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姬姐正端茶上来,冷夫人随即说道:“将茶端走,原以为来者是客,不料却是来者不善,若是如此,恕不远送,姬姐,送客!”
“你…”程夫人不悦道:“好歹也是相府门第,居然如此家教,冷月心名声已坏,又不是我说的,现在宫里宫外,满大街小巷谁人不知她与多位皇子传出谣言…”
冷夫人和姬姐还未发火,冷月幽忽然蹦了出来,吼道:“你也知道这是相府,你一个区区几品…如今是几品小吏的夫人,居然敢在相府出言不逊?来人,还不赶紧拖出去,你若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就去告诉皇上,问问区区嫔妃的外戚府居然可以来当朝相府府邸污蔑相府千金,你该当何罪!”
程夫人因为冷月幽的一顿吼,吓得拔腿就溜了,这次冷夫人却没打算训斥幽幽,反而坐下来哈哈大笑起来。
冷月心也因为茶厅中的争吵声走了过来,说:“在院子里已经听见了幽幽的嗓门,别人爱说什么就由她们去说,更何况是程府的人,没事她们也能说出一些事来,否则磅山书院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记录册。”
姬姐哼道:“怪不得皇上要降级又降官,的确气得人牙根痒痒。”
冷月幽忽然大哭了起来,问冷夫人说:“母亲,刚才我都听到了,这个程夫人是来给四公主和五公主提亲的,想让冷阅册做驸马…”
冷夫人奇怪道:“冷阅册做驸马有何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冷阅册做驸马,冷阅册是我的!”冷月幽似乎变回了愉悦的年龄,或者说愉悦也不曾像她这般撒泼哭闹过。
“你这整日说的都是些什么!你已经嫁给了冷阅简,你的这些话被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冷府怎么了呢,你究竟嫁的是冷阅简还是冷阅册?”冷夫人不悦道。
“母亲!”冷月幽却忽然尖叫道:“我后悔了,我嫁错人了,母亲,我喜欢冷阅册,我不要做大哥的妻子,我不要冷阅册娶别人,冷阅册是我的!”
冷夫人和姬姐双双愣在了原地,冷月心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依然还在哭闹的冷月幽。
因为冷月幽的这番哭闹,冷夫人足足缓了整个下午,等到傍晚,冷季冬回府,冷夫人已经忍不住的直奔书房,然后关了门。
冷季冬更换着朝服,问道:“夫人,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惶恐不安?”
冷夫人才将冷月幽的哭闹跟冷季冬说了,“自从各府夫人常常过来问冷阅册的婚事,冷月幽她就疯癫了,不想今日程夫人过来,她就彻底躁狂了!”
冷季冬也是吃惊,半晌才想起来坐下,却有些不知所措。
冷夫人着急说:“你赶紧教教幽幽,嫁了人不可以随便乱说话,否则咱们冷府成什么了!”
冷季冬却是兀自的呆怔。
“老爷?”冷夫人叫道。
冷季冬却其实是在看着桌上的一封信,信是了空送来祝贺七皇子妃的事,是四句诗:‘梧桐落凤喜鹊迎,枝头籽絮错认雪,春暖芽嫩雪改絮,细数含苞七朵蕾。’
“老爷,现在如何还有空看了空的信?”冷夫人着急道。
冷季冬却恍然,说起:“夫人,咱们似乎犯了一个错,夫人可记得多年前,夫人曾问过了空,有关阅简和阅册的未来婚事,了空说,冷阅简随他去,冷阅册入闺阁。”
冷夫人依稀记得,但是说:“了空这不是在胡说吗,冷阅简也就算了,冷阅册是个儿子,如何入闺阁?”
冷季冬感觉有些慌张,说:“为夫也是才刚领悟,这闺阁莫非是指内娶内嫁于自家府内,这闺阁莫非是指幽幽?”
“老爷!”冷夫人忽然拍案而起,嚷道:“老爷也要跟幽幽一起胡说八道来闹我的心吗?”
冷季冬却拿着这封信对夫人说:“这第二句和第三句,原来并非是指月心的婚事?咱们所有的心思都在月心的事情上,才会以为是一件事?”
冷夫人恨不得夺过来书信给撕碎,愤愤道:“老爷若是再说下去,我立刻就去昔因山,非把了空给痛揍一顿不可,让他话不说清楚,又胡说八道!”
冷季冬却拿着书信,不知所措的样子。
此时冷月心正徘徊在书房外,掂量着冷月幽说喜欢冷阅册的那番话,看见母亲愤愤然的往冷月幽的庭院去了,冷月心赶紧进来了书房。
“父亲,女儿有要事。”冷月心着急道,也先关好了门。
冷季冬也才知道冷月心已回来了,于是问道:“如何这样快就回府了?”
冷月心顾不得说自己的事,赶紧拿起父亲的手,在掌心里写字,这自然是冷季冬交给他们兄妹俩的儿时游戏。
冷季冬因为冷月心忽然写在手心里的内容,而震惊状态。
冷月心着急提醒说:“父亲,事情已经证实,所以若是幽幽真的要改嫁二哥,我们也绝对不能…”
“阻止。”冷季冬已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若幽幽是七公主,自然是她说嫁谁就嫁谁。
冷月心问:“父亲,女儿也是刚知情。”
冷季冬却感觉自己十分需要缓一缓,因为此事非同小可。
冷府今日的晚饭也一时无人提及,一直到冷阅册从东宫营回府,却也是耷拉着脑袋,全身不得劲的模样。
“冷阅册!”冷月幽的哭声迎面扑来。
冷阅册皱眉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欺负我了!”冷月幽继而嚎啕大哭。
冷夫人听见院子里的哭声,冷月心即刻跑出来告诉说:“你们两个赶紧的,去书房,父亲和母亲等着呢。”
冷阅册奇怪道:“等我做什么?”而后边安慰着幽幽,边一起往书房进去。
冷月心等在院子里,冷厚和姬姐去了其他的庭院先用晚饭去了。
书房里,冷季冬和冷夫人正襟危坐的样子。
冷夫人即刻对冷阅册说道:“你跪下!”
冷月幽却抹着眼泪说:“母亲为何要罚冷阅册。”说着,也跟着跪下了。
冷阅册问:“母亲让我跪下,你跪下做什么。”
冷月幽却不肯起来,只紧紧的挨着冷阅册跪着。
冷季冬拿垫子的时候,冷阅册已脱了披风叠起来垫在了冷月幽的膝盖下面。
冷夫人顿时斥责道:“冷阅册,冷月幽现在是你的大嫂!”
冷阅册奇怪说:“我知道是大嫂,但是大嫂的膝盖也是会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