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应答:“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七殿下只需避开七皇子妃一事,也就无需勉强为难。”
冷月心悦然说:“依臣女所见,雾香阁的侍妾足以填补了七皇子妃的空缺,所以七殿下也无需多虑,人生短暂,心情舒畅才是最重要。”
睿馨却总也无法开怀,一直兀自沉思的模样,而后忽然问了空说:“若是冷月心做七皇子妃,情势会变成怎样?”
冷月心听着,心里窃喜,因为这还是睿馨第一次主动提起七皇子妃。
了空道:“以往馨思殿如何,冷月心嫁入之后也会随之如何。”
睿馨寻思着,馨思殿在宫里是角落般的默默存在,低调到无法想像,若非常说十九位皇子,也只能被人记得十八个,所以冷月心也将被众人忽略,而得以隐藏在宫闱视线之外。
睿馨又问:“若是先娶后休,被休弃的冷月心,将会如何?”
了空笑道:“就算没有成为七皇子妃,冷月心也能自如应对,更何况是雨过天晴之后,根本无需多余担心,她若是愿意再嫁也不缺好人家,若是不愿再嫁,也是一生无忧的存在。”
了空却又对冷月心提醒说:“但是你需刻苦铭心的记住,无论将来如何,你都需向七殿下偿还恩情,因为七殿下若是同意了七皇子妃的事,可是救你性命的大恩大德。”
冷月心应道:“臣女只担心会对七殿下有所影响,而臣女也不愿意做勉强为难七殿下的那个人。”
睿馨听着,又是一番沉默,片刻又想起上次来昔因山的时候,问道:“大师曾说过,婚事为题,婚事亦为解?”
了空应道:“正是如此,七殿下的婚事将令殿下为难勉强,但是难题之解却又是婚事本身,完婚之后,一切将截然不同。”
睿馨像是依然不能拿定主意,所以些许仓促起身,往十九阁去了。
冷月心为了空盛了一碗粥,说:“他这是去找雾娆了,或许他成婚需得到雾娆的同意,也就是雾香阁侍妾们的同意。”
了空只说:“我配合你这个小丫头,说谎欺骗于七殿下,将来你可不要后悔,还有你答应我的,陪我多下几盘棋。”
“记得了,吃完早饭立刻就开始下棋,”冷月心只叹道:“为何撼动睿馨的心,会这么难,各种夹击之下,他居然才刚刚有所动容,像是徘徊在悬崖边,与谁较劲,与谁挣扎着。”
了空喝粥不言,知道睿馨是在跟自己较劲,也是因为在意冷月心多于自己,所以他才不愿冷月心踏入馨思殿。
睿馨正如冷月心所想,的确去了十九阁找雾娆,而雾娆听说睿馨来了昔因山,正出来十九阁。
“昨夜到的?”雾娆问,而后往附近的树林里走去。
睿馨随行,说:“昨夜太晚没有过来找你,你是否听说了,冷月心忽然被逼到了七皇子妃的位置上?”
“多少听说了一些,”雾娆告诉说:“我倒没多想什么,睿寓却不知为何,认为你与冷月心十分般配。”
“他为何这样认为?”睿馨奇怪道。
“睿寓说,他能写诗是能看到别人目所不能及之处,而他所看到的睿馨,却并非花花皇子,足以般配冷月心,他也听说了冷月心心系睿宣,但是睿寓说,睿宣的心里没有冷月心。”
“他小小年纪可真难为了他,看的居然如此通透?”睿馨难以置信于睿寓的见解。
雾娆告诉说:“睿寓虽然年轻,但是却常与了空大师畅聊,睿寓对于人世间的见解,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全然不同,往往与他说话过,我也有茅塞顿开之意。”
“所以你才不愿回去雾香阁,干脆做十七皇子妃吧。”睿馨揶揄道。
雾娆却自嘲说:“我若是个女子,也需出自至少一品朝臣府,才能成为皇子妃,你以为我不想,我只是今生不能,只待来世。”
“方才我已听了空说了大篇的今生来世,我只是犹豫不决,不敢轻易答应七皇子妃的事,担心会对冷月心不利。”睿馨惆怅。
“再不利也总比去远尘庵要好,”雾娆告诉说:“有消息说,章相十分关注冷月心的婚事,算是如何也躲不开章相府,若是冷月心做东宫侧妃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即便她躲去远尘庵也未必可以保命。”
睿馨无力的扶着一棵大树,百感交集说:“不娶,她若出事,我也不愿独活,若是娶了,我必定是在做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先娶后休吧,”雾娆也如此建议说:“先帮冷月心度过眼前的难关,谣言之中你要她嫁给谁,谁又敢娶。就算做了十四皇子妃,睿宏的高调,也保不住冷月心,只会更糟,而如今也只有睿宏敢娶,倒是勇气可嘉,只估计是他没安什么好心。”
“了空大师也说先娶后休。”睿馨开始认真的寻思这个对策,但是他自己也不能拿定主意,毕竟事关冷月心的一生。
宁元府。
一场争执从清晨延续到中午,而后一直惊动了前苑的睿宁,此时睿宁来到了后苑,章嫔的寝殿内。
而子瑾和子珅还在争执不休,已吵得面红耳赤不说,甚至大打出手,原本子瑾的宫中用度已停,章嫔亦无用度,所以全靠着睿宁度日,子珅也是一毛不拔,自顾不暇。
所以宁元府后苑的宫女已减至最低人数,致使拉架的人手不足,子瑾和子珅又向来凶悍,睿宁来到时,看见的两个妹妹已是发髻散乱衣裳撕破,甚至满脸抓痕的狼狈模样。
否则事情也不会惊动了前苑的睿宁,而今日的争执并非是因为银两,却是一个令睿宁想也想不到的原因,章司骥。
章嫔看见睿宁来了,顿时表态说:“章司骥虽然是你们舅父的嫡出儿子,但是本宫有些看不上他。”
章嫔话虽如此,但话语之间却留有几分余地,因为子瑾和子珅如今是的确难嫁,而章司骥也不能说不是一个选择。
章嫔如此表态,是担心睿宁看不上章司骥,他与章司骏没得比,和章司骐章司驿也是没法比,所以章嫔也是拿不定主意。
睿宁看见两个妹妹因为章司骥打成这样,自然是怒不从一处来,但是他也倍感无奈,随着在朝时间越来越长,府邸后苑中,母嫔和子瑾子珅不是因为大事吵,就是因为小事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