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走了,你们,大家,一定要保重。”画眉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强忍住,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赤国的衣衫破烂,脸上带着绝望与恐惧,但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求生欲望与希望,他们看着坐在高大马匹上的美丽女子,身穿白色暗黑花纹,身披暗黑袍子,脚蹬黑色靴子,一切都是看的那么的平凡,可边上却镶着金色花纹告诉他们,这个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是呀,这个冷冷的女子,有些硬朗面孔的女子,那剑眉,那紧紧抿着嘴唇的女子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物,她是他们的希望,是呀,前不久,她设点施粥,一碗小小的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味的粥,却拯救了他们的命,他们饥荒,流离失所的命。他们渴望着,盼望着。这个女子还会回来,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困苦之中。他们也相信,这个女子,是有能力的,这名女子,将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的名字——画眉,将永远被他们牢记心中。
赤国得百姓不敢眨眼,生怕这名女子就从眼前消失掉,也害怕自己的命运从此不可改变,以赞也没有人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也再也没有一个善良的女子,设点施粥,不怕脏乱,淡定的和他们一起喝粥。他们忘不了,在乱杂的街头,那名笑意晏晏的女子,飞舞的发带,背衬上脏污的袍子,可是她还是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的嫌弃。
她来的前几天,他们也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不怕脏乱,不怕瘟疫,还敢与他们随意交谈。
她来的前几天,他们也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亲自设点施粥,他们最开始,还以为,是皇后的一种计谋,在粥里下毒,毒死他们,唉,现在,我们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想法?那名女子,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我们深深的感到惭愧啊。
这几日的相处,他们渐渐认识了这名叫画眉的女子,他们从内心深处感激她,同时,也盼望着,她还会再次回来,拯救他们。
这样想着,赤国的老百姓眼底慢慢的溢出了泪水,是啊,他们舍不得。是啊,他们也恐惧。但还是慢慢的用沙哑的声音说着:“马小姐,一路平安,一路保重啊。”
坐在马背上的画眉轻皱着眉毛,努力压下泪水,说道:“嗯,好,我知道了。”
一名衣不蔽体的,脸已经被脏污弄的看不清脸的百姓抱着她的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声音里的悲呛是所有人忽视不了的,“画眉小姐,画眉恩人,马恩人呐,请一定不要忘记我们那。”
画眉一惊,翻身下马,解下她的袍子,一个转身一个挥手,那袍子已经披在的那名百姓身上,画眉用手扶起那名百姓,对着她,郑重的点了下头。被那名百姓抱在怀里的小孩,哇的哭出了声,嘴里也叫道:“画眉姐姐,不要走,不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名百姓紧紧的捂住了嘴巴,说道:“画眉姐姐是有正事要干,别哭别哭。”画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顿了顿,握紧的双拳,她的心里在挣扎,正在痛苦着。
又有一名百姓定定的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画眉,声音里有哽咽:“马小姐,你还会回来的,是吗?你还会回来拯救我们的,是吗?”
画眉听了,心下有些无奈,更有些难过,她并不知道,她能帮助他们多少,她,到底能不能拯救他们于水深火海之中,她点了点头,这样答应了,随后翻身又上马。
那名百姓一听,眼睛里闪过欣喜之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他们早已是卑贱之人,如此一来,有了一人拯救他们,便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最好。拥在城头的百姓们都跪了下去,不是跪画眉,是跪她再一次给了他们的新的生命。
“马小姐,时辰不早了,该走了。”坐在一旁高大黑马上的山贼大哥语气也有些不忍,但他还是有理智,知道时辰不早了,并有些催促道。
画眉点了点头,勒转马头,缓缓向前走去,时间不早了,我得该走了。画眉回过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百姓们,他们都是衣不蔽体,衣衫褴褛,可眼底闪烁着求生欲望,容不得其他人来打破,画眉也不忍打破,现在的一丝一毫希望,都是他们的命,现在一丝一毫的希望,都必须抓住,不放松,一松,他们便跌入万丈深渊,再无翻身之地,也更无人来拯救他们。
这样一想,画眉又一次握紧了拳,她必须努力,她是他们的希望。
便这样,他们一行人便踏上了回程之路,但是,这一路,是安全的吗?这一路,注定是九死一生。
画眉一行人行路才行了不久,一日午上,画眉坐在马车里,马夫坐在马车外的横木上正啃着馒头,随着风破裂的声音,一支箭紧紧的插在马夫的眉中心,噗的一声没入,手中的馒头应声落地,马夫也瞪大了双眼,似乎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就这样死了?
死在了一只箭矢上?死在了这个荒郊野岭上?
“保护马姑娘,保护马小姐”这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坐在马车内的画眉也皱起了眉头
从天而降八名黑衣人,手拿大刀,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马车,似乎里面的人已经死亡。而他们的身旁和身后,却紧紧包围山贼大哥的人。大战,一触即发。
“杀!”坐在马背上的山贼大哥挥了挥手,冷冷的说道。随即,兵剑,刺入肉内的声音立即响起。一个箭矢噗的射穿了马车,直直的射向画眉,画眉冷冷的用手一扫,箭矢便落了地,笑话,没有一身功夫,我,画眉,怎敢去赤国。
无数的箭矢射向了马车,画眉左挡右挡。只听马车外一声“马姑娘,自己小心,兄弟们,上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画眉嘴角勾出了冷冷的笑,有那么的一丝丝渗人,眼底闪过残忍的光,心下却在暗想:这又是谁?这样一看就是来暗杀我的!这到底又是谁?这么不想让我回去?
刀剑兵马声不一会就停止了,画眉一把掀过马车外的布帘,看见车外,血流满地,身残得不少,看见满地倒下的人,看来,这一次,死的人不少啊,心下都有些愧疚,对山贼大哥拱了拱手说道:“山贼大哥,今日,我,画眉,谢过。”山贼大哥爽朗的笑了笑,“马姑娘,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责,这本是我的任务,你可比我重要得多了,你身上可重载的是赤国老百姓的希望啊,我今日死在这,可倒没什么,你死了,我也没办法交代,你说是吧?马姑娘。”画眉笑了笑,忽然空中传来了破裂之声,画眉一惊,一时间竟躲闪不及,只好堪堪的转身,可还是被一只带毒的箭矢射中了手臂。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山贼大哥脸一横,转身,确实看见了一个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使用轻功快速逃走。
山贼大哥一声大吼:“还愣着干嘛,追呀,别让逃了!”可画眉一沉吟,道:“慢着,就让他逃跑!让他回去报个信。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来刺杀!”山贼大哥一愣,想了想,道:“马姑娘,你说的对。”
画眉嘶了一声,蹲了下来。山贼大哥一拍脑袋,这才想到,马姑娘刚才不小心被箭射到了,他翻身下马,命令手下去拿药。自己也走到画眉面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有些发黑的伤口,说:“马姑娘,这箭上可是有毒,我这就帮你把箭拔出来,你可要忍着点。”画眉抿着嘴点了点头,只听“哧”的一声,箭就被拔了出来,不一会儿手下的人拿来了药,画眉轻轻的敷了上去。而山贼大哥也在处理伤口,让自己手下的人收拾收拾,原地休息一会,把落下的箭矢全部装好。
是夜了,高大的树木遮蔽了天日,偶尔露出来了一丝缝隙带来了一丝月光,甚是清冷与暗淡,带了一丝寂寥。树下,一堆火把静静地燃烧着,画眉吃着手中冷硬的馒头,而火把对面的山贼大哥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小睡。画眉转了转头,看了下今天已经收拾好的马车,又看了看,在一旁小睡的手下们,微微叹了口气,手中的馒头似乎也有些吃不下了。
是夜,如此的安静啊。
过了一会,山贼大哥有些粗矿的声音响起:“马姑娘,今日之事,你怎看待?”
画眉听闻慢慢抬起来,嘴角慢慢的扬起了残忍之色,让对面的山贼大哥不禁抖了抖,这马姑娘,不可小觑。只听画眉淡淡的说道,语气甚是冰冷:“哦?山贼大哥?你问我怎看待么?杀我之人,终有一日,死无葬身之地!”山贼大哥一听,心下都有些颤抖,幸好我与她不是敌人啊!
山贼大哥擦了擦额头并没有出现的冷汗:“马姑娘,明早我们得一早启程,得尽快回去。”
可画眉却牛头不对马嘴说:“山贼大哥,今日之事,我认为,是有人想试探我们,我们不必赶路,按原来的进程走,别着了别人的道。”山贼大哥一听,似乎是那么个道理,他的眼底闪过慎重之色,说道:“马姑娘,你说的对,我们就按原来的进程走。”
第二日,画梅一行人,依然前进。行进了不久,便回了东国,山贼大哥完成了任务之后也启程回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路竟是太平安了,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这到底,背后是谁操控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