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的人跟簿梓荣一一道谢后,就很快离开了,显然不想在这个有着不愉快回忆的地方多呆一刻。
最后就只剩下簿梓荣和李嫣如,簿梓荣走过去拉着李嫣如的手担忧地问道:“抱歉,刚刚一直没能和你说上话,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李嫣如故作轻松地笑着,但心里却十分羡慕能和恭居熙并肩作战的簿梓荣。
簿梓荣知道她不想再谈这事,便陪着她一起笑道:“对,难道我们还要反咬狗一口吗?”
当恭居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两个开心地笑着,尽管这里阴暗,却因为她们的存在,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后来,簿梓荣为恭居熙简单地包扎了下,好在伤口虽大,却只是皮外伤,也没有发炎,三人就这样继续出发去西夏了。
除了“贩奴事件”这一小插曲外,三人一路顺畅,终于顺利抵达了西夏境内。
只是令他们疑惑的是,这里很安静,竟然连鸟兽的声音都没有,簿梓荣不安地蹙了蹙眉,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当他们继续前行的时候,发现城内一片死寂,路边偶有居民呕吐不止,身体非常消瘦,并且空气中弥漫着这浓臭的秽物气息,这是典型的疫症啊!
医者仁心,簿梓荣做不到到袖手旁观,她当即就要走到刚刚呕吐不止的居民跟前,却被恭居熙挡在身前,一只手也被身后的李嫣如给拉住了。
“簿梓荣,不能过去!”恭居熙对着她的眼睛,急切地说着。另一边李嫣如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里也满满都是担忧。
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眼前人得的极有可能是瘟疫,是会传染,会死人的啊!他们绝不能让簿梓荣冒这个险,绝不能!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是大夫,难道我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吗?”簿梓荣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顿时心生暖意,笑着嗔怪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恭居熙和李嫣如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相信她的医术,只是比起她神医的身份,她更是他们的朋友,亲人!于是眼神里的东西更加坚定了。
看得簿梓荣只得叹了叹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几块布条,给自己绑在嘴上后,又将剩下的递给他们两个,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道:“这是被药水浸过的布条,可挡污秽,戴着吧!”
有了所谓的布条后,恭居熙和李嫣如勉强地答应她去接触那个可能是瘟疫的人,并要求两人必须随行。
就这样他们看着簿梓荣又是摸病人的额头,又是仔细观察那些污秽物的时候,心惊胆战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十分欣赏和敬佩这样的簿梓荣。
“大伯,您能带我去最近的医馆吗?您得的这病啊,我能治,我给您开上几副药,再好好补补就过去了!”簿梓荣的话无疑给已经被病痛折磨多日的老汉带来了希望,加上簿梓荣如阳光般的微笑,老汉非常激动地带她去了医馆。
一进医馆,与老汉相似症状的人挤满了大厅,堂上的大夫正给一位虚弱的大婶摸脉,眉宇间尽是愁色,以及进进出出忙得焦头烂额的小药童,可见此次疫症的严重程度。
在老汉的介绍下,簿梓荣与大夫沟通了下药理,写下她的诊治方案,那大夫看了以后连连称妙,手上的药方顿时也如千斤黄金一般贵重。
“姑娘,我还想――”大夫激动之下想要与簿梓荣进一步沟通药理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就立刻吩咐药童们按照方子抓药煎药。小小的医馆再次忙碌了起来,只是气氛却不像之前那般死寂了……
簿梓荣一行人继续往西夏皇宫前进,向守卫的人表明身份后,很快,耶律洪就到宮门口亲自迎接他们。
“耶律洪,好久不见!”簿梓荣一见他过来,便笑着直接打招呼道,也不管自己这样是否合乎礼仪。
“嗯,好久不见!”耶律洪喜欢簿梓荣,从来也没有计较过这些,同样回以微笑,只是上次她来的时候,因为母妃的擅作主张,让两人差点……现在见到她,难免想起上次的事,有些尴尬。
簿梓荣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微表情,直接奔入此次来西夏国的主题:“耶律洪,快带我去见你母妃,她现在怎么样了?”
耶律洪听到簿梓荣提到自己的母妃,面上一痛,整个人竟变得有些局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是不是变得更重了,还不赶快带我过去!”簿梓荣见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皱了皱眉,不免急切地问道。
“不用了,母后她,她不久前就仙逝了!”耶律洪一脸沉重地说着,说完的同时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毕竟他们此行西夏,目的就是为耶律洪的母妃诊治,如今人已死,他们似乎刚来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尤其是簿梓荣顿时踉跄了几步,还好她身后的李嫣如及时地托住了她,一脸不相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这话不像是在问耶律洪,倒是像在问她自己一样。还是那句,医者仁心,没有救活病人是大夫最大的失败。但是让病人错过诊治的时间,那就是失职了。
簿梓荣内心十分自责,若是自己早来那么几天,耶律洪的母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无私帮助自己的男人,她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强烈。
“母妃本就是旧疾再犯,身体不好,这时又突然发生了瘟疫,她的身体便再也承受不住,就这么去了!”耶律洪向簿梓荣解释着母妃病逝前的情况,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母妃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样子,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
“对不起,终归是我来得晚了,若我……”簿梓荣听了,心里的愧疚再也压不下去,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耶律洪打断了。
“怎么能怪你呢!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是母妃她福薄,一切都是天意!不能怪你。”耶律洪见不得簿梓荣这般自责的模样,立刻打断她安慰道,随即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继续补充道:“更何况你还帮忙治疗了我西夏的瘟疫,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不得不说耶律洪真的非常体贴,他反过来的安慰倒让簿梓荣有些不好意思了。总归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多说无益,只能将这份歉疚记在心里,将来补偿了。
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看向耶律洪的眼神也和刚才初见时一样自然了。然后同样反应过来耶律洪最后那句话,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忙治疗了瘟疫?”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当时并没有告知自己的姓名,而且还是不久前发现的事情,耶律洪怎么会知道?
耶律洪看着她这疑惑的样子,粲然一笑,很好心地向她解惑道:“我之前在父皇的书房,听他们向父皇汇报是一位突然到来的女子主动写下的药方,控制住了瘟疫的发展。又说那位女子美若天仙,心如菩萨,被百姓称为天女。我的脑海立刻就浮现出你的模样,没想到,不久就接到门卫的汇报,说你们已经在宫门外,更加确信你就是百姓口中的天女。”
“是百姓们夸大事实了,我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被人这样夸奖,饶是簿梓荣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脸红起来,不过她觉得这是她作为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自然不能抵消掉心里的歉疚。
耶律洪难得不赞同道:“是吗?可我觉得十分贴切呢!”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簿梓荣竟无法反驳,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此时一直被两人忽略的恭居熙,终于忍不住咳了咳,对着耶律洪拱手开口道:“既然二皇子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最后那句是对着簿梓荣说的,一下子让她回了神,对恭居熙的话表示赞同,抬头对耶律洪说道:“是啊,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该回去了!”
耶律洪听后,心中顿时不舍,可好像也没有什么能挽留她的理由,但还是想多跟她呆一会儿,便说道:“好吧,但今天就在我的寝宫歇下,让我好好招待你们,一来是尽地主之谊,二来是感谢你们救治我西夏子民,怎样?”
看着耶律洪一脸期待的模样,簿梓荣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的,反正最多也是呆上一天,明天就能回去,也没什么的,于是她朝耶律洪点了点头。
三人随着耶律洪来到了富丽堂皇的西夏皇宫,不过他们本就是皇室之人,对此处建筑的辉煌程度并不是很感兴趣。
晚上他们果真如耶律洪所说,得到了热情的招待,地道的西夏国风味,以及异域的风情歌舞让他们享受了个遍,同时还受到了西夏国皇上对簿梓荣的感谢以及对东燕国友好的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