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吩咐道:“你既住在宫里,东宫若是有需要你相助之处,朕也希望你多帮衬着太子妃,论心机她不如你,你只要不存害她之心,倒是可以常常过去陪伴太子妃。”
“儿臣不敢,儿臣绝对没有二心,还请父皇信任儿臣。”冷月心恭敬回话,却是悬着心。
皇上叮嘱道:“若你不能真心实意的辅佐东宫,朕唯馨思殿是问。”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冷月心听得出皇上是以睿馨相要挟。
直到跪安退出,冷月心依然感觉心中惶恐,像是因为自己,连累的馨思殿也不得安宁,而后她往东宫去了。
午膳时候,章司嫡已差了胭脂来凤仪殿告诉,让冷月心请安过后去东宫,所以冷月心也不耽搁,听皇上的意思,也是希望她尽力辅佐章司嫡稳住东宫。
冷月心在东宫陪着章司嫡说话,一晃整个下午的时光就过去了,晚膳的时候,章司嫡还特意叫来了章戈英,因为想留冷月心一起用膳。
御颐殿今晚并没有传晚膳,而是入夜之后,皇上吩咐了福泰去将姚公公叫来,姚公公依然是走暗道过来御颐殿。
“奴才给皇上请安。”姚公公跪礼请安的时候,福泰和安康退去了寝阁外面,且关了门。
“起来,”皇上语气落寞,“过来。”
姚公公起身,靠近到皇上身边,却瞧着皇上眼中有泪,所以担心问道:“是否因为七殿下的完婚,所以令皇上又想起了很多往事?”
“朕倒是想将这些往事全部忘得干净,但是偏偏越想忘记的事情,回忆越是汹涌,”皇上似乎依然介意着请安的事,说:“睿馨这辈子都不愿意见朕?”
姚公公忐忑回话说:“奴才自小可不是这样教的,但是不知为何自从懂事时候起,七殿下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很多事情奴才也是无能为力。”
“朕也没想见他,朕见他说什么?”皇上忽然的心慌意乱:“朕与他有话可说吗?他从未来给朕请安过,朕也只远远的见过他,还是将他押到龙殿,杖责于他,这次他成婚去太后殿行礼,朕才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他为何五官之间那么多像皇贵妃的地方?”
姚公公听着皇上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所以也只缓缓劝道:“七殿下是皇上和皇贵妃的皇子,长相随母妃多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朕后悔这么近距离看见他,如此朕就会记得他,他的脸就像是要烙印在朕的脑海中一样,这几日总是浮现在朕的眼前,挥之不去!”
姚公公听着,无奈劝了一句:“皇上,七殿下也很可怜,母妃没了,父皇又从不宣见,皇上前段时间说起,十二殿下怕是因为不被信任,所以失望离朝不愿回来,只想躲着皇上远远的,但是十二殿下至少还有失望的机会,七殿下可是连这样与皇上亲近的机会都没有,皇上说对待皇子公主一视同仁,但是唯独对待七殿下不同,所以七殿下也难免感觉陌生,才会不敢过来请安。”
“他是不敢吗?”皇上质问道:“你们养大的皇子,他是怎样的性情,你们比朕清楚,朕为何觉得他是因为心中有恨才不肯过来请安?”
“皇上,七殿下的心底其实很是敏感,又或许七殿下也知道皇上不愿见他,所以才没有过来请安。”姚公公无奈道。
“朕却觉得他不止长相随了他的母妃,就连性情也随的贴切。”皇上回忆着:“在太后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朕也感觉得到睿馨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而冷月心就像是一个太阳,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暖化动容。”
“奴才觉得七皇子妃殿下是真的极好,处事有条不紊,落落大方,对七殿下关心备至,皇贵妃娘娘也应会喜欢这位儿媳。”
皇上似乎就是想听到这些安慰的话,而这些话却是旁人不敢说的,皇上又不愿在安康面前落泪,所以每回忆起皇贵妃,也只能在姚公公面前悲喜交加一回。
皇上渐渐收敛了心情,问道:“妖掌的事查的如何?”
姚公公回禀说:“奴才差人往珍禽山又去查了查,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当年妖掌也是来无影去无踪,只能等妖掌再出手。”
“在出手又如何,朕没能破解的谜题,恐怕要交给太子了,朕庆幸在位这二十多年没有再遭遇妖掌,没有像先皇那般,面临着很多的难以抉择。”皇上感慨道。
姚公公听着,却不似皇上那般放心。
完婚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冷月心却还在整理礼箱,她也才感觉到宫中的赏赐似乎有些过份了。
章戈英从宫里回来,正看见冷月心在挪动一个偌大的礼箱,巧碰到另两个摞在一起的礼箱,上面的那个箱子不巧往冷月心的身上歪了过来。
章戈英飞过去也来不及,随手捏了一片姬姐正在晾晒的咸菜叶子,当作飞镖直奔那个歪倒下来的礼箱而去,只一片叶子就将礼箱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冷月心恍然转身,才看见倒在地上的礼箱,此时章戈英已经大步流星的来到了眼前,问道:“为何自己动手,锦竹她们呢?”
“她们各处忙着呢,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冷月心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那个歪倒的礼箱上,而后她俯身伸手去摸那片叶子。
这片叶子如利刃般插在礼箱上,而宫中的礼箱也是硬木制成,就算是钉子也需一些力气才能钉入。
冷月心似乎想要将叶片拔出来,但是却直接扯破了一个角,在她的手里,显然叶子还是叶子,脆弱极其。
章戈英笑道:“你管它做什么。”说着,她俯身只两指一夹,剩下的叶片便完整的从礼箱上又拔了出来。
冷月心问:“这是什么功夫?”
“就是…一种功夫,”章戈英随手已将叶子扔了,告诉说:“我是学了不少功夫,但是或许也是因为学的太多,所以什么名字我倒是给忘了。”
“你是跟妖掌学的吗?”冷月心忽然问道,但是又感觉问的不对。
“妖掌也会这门功夫?”章戈英回忆着,毕竟她和袭击睿宁的那个妖掌,还有行刺太后御帐的那个妖掌,切磋过。
“不是妖掌,是救我的那个白衣蒙面人,”冷月心忽然问道:“睿骞失踪那天,你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