拿笔来给我。”
“是。”花景打开锦盒,将一支毛笔取了出来,送到了黎享纯的手里。
黎享纯刚拿笔在手,即刻心里感动,说:“享纯感谢九皇嫂的心意,笔杆上有握笔的刻度,可以帮助享纯掌握握笔之处,十分有心,多谢!”
“原来如此,”冷月心附和道:“果然是用心,”又对黎享纯说:“你眼睛虽然伤着,却没有自卑,也不会敏感自伤,咱们十分欣慰,想必你也将早日好起来。”
“冷姐姐说的是,感伤无用,且我也不觉得感伤,”黎享纯说:“但凡经历过生死劫难的,又怎会在意只略微留伤,因为留有性命已实属不易,能够令父母安心,做子女的才是尽了孝心,说到这里,是我话题不好,又念起顾银梁了。”
黎享纯的这话是说给坐在冷月心身边的顾宝梁听的,顾宝梁今日还是第一次自顾将军府出事后,参与了喜庆的场合。
此时冷月心握上了顾宝梁的手,说:“咱们应想着,若是顾银梁知道这些,也不会希望看到的是宝梁的眼泪,且顾将军和夫人还有金梁哥哥,也还有宝梁,你们兄妹安好,才是最大的安慰。”
顾宝梁点了点头,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总觉得二哥并未离开,睿定也日渐懂事,我也还有你们陪着,不是这个过来找我说话,就是那个拉着我去逛街,我再不好起来,都要对不住各位了。”
狄龄珑笑道:“以往咱们几个一起编排嘲讽章司姳的时候,也像是一去不复返了,听说章司姳已被赶出了章相府,只随着她的母亲二夫人住在相府别苑,以前她还总是辩称并非庶出,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她是自作自受,她活该。”戚文淼依然愤恨道:“她欺负咱们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的,如今咱们也看她的笑话,以后最好都不要再见到她了才好。”
“好端端的大喜日子,提那个晦气的人做什么!”章戈英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
冷月心吃惊问:“你何时来的?”
章戈英正在吃着苹果,说:“我这苹果已吃的只剩核了,你们究竟是聊得有多入迷,居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顾宝梁因为一直常待在冷府,所以跟章戈英也亲切,说:“英将军是否来错了地方,东宫营的小公子们是在院子里,这里只有女子们!”
阁内欢声笑语着,黎享纯也感受着气氛,她虽然蒙着薄纱,但其实早已恢复了视力,此时正在悄悄的观察着冷月心。
冷月心身上的那片白色的光芒又不见了,黎享纯怀疑自己在海潮笙出嫁的那日是否看错了?
但是光芒也并非是用看的,而是感受而来,所以黎享纯也糊涂了,花景也一样从旁留意着冷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