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么!”珍珠横眉竖眼,看着更是刻薄猥琐。也不知道这个贵夫人什么眼光,明明自己好模好样的,偏偏身边的贴身婢女这么丑陋。
李东越才不卖她的账,张口就顶了回去:“我管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珍珠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贵妇人看到自己的丫鬟被败下阵来,心头不愉快了。她是个心里有什么就会摆到脸面上的人,马上脸上就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你是从哪里滚出来的,说话这么没规矩!”贵妇人出口就是贬低别人,可见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把李东越当个人物看待。
“我是太子府里出来的。”李东越开门见山,直接报了来头。
听到太子府三字,贵妇人脸上肌肉动了一动。不过她现在还是只把李东越当成是太子府里的一个婢女,眼里没把她当回事。
“太子府里出来的,还这么没大没小,难道太子殿下没告诉你们出门要带眼睛么?”
“我们太子殿下当然说了,他告诉我们,看到贵人要高看,看到贱人嘛自然要闭眼咯。”李东越骂人不带脏字,没有指名道姓,却完全是针对这个贵夫人和她的丫鬟珍珠的。
贵妇人一张脸完全变成了紫红色,俏丽的眉目里都是愤怒之色。
“你敢骂我是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我可没说哦,谁承认谁就是咯。”李东越翻了翻白眼,根本就无所畏惧。
那贵妇人气的眼睛都充血了,她纵横肖府这么多年,都是用鼻孔看人的,还第一次受到这种窝囊气。
“我打死你个烂嘴巴的小蹄子!”贵妇人扬起手臂就朝李东越脸上打去。
李东越是练过的,武功还不低,贵妇人手臂才抬起的时候,他就猜到贵妇人下一步的动作了。所以脚步轻移,立马就退到了首饰店老板后头。贵妇人那巴掌落下的时候,正好不偏不倚的刮在首饰店老板的脸上。
“啪!”
“啊哟!”
一阵清脆的耳刮子声音伴随着首饰店老板的呻吟声,这一巴掌打得真心不轻啊!
首饰店老板捂着半张脸,觉得真是倒霉又委屈。他看着贵妇人,言语里都是求情:“肖夫人,你们都是贵人,可别为难小的了!”
一边是太尉府的大夫人,一边是太子府的宠姨娘,哪边都是贵客,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算了算了,我们不要了。”簿梓荣看不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些金银首饰,只不过是见了这只蝴蝶簪子,觉得还算精致,才打算买下的。后来出现了贵妇人抢夺的这档子事,她就已经萌生厌恶,不想与这种人纠缠抢夺了。
但是和簿梓荣的退让淡漠不同,李东越却是个分厘必争的人,只要是他看中的,不管是人和物,他都坚决不让,一定要得到为止。
这只蝴蝶发簪,是他看中的,就必须是属于他的。他觉得这只蝴蝶发簪很适合簿梓荣,这只蝴蝶发簪就必须戴在簿梓荣头上。
“不行!”簿梓荣才把话说完,李东越就一口拒绝了。
“一只簪子而已,何况我也并不是很喜欢。”簿梓荣最不喜欢看到针尖对麦芒的局面,拉着李东越的衣袖劝慰。
可是李东越心意已决,就不会听她的,而且他觉得这只蝴蝶发簪就是很适合簿梓荣,戴在簿梓荣的头上,也确实很好看。
正在李东越和贵妇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母亲。”年轻女子看到贵妇人,开口叫了一声。
大家回过头去,看到了进来的年轻女子。一身黄衣长裙,长发挽起,眉目清秀娇俏,不是肖衣麓又是谁!
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肖衣麓进来,簿梓荣的脸马上就变色了。她眼神里充满恨意的看向肖衣麓,发现肖衣麓也已经发现了她。
“这不是簿医护么,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巧了。”肖衣麓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笑容,但是看着就是冷笑。
贵妇人睨了簿梓荣一眼,问肖衣麓:“怎么,你认识?”
肖衣麓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对贵妇人解释道:“这位就是给太子殿下看病的簿医护。”
“哦,簿医护,那不就是害方家小姐没了手臂的那个女人么!”贵妇人马上就明白过来,知道了簿梓荣的身份。
秋猎之后,簿梓荣害方言丢了一只手臂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官宦人家都知道了太子府里有个心机很重,城府很深,并且心肠很毒的女医护,这个人就是簿梓荣。
不用说,有些细节都是肖衣麓让人加油添醋传出去的。
总之现在只要说到簿梓荣,大家都会把她和心机女挂钩在一起。
“胡说八道!”李东越看不下去了,“方家千金的事情关我们小簿什么事情。”
“那又关你什么事情?”肖衣麓这才看到李东越的存在,不客气的反呛了一句。
簿梓荣一直冷冷的看着肖衣麓嘲讽自己,虽然眼里心里都是对肖衣麓的仇恨,可是时机未到,她还是选择暂时性忍耐。
“真是毒舌,年纪轻轻就乱嚼舌根,也不怕烂舌头。”李东越白了肖衣麓一眼,懒得同她们做计较。
可是有些人,不是你不搭理她她就会觉得无趣的。她反而会觉得更有挑战性,比如肖衣麓,比如这个贵夫人。
“母亲,你可听到狗叫声了?”肖衣麓作作侧起耳朵,问贵妇人。
贵妇人心领神会,也作出仔细聆听的样子:“听到了,还叫的挺大声!”
这明显就是把李东越和簿梓荣当作狗嘛!
李东越也不是省油的灯,肖衣麓她们装作听到狗叫声,他就装作闻到什么怪味道。他故意用袖口掩住鼻子,皱着眉头问簿梓荣:“小簿,你有没有问道一股臭味?好像是有人好几天没刷牙,嘴巴很臭的味道!”
簿梓荣知道他在暗指肖衣麓等人,不免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贵妇人就不肯罢休了。她瞪着簿梓荣,脸上都是怒气:“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笑我们!”
簿梓荣冷冷一笑,嘴里回答贵妇人,眼睛却看向肖衣麓:“天子脚下,皇帝都没说老百姓不许笑,你又有什么权利来干涉别人?难不成你比还要大!”
“你……你胡说八道!”贵妇人被簿梓荣说出来的话吓了一大跳。簿梓荣按给她的这个罪名可不小,若是有心之人听了去,在皇帝面前加油添醋抹黑一翻,她们肖家只怕就要吃不了篼着走了!
簿梓荣看着贵妇人,并不理会。
“母亲,我们走吧。”肖衣麓害怕惹出事端,何况她也没了兴致,就催促贵妇人回去。
簿梓荣一直听肖衣麓喊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叫做母亲,就觉得很奇怪。这个女子最多不过三十一二岁年纪,而肖衣麓比前世的自己小两岁,不过十七岁,这么推算起来,这个妇人生肖衣麓的时候就只有十三四岁。
虽然东燕国女子都习惯早婚,但是十三四岁的女子就生孩子,这似乎很少见,何况肖家是宦官之家,肖太尉不可能娶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子作原配的。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不合情理的。如果这个贵夫人不是肖衣麓的生母,只是肖衣麓的父亲,肖太尉后来续的弦,这样就说的通了。
“这发簪我也得带走!”贵妇人虽然也不想同李东越等人纠缠,可是那蝴蝶发簪,她也不想放弃。
“什么发簪?”肖衣麓问道。
贵妇人朝着李东越手里的发簪勾了下下巴。
肖衣麓顺势看去,看到了李东越手里拿着的蝴蝶发簪。肖衣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们方才的口舌之争,是为了一只发簪子。
“老板,把你这发簪包起来吧。”肖衣麓觉得不过一支发簪而已,就很随意的让老板打包。然后掏出了一张银票,打算递给老板。
首饰店老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看李东越她们,又看看肖衣麓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如果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这只蝴蝶发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了!
“不好意思,这发簪子我们已经买下了。”李东越说道,他觉得这两个女子怎么都一个德行,一个个行事作风怎么都这么理直气壮。
“母亲,她们买下了?”肖衣麓看向贵妇人,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老板还没收钱呢,不算!”贵妇人耍起无赖来了。反正这只蝴蝶簪子,她很喜欢,今天志在必得。
“簿医护,我母亲很喜欢这只蝴蝶发簪,你看?”肖衣麓果然不愧为肖衣麓,前一秒还对着簿梓荣冷嘲热讽,后一秒居然还有脸指挥簿梓荣。
若是别人,簿梓荣也就退让了,何况她本来也就不是很喜欢这只发簪,也有过让给贵妇人的打算。但是现在是肖衣麓开口要求,她就不可能再退让了。
这只蝴蝶发簪,她簿梓荣今天还真的就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