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梓荣没有想到恭玉林胆子如此之大,在太子恭长故的营帐外居然敢对太子的人动手动脚,做出如此色胆包天的轻薄行为,真的是又惊又怒,一时间愣了一愣。
等她回过神来,恭玉林早就一张脸挂着笑容,轻浮的看着自己,嘴里还耳语一般低声说道:“良夜正当时,簿姑娘如此心急回去做什么?”簿梓荣真的是气到冒烟,如果现在手中有把剑,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刺恭玉林一道。
“你放开我!”簿梓荣奋力的挣扎起来,“三皇子,请你自重!”
恭玉林非但不放手,揽着簿梓荣的手反而扣的更紧,那嘴唇几乎就要贴到簿梓荣的脸上了。
“怎么,簿姑娘,太子抱得四弟抱得,我就抱不得了?”
“你说什么?”簿梓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恭玉林把她当成什么了?当成恭长故的侍妾她还能理解,现在恭玉林居然还扯进了恭居熙来,他是把自己当作那种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了么?
恭玉林哈哈一笑,脸上带着无比暧昧的表情反问:“簿姑娘,你希望我把你当做什么?”
“三皇子,你再不放手,我可要不客气了!”簿梓荣此时已经怒火中烧,若是恭玉林再不放手,她真的就要不客气了。
恭玉林并不知道簿梓荣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且他对自己的武功极有自信,就算簿梓荣要对他动手,他也不相信簿梓荣能伤害到自己半根毫毛。
簿梓荣见他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警告,依旧是紧抱着自己,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知道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地位区别,空出的一只手只往腰间一摸,手上顿时就多了四枚银针,银光闪闪,晃眼而过,一下子就分别刺进了恭玉林腰部最近的几个穴道。
“啊!”恭玉林惨叫一声,好像受了无比剧烈的打击一般,立马就松开了手。他踉跄的退开到几步之遥,脸色已经苍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恭玉林也不知道簿梓荣方才用银针刺了自己什么穴位,此刻腰部火辣辣的疼痛,痛的直冒汗。
簿梓荣盯着恭玉林,脸上浮现出了逼人的冷笑:“三皇子,我可是提醒过你了的。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恭玉林听到簿梓荣胆敢如此嚣张的同自己讲话,登时脸色都变了,怒不可遏的大骂道:“你个贱人!你到底刺了我哪里!”
簿梓荣其实并没有刺恭玉林什么要害穴位,不过是用银针刺激了他几个不算要紧的小穴道而已。这穴道连接着疼痛神经,所以恭玉林被刺了以后就开始疼的不行。
簿梓荣冷冷一笑,反问他:“贱人骂谁?”
恭玉林不知是计,忍着剧痛回答:“贱人骂你!”
“哦,原来是贱人在骂我呀!”簿梓荣看他中计,心中顿时解气了不少,故意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恭玉林气的简直要发疯,他扬起手来,像对着簿梓荣的脸狠狠打下去。可是他才向前走了一步,簿梓荣已经敏捷的后退了好几步,恭玉林一下子就扑了个空,几乎摔倒在地上。
簿梓荣看着他的狼狈模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三皇子,你可不要太过激动,我可不能保证你体内的银针会不会跑偏,到时候刺激到你其他的穴位了,我可不负责哦。”
“你……你敢!”恭玉林按着肚子,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看着像一只躬着背的大虾。狼狈至极!
“我不敢,我不敢。”簿梓荣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就觉得爽快之极。她看了一眼弯腰弓背痛苦万分的恭玉林,嘿嘿一笑,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哎呀,好晚了,可困死我了。我去睡觉了,三皇子,你也早睡啊!”
说完,簿梓荣就大摇大摆的往恭长故的营帐又去。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恭玉林在后头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可是他到底还是忌讳恭长故几分的,毕竟自己侵犯簿梓荣在先,如果现在贸贸然冲过去了拿簿梓荣兴师问罪,必然会惊动营帐内的恭长故。到时候簿梓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只怕按照恭长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个风险,恭玉林还是不敢去冒的。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簿梓荣跟个没事人儿一般的扬长而去,自己却知道抱着肚子忍受剧痛。
簿梓荣回到营帐内,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恭长故还在等她,看到她一脸得瑟的回来,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簿梓荣出去倒个洗脚水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她被太子府里的几个侍妾附身了,以此后他为荣?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恭长故也就自己心里随便想想,而且马上他自己也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你怎么出去那么久?”恭长故故意装出没看到她一脸偷乐的神情,语气平缓。
“哦,没什么,碰到只笨鸟,觉得好玩而已。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把它赶走了。”簿梓荣挥了挥手,信口就编造了一个理由。她可不敢把今夜的事情告诉恭长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用银针刺了他三皇帝的痛穴,指不定他会怎么惩治自己呢。
此时她还不知道,恭长故与恭玉林的个人恩怨,如果恭长故知道簿梓荣用银针惩罚了恭玉林,让他痛的几乎直不起腰来,只怕还会拍手称快呢。
“哦,这大半夜的,外头还有鸟?”恭长故当然不相信簿梓荣的鬼话,这小丫头能说会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天子府,那些刁难她的侍妾,那个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的。只怕外头不是什么笨鸟,而是她又戏耍了别人吧。
不过恭长故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今天被簿梓荣喜弄的人,会是自己的三皇弟恭玉林。
簿梓荣胡乱的勾了几下头,当作是回答了恭长故的提问。她打了个哈欠,脸上是真的浮现出了困意。此刻她确实困了,想睡觉。
“我困了,我想睡觉了。太子殿下,我先睡咯。”簿梓荣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朝着自己的床铺倒了下去,头一沾着枕头,她就立马睡着了。可见是真的很困很累。
恭长故看着簿梓荣睡着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些愧疚。
簿梓荣入府以来,一直都费劲心思的替自己治疗腿疾,从不懈怠。不仅劳心劳神,有时候还要抵挡自己府上那些心胸狭隘又善妒的侍妾们的暗箭,真的也是一天天过的辛苦得很。
不过现在他若是知道方才恭玉林对簿梓荣如此不尊重,甚至还出手调戏她,只怕心中的愧疚感会更深。恭玉林完全是把对他的仇恨转嫁到了簿梓荣身上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恭玉林嫉妒恭长故的太子身份,但是又没有什么大权势来推倒恭长故的太子地位,所以看到簿梓荣深更半夜一个人站在营帐外,就产生了冒犯心理。他其实也有些把簿梓荣当作是恭长故的女人,似乎欺负了簿梓荣就等于打了恭长故的脸一般。
恭长故看到簿梓荣呼呼睡去,自己也就躺下睡了,本来经历过方才的治疗有些乏累了,所以躺下没多久,也就沉沉的睡去了。
万籁俱寂,夜深如墨,大家似乎都已经睡去,只有恭玉林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睡不着,而对簿梓荣的痛恨更让他气的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他原本是想通过调戏簿梓荣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把这当作一种对恭长故报复的途径。但是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簿梓荣这个小女子给反将了一军,真的是更为郁结。
他疼的一脸汗涔涔,英俊的五官都拧在一起,显得狰狞恐怖。而因为心中气愤,他连身子都被汗水浸透了。
恭玉林原本就是小肚鸡肠的拘泥之人,从未受过如此大的耻辱,何况在他眼里了,他一直把簿梓荣当作一个低等的奴才,现在被一个低等的奴才给戏弄了,他这种锱铢必较的性格,又如何做得到不去计较!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恭玉林一个人躺在帐篷里,开始后悔没带几个丫鬟出来了。
这次出来,他因为知道肖衣麓也会同来,所以为了在肖衣麓面前制造出自己是一个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的假象,他特地只带了几个随从过来,府里的一群侍妾和丫鬟,一个都没有带来。
所以现在造成了要喝口水都没人可叫的孤单局面。
“来人,来人!”恭玉林口大因为出了太多汗,口中觉得饥渴难耐。无奈身边又没有个可以差遣的丫鬟,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门口守夜的侍卫。
一个侍卫听到恭玉林的叫唤,急忙跑了进来。估计是方才在外头打瞌睡,也是睡梦中被恭玉林叫醒的,所以走的慌里慌张,步履也有些蹒跚。
“三……三皇子,有……有什么吩咐?”
进来的侍卫睡眼蓬松,显然是没怎么睡醒,回不都说不利索。
恭玉林强忍着腰间疼痛,用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几案,上面有茶壶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