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乖巧的下桌,进了院子里玩去了。
他目光看着他进了院子,这才回过头看着她:“今天朕在上朝的时候提到要恢复你的身份,谁知道那群老不死的,都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坐上这个位置,都不同意朕说的。”
她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说话,也不发表意见,也没有表情变化。他以为她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正觉得苦恼之际,就听见她的声音:“其实这个位置一直悬着也没事。一来,我不用成为众矢之的,二来,那些大臣们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但是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更何况宫中还有别的妃嫔,他们的女儿进来,若是没有本事,想要生存都很困难,正好可以制衡他们的力量。”
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仿佛她就是在自顾自的说话,但是恭长故听的一清二楚,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薄梓荣,没有想到她竟然想的这么透彻。
“可是皇后这个位置,在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担得起。”他知道她或许不想要这个位置,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珍贵的承诺,
她依旧没有说话,饭菜用完了,喊来宫女收拾了桌子,她撑着下巴,看了一眼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个位置我认为目前悬空是最好的。”
说完,目光看向了还在院子里玩的小皇子。这样一来,他没有她这个皇后的支持,想必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下去了。
恭长故不懂她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想要看见一些什么,却发现她已经收回目光了。
“恭长故,你说这皇宫这么繁华,为什么对我来说,就像是囚禁金丝雀的那个牢笼,终日不见天日。”她若有若无的说着什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恭长故听的。
他低着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薄梓荣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要离开皇宫,离开自己身边,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只要你想到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少了点什么。
她接着说:“如果能够出去玩一玩也是好的啊,总比整日里闷在这个皇宫之中,除了勾心斗角,就是尔虞我诈。我已经看累了。”
他突然抬起头,抓着她的手:“薄梓荣,明日我就带你出去微服私访,我们出去玩几天好不好?”
他突然起来的话,让她有些蒙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激动的看着它:“你说的是真的么?”
几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她情绪这么激动,恭长故自然是不忍心骗她:“真的,我现在就下去安排,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玩几日就回来。”
他没有想到,就是一个这样出去游玩的小事情,竟然就让她这么开心了。当初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恭长故离开薄梓荣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恭居熙:“她想出去玩几日,我陪着她出去,你在宫中帮我料理一段时间的事务。”
他没有想到消息来的这么突然,愣了一下,这才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好,你放心吧。好好带她玩。”
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恭长故也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朝廷上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就派人传信给我。”
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恭长故又去把别的事情吩咐下去了。
等到宫中的事情都办妥了,小皇子也交给了信任的人管教,两个人第二天安心的带着行李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车上,薄梓荣东看看,西瞧瞧,对外面的这些花花草草特别有兴趣,掀开帘子看的不亦乐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恭长故的嘴里也一直噙着微笑。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薄梓荣看着车在,恭长故看着她,一路上相安无事。乐此不疲。
兴许是手掀着帘子累了,她松开手,目光放回了车上,看着一脸笑意的恭长故,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太湖。”他眉眼含笑,“你想去么?”
如果薄梓荣不想去的话,他就换一个地方。左右不会有什么大碍。
一听说要去太湖,她连忙点头:“想啊,太湖的景色宜人,举世闻名,我怎么会不想去。”
见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他也放心了?催促着马夫快马加鞭,尽量在天黑之前到太湖。听说太湖的日落也别有一番风韵。
两个人终归是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太湖。薄梓荣看着如同一面镜子的太湖湖水,心中也平静如水,似乎很多事情都看透了。转头看向恭长故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感受到薄梓荣看着他的眼神,他就知道带她来这里来对了。至少他们之间的隔阂消除了一些。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你看,马上就要日落了。这太湖日落的景色格外的美好,我们看完日落再找个歇脚的地方。”
她点头,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伸出手,将薄梓荣拥在怀里。岁月静好的模样,连湖水都羡慕的泛起了丝丝涟漪。
一切看似平静,太湖的周围却充满了杀机。一群黑衣人正从不远处慢慢的接近太湖,在看见了依偎在太湖边上的一对男女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就冲上去了。
薄梓荣和恭长故自然是感觉到了接近的黑衣人,神色警惕,因为是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只有他们两个人出来了。而现在面对着的,是十几个黑衣人。
两个人变换为背靠背的模样,交换了眼神,先声夺人,直接冲过去,杀了其中两个刺客,夺下了他们手中的长剑。
他们的武功的确了得,但是想要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突围,实在是太困难了。没过多久,两个人因为力气不足,没有抵抗住刺客砍下来的长剑,堪堪离脖子一寸。
已经没了力气挣扎,两个人被绑了起来。蒙着眼睛扔进了一辆马车,薄梓荣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就没有了意识。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得救。她不在皇宫之中,身边没有恭长故,也没有恭居熙。这里是哪里?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仔细打量着房间的布置,还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房间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眯着眼睛,有些惊讶。
“怎么?见到朕开心的说不出话了?”来人正是李东越。他眼角吊着一丝不正经,走到床边,挑眉问道。
她低着头,不再看他,咬牙切齿的问:“那些刺客都是你的人?”
他轻笑一声,似乎很自豪的模样:“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能把这皇上和皇后一起抓来?”
她听着李东越的话,神色有些难看。没有想到他们不过是出来游玩,居然还能碰见李东越的刺客。他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见她不说话,李东越凑近了一步,整个人都凑到了她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问:“怎么,在恭长故身边呆久了,就不记得朕了?”
她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可是他将自己和恭长故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李东越的心思向来是最难猜的,她根本就看不透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薄梓荣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样脱身,他看着她这个模样,以为她在担心恭长故,轻笑一声:“你看恭长故那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让你背上了废后的骂名。不如你来朕后宫,朕保证独宠你一人。”
她听着他得话,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能装聋作哑,赶快从他口中得知恭长故的下落才是。
“恭长故在哪儿?”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恭长故的下落。
原本笑容满面的李东越,瞬间就变得恶狠狠起来:“朕将你带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在朕的面前担心别的男人的安危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她相信李东越会告诉他的。
果然,李东越脸色又一变,笑着说:“告诉你也可以啊,反正就被我关在地牢里。你若是想去救他,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他只得知薄梓荣从耶律洪那边回到了恭长故的身边,却不知道耶律洪连丹药都给了她,让她恢复了武功。原本想着野猫没有了利爪,总归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养着养着就变成家猫了。
她只顾着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去救恭长故。实际上也是,但是并不是李东越想的那样。她有武功,想要进地牢非常容易。
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他觉得无趣,耸耸肩,说:“你们这一路紧赶慢赶的,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没准朕一高兴,就带你去见恭长故了。”
说完,转过身,仰头大笑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确认了他真的已经离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当时李东越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真的怕他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对自己做一些龌龊的事情,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要快点养好身子,然后去地牢将恭长故救出来。
朝中就算有恭居熙顶着,但是恭长故堂堂一个皇帝,被关在另外一个国家的地牢,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