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担心七殿下的安危,所以留了奴才,在馨思殿伺候,直到现在。”
睿馨听着,问了一句:“皇上决定如何处置冷月心?”
“皇上未提及七皇子妃殿下。”
乌姑姑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埋怨姚公公说:“当年你何苦挑了奴婢过来,如今还要让奴婢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死,奴婢做不到,先拿来毒药,奴婢要先走一步,奴婢一把年纪了,为何还要承受这些!”
睿馨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了乌姑姑的手,说:“每次握着你们的手,你们都不知我的恐惧和感觉,你们的手日渐苍老,布满了老茧,我从小就很担心,因为我知道你们迟早会舍我先去,却是我不能强求的事,所以如今再握着你们的手,我反倒安心了许多。”
“主子!”乌姑姑彻底崩溃的情绪。
冷月心几乎是踏着乌姑姑的哭声进来了馨思殿,此时姚公公也已将一个小小的瓶子放在了桌上,瓶中的液体只需一滴,即可令睿馨毙命。
冷月心得知了皇上的旨意,却也是异常的镇定,不似乌姑姑那般哭的死去活来。
睿馨最担心的就是冷月心,所以懊悔道:“我说不娶,你偏要嫁,如今你可知道馨思殿为何是禁忌话题,宫里都说沾了馨思殿,没有几个好下场,你如此聪慧,你倒是说出一个打算来,让我也走的安心些。”
冷月心沉思片刻,说道:“人总有生老病死,又何需惊慌,不过是早来晚来而已,你若是去了,我也需先回府,毕竟冷府还有家人。”
睿馨疑问道:“你究竟是为何才做了七皇子妃?”
“因为妖掌的威胁。”冷月心不愿坦诚心迹,如今感觉表白心意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说道:“若是皇上留我一命,我倒是要看看,你死了之后是谁继位。”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东宫太子。”睿馨感觉冷月心的情绪有些失常。
冷月心却说道:“未必,显然妖掌没有选择东宫。”此时她已听睿馨告诉了当年的那些事,因为睿馨认为,只有冷月心知情,她才能自保。
随着冷月心的这几句话,乌姑姑的啜泣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姚公公在旁听着,也感觉冷月心有些过份的沉静。
睿馨想了想,问姚公公说:“皇子休弃皇子妃,休书应该如何写?”
冷月心却忽然笑哼道:“不必多虑,你死了,我还需要休书吗。”
睿馨听着,只感无语。
冷月心又对姚公公说:“睿馨服毒的时候,或许还应再备一瓶解药给睿定,不是说当年赐死的是皇上,死的却是另一位皇子?”
姚公公似乎如梦初醒,赶紧退出,差人带着解药去十九皇子府。
睿馨对冷月心说:“你是否回避?”
“都是要死的人了,居然还需我回避。”冷月心说着,却起身往自己的寝阁先回去了。
睿馨看着冷月心离去的背影,他这次终于相信冷月心喜欢的人的确不是他,因为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悲伤,但就算是朋友,也应有所动容才对。
姚公公和乌姑姑紧张的看着睿馨,因为他此刻的脸色像是比服了毒药还要难看。
“下辈子,换我来伺候你们。”睿馨忽然说了这句。
姚公公跪倒在地上,乌姑姑却不能接受,她也已经做好了随死的打算,所以也停了眼泪。
睿馨拿起桌上的瓶子,最后说了一句:“或许十二岁之前死去才是对的。”
姚公公和乌姑姑却不解睿馨的话意,而后看着睿馨喝下了那瓶毒药,瞬间倒了下去。两人赶紧上前,将睿馨给扶躺了下来。
却谁也没留意,冷月心已转身回来,直接拿起来那个瓶子,将剩下的毒药喝了下去,哪怕只有一滴也足够了。
乌姑姑恍然看见了,又赶紧转身抱住了正倒下来的冷月心,一时连哭喊都忘了。
姚公公愣住了,也才知道冷月心其实是已决意随睿馨而去,才不觉得应该悲伤和慌张。
冷月心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已躺在了自己的寝阁里,乌姑姑守在一旁。
“主子醒了?”乌姑姑激动说:“主子为何也服了毒药?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虽然有解药,但是万一有所闪失,咱们如何担待!”
“睿馨…”冷月心只感觉舌头还麻木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乌姑姑告诉说:“主子放心,七殿下也已服了解药。”
“睿定…”冷月心忽然意识到什么。
乌姑姑又赶紧告诉说:“的确是主子们服了毒药,十九殿下那边却出现了中毒状况,梁御医在旁,还有主子让送去的解药,所以十九殿下也已无事。”
冷月心渐渐松了一口气,随即叮嘱说:“我服毒的事不可告诉睿馨知道,快去告诉姚公公。”
“是。”乌姑姑也不解是为何,但是看着冷月心着急的样子,赶紧应下去找姚公公了。
此时睿馨还未苏醒,姚公公正焦灼的守在躺椅旁边,乌姑姑过来先将姚公公给叫了出去,然后转达了冷月心的叮嘱。
姚公公也有些纳闷说:“为何不能告诉主子知道?”
“我哪里明白。”乌姑姑说。
“知道了,不说就不说,说了也只能凭添主子的压力。”姚公公正说着,似乎听见了一些动静,所以赶紧回到殿内。
睿馨醒了,和冷月心同样的苏醒状态,舌头嘴唇发麻,他看着姚公公和乌姑姑,问道:“…睿定…”
乌姑姑听着,和冷月心的担心一样,但其实睿馨和睿定或许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姚公公告诉了睿定中毒已解的事,又说:“龙殿的福坠来过,说是御颐殿已经得知了情形,所以之前皇上的口谕作罢。”
睿馨渐渐恢复的清晰意识,说道:“这是死也死不了的意思了。”
姚公公趴在睿馨身边,告诉说:“其实当年也是这样,先皇要赐死当今皇上,却死的是其他皇子,只不过先皇非要和妖掌置气赌博,结果一败涂地,所以皇上不会再轻举妄动。”
“睿定醒过来没有?”睿馨问:“睿宴如何了?”
姚公公告诉说:“十九殿下依然昏迷着,十八殿下受了些轻伤,主子昏死的时候,有从昔因山传来的消息,说是十七殿下忽然起了高热,御医司已派人去了,了空大师也照应着,说是偶然风寒,高热未退,但是十七殿下未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