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颐殿。
白嫔来了,福泰和安康去了殿外候着,皇上知道是为了睿富的婚事。
但是白嫔先提及了冷皇后,说:“皇后去了我的寝宫。”
皇上于是问道:“你认为皇后如何?”
“至少是得到了我的认可,冷皇后知书达理,谈吐儒雅,果然是书香门第,她且还有一副慈母心肠,关心着所有的皇子和公主,这一点很难得。”白嫔点评道。
皇上放心道:“能得到你的认可,表示朕没有选错这个皇后。”
“我还约了她,有空的时候可以到我宫里坐坐,一起摆弄花草,因为我有很多事需要向她请教。”
“哦?师妹也有不懂的事情?”皇上吃惊问道。
白嫔自嘲道:“我也以为我是饱读诗书的,但是和冷皇后比起来,才知是小巫见大巫,只说花花草草,有些生病了的,总也不见好,却找不到好的办法,但是冷皇后只瞧了一下,就知道问题所在,如她所言的方法做了,居然花就恢复了精神。”
皇上应道:“冷府的人都爱读书,冷月心怕是已经将‘磅山书院’都给看了一个遍,所以皇后也是学富五车,我有想不起来的典故,懒得翻书去找,直接问她就是。”
“冷月心若很是优秀,岂不是让你费心?”白嫔问。
“是令我十分担心,而且冷月心喜欢上最不应喜欢的一个。”皇上说出这块心病。
白嫔读书不及冷皇后,但是天资聪颖,于是说道:“我来猜猜,皇子十九个,莫非她所钟意的人是睿馨?”
“你如何认为是皇子而非臣子?”
白嫔解释说:“你对臣子又有多少透彻的了解,自然是对自己的儿子了解最深,你且知道这是最不应喜欢的人,可见了解程度,所以应是一位皇子。”
“师妹猜对了,”皇上纳闷问起:“师妹你说,这究竟是为何?我少说儿子也十几个,她喜欢哪一个不好,偏偏戳我的心窝子?”
“睿馨又有什么不好,”白嫔忽然叹道:“或许这就是缘分,现在的冷相府可是以前的索相府,而睿馨和冷月心又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你虽然是皇上,也不能掌控谁喜欢谁,而谁又不喜欢谁。”
“冷月心的事的确令我一头雾水也无力是从,我就是想不通,她究竟能看上睿馨的哪一点?”
“睿馨的侍妾不少,冷月心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所以她才迟迟未提婚事,若是冷季冬知道了,会不会当场昏过去?”
“估计整个冷府都会被打击的够呛,我偶然得知了冷月心的心意的时候,也险些当场厥过去,实在是太令人费解。”
“我喜欢师兄,你从小到大也说很费解。”白嫔笑道。
“不是吗,我比师兄差在了哪一点,你居然一门心思的栽在了师兄身上,却对我置若罔闻。”
“因为你是皇子,你或许会成为皇上,而你果然就成为了皇上,就算只是皇子,也会正妃侧妃满苑,哪里还能显得出一个我。”
“师妹这话是敷衍我,”皇上立刻说道:“师兄就不会三妻四妾?”
“已经过去的事还翻出来做什么?”白嫔哼道:“如今睿富都要成亲了,我们都老了,居然还以为年轻的时候就在昨天,自欺欺人。”
“你听说了东宫营的兵马没有?”皇上问道。
“睿富已经跟咱们表明了身份,他现在回宫的时候会跟我说这些事,我偶尔也会出宫去白府住两日。”
“宫里的不少事都是冷月心的出谋划策,我是一边欣慰,一边担忧,你以后要叮嘱睿富,关于冷月心。”
“知道了,只不过叮嘱有什么用,睿富不过只掌管着银两,冷月心能让东宫拥有兵马,银两的事更不在话下。”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冷月心了。”
白嫔说了另一件事:“为何我觉得睿定总是粘着睿富呢?以往他们也算这般亲近。”
“有何异样吗?”
“我每次回白府,在十五皇子府总能遇见睿定在那里。”
皇上告诉说:“我也听说了,睿定不是在十四皇子府就在十五皇子府,他原本应多待在十六皇子府,但是武臣府反而容不下他,所以他才和睿宏睿富走的近了很多,等顾府家人回来,将十九皇子府搬回去顾府,睿定就不会常粘着睿富了。”
“睿定爱跟着睿富倒没什么,睿定是弟弟,睿富也理应照顾他,更何况顾府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睿定也像是长大了很多,懂事了很多。”
“说起顾嫔,说起顾银梁,都是我的罪过。”皇上自责道。
白嫔赶紧改变话题说:“睿富和黎享纯,跟之前的皇子妃一样,进宫请安完婚,然后回十五皇子府,就算礼成了,也在太后殿行礼吧。”
“皇后怎么说?”
“冷皇后说会全力帮我,避免我不常参与这些场合,也对宫规不熟,所以她才去了我宫里,也没有穿着凤服,只称你我。”
“皇后自会照应,倒无需担心什么,这次需要白傅卿代我去黎将军府提亲,皇后是否已经开始准备礼箱锦盒?”
“说是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是何时准备的。”白嫔的心里几分感激。
“你若是不想多露面,宫里的事,都交给皇后,成婚当晚,睿富和黎享纯进宫的时候,你到太后殿,在我身边坐着,等着婚礼完成即可,之后你便可回去寝宫,宫里的喜宴有东宫应付,你不必操心,宫外白傅卿府和黎将军府的喜宴,也有两边家人照应,三日后睿富带着十五皇子妃回宫请安,逐一往太后殿和凤仪殿走一遍,再回去你宫里,和你一起用膳即可。”
白嫔的目光略有失神飘远。
皇上问道:“又想师兄了?”
“下辈子让师兄给你当牛做马,换你这世照顾我的恩情。”白嫔感慨道。
“算了吧,”皇上有意笑道:“我其实很怕师兄,我不给他当牛做马就算不错了,再说我也是你师兄,也应照顾你此生。”
白嫔听了,破涕而笑。
皇上伸手擦着白嫔的眼泪,白嫔也握着皇上的手,感受着温暖,就像是小时候,白嫔读书累了打瞌睡,师兄和皇上都会伸出手掌来托着她的脸庞,如昔般温暖。
如今的白嫔却早已为人母,儿子居然也将成婚,昨日像是已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