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冷月心起身告辞说:“皇上说让臣女来告诉姑母知道远尘庵的事,姑母和父亲母亲商量吧,臣女需前往东宫去看看太子妃殿下,听说她最近也没能吃得下睡的安。”
冷皇后看着冷月心出殿走了,却对青绮说:“现在除了月心,都是吃不下睡不安吧?”而后吩咐道:“差人回府去请嫂嫂速速进宫,本宫现在的心里火急火燎的。”
“是。”青绮即刻出殿去差宫女往冷相府回去传话。
一个时辰不到,冷夫人进宫来了,冷皇后已在殿外等着,而后两人往御花园进去,以方便说话。
冷夫人随着冷皇后走到了一片花园,此处放眼望去,藏不下什么眼线,能避开隔墙有耳,青绮也已令宫女们停步候在几十米外。
冷皇后才将月心要去远尘庵的事告诉了冷夫人知道,冷夫人听了,险些没站稳,但是随即却说了一句:“我这个女儿,自从会说话就会拿主意,她如今的主意是越发的大了。”
冷皇后扶着冷夫人,焦灼说:“嫂嫂,月心是否真的心有所属?”
冷夫人缓了缓心神,告诉说:“之前咱们也一直只是猜测,主要围绕在十一殿下和十三殿下之间,毕竟曾经在宫学堂,十一殿下没少往冷府送礼物,都快能开一个文房四宝的铺子了。”
“但是睿实的表现却令人失望,”冷皇后说:“谣言之前、还有待选太子妃的时候,本宫已听睿宽睿宜说了,睿实躲月心躲的远远的,明显又刻意,如今流言蜚语之中,睿实也为了独善其身而否定一切,如此没有担当的男子又如何让人放心。”
冷夫人应道:“离开宫学堂之后,也已没有了任何来往,所以后来咱们又怀疑的是十三殿下。”
“本宫却觉得另有其人,”冷皇后低声分析道:“嫂嫂,月心说,皇上让她选东宫侧妃、十皇子妃、十一皇子妃、十二皇子妃和十三皇子妃,甚至还有十七皇子妃,但是月心宁可选择去远尘庵,可见并非是这几个中的一个,而这次谣言却还有另一位皇子。”
“七…七殿下?”
冷皇后只问说:“嫂嫂,若月心真的对睿馨情有独钟,嫂嫂是同意还是反对?”
冷夫人只感觉今日遭遇的打击有些多。
冷皇后却说道:“嫂嫂,若真的被我给猜中了,我倒是同意,嫂嫂先听我说。”
冷夫人却只感觉眼前晕眩以及两耳耳鸣齐轰。
“嫂嫂,我给太子、睿馨和睿宣常送去一些衣物,虽然宫里自有御绣司照应,但是他们三人不比其他皇子公主,太子没有母后,睿馨没有母妃,睿宣没有母嫔,所以我才会格外留心,而太子每次都会收下且有致谢的回复,睿宣自不必说,只有睿馨,他若是不在宫里,馨思殿会暂且收下,但等他回宫之后也会一并返还,所以睿馨从未接受过本宫的任何。”
“如此是表示七殿下对皇后娘娘的不认可,还是说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冷皇后却说道:“本宫对睿馨不了解,馨思殿虽然在宫里,却也相当于宫外的雾香阁,让人看不透。”
“所以娘娘为何会同意?”冷夫人不解。
冷皇后说:“正是因为我们的不了解,但是月心却是对他了解,在宫学堂多年同窗,之后又做馨思殿的医女,月心看人眼光独到,她若是对睿馨倾心,本宫相信月心的识人。”
冷夫人却担心道:“置身事外看事清晰,若是牵扯自身反而糊涂了呢?”
“也还有兄长帮忙把关,但是首先需要确定的是月心的心意,”冷皇后另问说:“嫂嫂觉得章司骏对子尊如何?”
“自然是好到令人无法想像。”冷夫人藏了一句。
冷皇后却哼道:“嫂嫂无需替子尊藏着掖着,她睡到日上三竿的事,本宫早晚会找她理论,不要以为她人在公主府,本宫就不知情。”
冷夫人赶紧转移话题说:“还是继续说月心的事吧。”
“嫂嫂护着子尊,只能令她更荒唐。”冷皇后也找回主题,说:“月心心意的事,千万不要声张,否则谣言也会变成真的,嫂嫂回府去问问兄长,嫂嫂明日再进宫来,不要让我等的心急。”
“是,”冷夫人叹道:“月心本是最省心的一个,却原来这般令人费心。”
冷夫人跪安出宫回府去了,也没打算再去问冷月幽,因为冷月幽的独门秘诀就是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
章戈英未回府,踪迹不定,睿宣也不知是在十三皇子府还是在哪里,冷夫人找来找去,也到了中午。
冷季冬却忽然回府来了,冷夫人赶紧跟进了书房,问道:“老爷回府有事?”
冷季冬脱下来官服告诉说:“宫里说是皇上的口谕,令我回府?是府里有事?”
冷夫人于是赶紧告诉了远尘庵一事。
冷季冬也是错愕的神情,问道:“皇后娘娘怀疑是七殿下?”
冷夫人顿时落泪说:“谁愿意将女儿嫁入馨思殿?”
“夫人莫急,月心呢?”冷季冬即刻开窗喊姬姐问道:“月心呢?”
姬姐告诉说:“小姐也刚从宫里回府,正在更衣,说是片刻会过来书房!”
冷夫人于是先去准备午饭,但是叮嘱说:“月心不是女儿,是个儿子,所以才只对父亲谈心,你今日若是问不出什么,也不必用饭了。”
冷季冬其实也没有多少心思用饭,他此时想起了在珍禽山的时候,月心似乎问起过有关睿馨的事。
冷季冬只感觉是自己大意了,但若是月心真的有意于睿馨,是应同意还是不同意?冷季冬正兀自寻思的时候,冷月心进来了书房。
“父亲。”父女俩相对而坐。
冷季冬告诉说:“为父今日听到了一些难以想象的消息。”
“父亲是指远尘庵的事?”冷月心先告诉了今日被皇上宣进宫里的一番对话。
冷季冬听完,沉了沉心,开门见山问道:“你对七殿下有意?”
“是。”冷月心回答的干脆。
冷季冬却依然怔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何时起开始倾心,为父想问的是,七殿下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意吗?”
冷月心却无以隐瞒说:“女儿从第一天进入宫学堂,第一次见到睿馨,就看他不同,但是当时女儿还小不懂情愫,之后随着慢慢长大,才明白那是倾慕。”
冷季冬听着冷月心不称七殿下,而是直呼皇子名讳,此时也顾不得宫规,他只望着冷月心的憧憬神情,已又再联想起来之前所察觉的她眼中的那几分苦涩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