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见他总算醒了,簿梓容激动,但又怕惊动外头的侍卫,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虽然她已经极力的控制了,但声语间还是不由染上哽咽。
知晓自己突然失踪,她定是担心坏了,恭长故心疼,轻叹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别担心,我没事。”
面对着久违的怀抱,簿梓容几欲本能的用力回拥着,但眼角的余光在触及到他身上的伤痕后,便有意跟他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松开簿梓容,恭长故眉头浅蹙,虽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虚弱疲倦,但他声语间的关怀,却依旧不比以前少。
闻言,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是摇了摇头,就轻避重简单的将来由告诉了他,听完她的话,恭长故依旧眉头轻拧,显然有些不信的看着她:“就这么简单?”
显然,他不相信这会是李东越跟肖衣麓的作风。
“是的,先别说这个,我有事问你,李东越说你签了投降书一事是真的吗?”敷衍的应了他一声,簿梓容便转移了话题。
果然,这件事成功的转移了恭长故的注意力,当下间便只见他的眉头紧拧的厉害,他神情严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她:“我没有同意他的这些条件,也更没有签投降书一事,以及他要我拿你换解药,我都没同意。”
她只是问了他一件事,他便主动开口解释了这么多,簿梓容心下微暖,勾唇浅笑道:“嗯,我相信你。”
这也才,生怕她误会的恭长故心中也悄然松下一口气,随即,扫了眼外头的天色,他两道剑眉又缓缓拧了起来:“趁着李东越还没发现你逃走的事,赶快离开。”
边说着,他便边吃力的起身,推着簿梓容便准备往外头走,他面上虽是看似平静,但那深邃的眸中,却满是急切。
他不愿她在这里多留一日,她必须赶紧离开。
见恭长故只是要她走,簿梓容心里头一沉,抿唇严肃的看着回头看着他道:“那你呢。”
“我留下,我受了伤,不能跟你一起离开,否则会连累你的。”当下,似为了安抚她般的,他说话间也强扯出了一抹笑容。
不笑还好,他一笑,簿梓容顿觉眼睛有些酸涩的厉害,不动声色的拭去眼角的湿意,她严肃的在他面前站定:“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这里。”
边说着,她边看向了他连同衣裳一起被抽烂的胸膛,心中揪痛的厉害。
然而,当下间恭长故轻叹一声,走至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道:“这样我们两人都跑不掉,你早些回去叫恭居熙派人来救我不好吗。”
“不好,我要带你一起走。”想都没想,簿梓容直接拒绝。
见她坚持,恭长故不赞同的皱眉,动了动唇,正欲开口,却被簿梓荣抢先一步:“我们要走就一起走!”
闻言,他眉头愈发紧拧,当下没再开口,只是沉默的看着身旁的她,见状,她也没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各持己见的对峙着。
而彼时,另一边的李东越,已然来到了簿梓荣的寝宫,没找到她人,反而找到屏风后的宫女后,顿时沉下面色,命人用冷水泼醒了宫女。
“殿、殿下……”宫女被几桶冷水泼下来,顿时清醒,冷的直哆嗦,但心中却一时不知这是为何。
“她人呢,你怎么会穿着她的衣服?”李东越声语冰冷,一时间看着宫女仿若看着一具死尸。
宫女心中顿时一惊,这也才猛然醒悟过来,回忆起自己晕倒前的记忆,她不敢撒谎,如实将事情道来。
“殿、殿下,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过来送早膳,谁曾想刚进房间,便被人打晕了……”宫女颤颤巍巍的开口,没有半丝隐瞒。
闻言,知晓她没有说谎,李东越只是面无表情的让人将她带了下去领罚,而后便倏然勾唇,但那笑,布满冰霜之气。
不会让她就这么逃掉的……
“废物!还不快去找!”李东越微微侧首,见到侍卫还在自己身后站着,当即便厉喝道。
虽说他已经极力控制,但眸中还是不由有着一道若隐若现的阴沉浮现,在背光的阴暗处,格外惊心骇人。
而这边的簿梓容两人,对峙了半天,谁也不肯先让步,正当簿梓容担心这样下去会被发现,准备拉着恭长故直接走时,外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快!你们去那边,绝对不能让她给跑了!”
簿梓容陡然一惊,当即便也知晓李东越定是发现了自己逃跑的事,一时不由更急了,猛的回眸看向了恭长故:“快,跟我走!”
但却是,恭长故不动,只是拉着她的身子往门下边掩了掩,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走,你快些逃回去还能及时找恭居熙及时派人救我,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了,明白吗。”
边说着,恭长故边双手握着簿梓容瘦弱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就在恭长故说完后,正阳宫外头又快速离开了一批到处找她的人,无奈,念及他的伤势无法奔波,终于松口:“好……”
“跟我来,旁边院中有个狗洞,你可以从那里逃出去!”见她终于同意单独离开,恭长故缓缓松了口气,当下赶忙带着簿梓容来到窗边,给她指明狗洞处。
因为前门有侍卫守着,他们只能从窗户出去。
她们才重逢不久,现下又要离别,簿梓容有些不舍,但她知道,现下当以大局为重,深吸一口气,便在恭长故的帮助下,爬出了窗户。
最后在准备爬狗洞前,簿梓容猛然回头,回头看向了他,用唇语说道:“保重。”
随即,便头也不回的快速爬出了狗洞,这是一条狭窄僻静在两座院子中间的道路,好在她身形瘦弱,从这里面经过,并不算太难。
不稍多时,她便从其中穿了出来,来到了外边的街市上,为了掩盖行踪,她换了一身装扮上路,离开了大尧。
静谧小道,薄梓荣匆忙行走于其中。轻巧莲足在地面上蝶蝶层起,随着身体摆动的衣裙,泛起细微波纹。
正是走得极快的薄梓荣却忽然顿住脚步,玉面一滞,娇眉微微蹙起。只见拐角阴暗晦涩之处正有一人现出身形挡住了薄梓荣的去路。
那人蒙面黑衣,歪斜一笑,发出哧人声响,薄梓荣心中乍起,不安大启,猛然转身,一人也正从后包抄走来,身形较之前者,更为粗壮凶狠。薄梓荣心中不禁一落,随即在心中细细思索起脱身之计。
两人不急不缓,一步一顿的向着薄梓荣行进,无形之中充满了震慑力。看这二人装扮倒不像是宫里面的人,若是……只是普通劫匪,倒还好办一些。
像是受惊的小猫,薄梓荣缩成一团警惕的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两人缓步走进,形成一个狭小的包围圈,将薄梓荣围困起来。薄梓荣脚步稍颤,孱弱后退。
“大哥,这姑娘瞧上去,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咱们兄弟二人这回可以捞大发了。”身形较为瘦小的黑衣人,搓着手,有点儿兴奋说道。
彪形大汉闷声哼了一声,算作作答。瘦小那人就将手搭上了薄梓荣脸颊,步满厚茧的手划过薄梓荣柔俏玉容,滑腻娇嫩的触感在那人手上蔓延开去,眉眼一勾,邪念生。
看着那人贪婪的目光,薄梓荣充满了厌恶,错开脸颊,目光就像是明晃晃的烛火闪烁着坚定的盈泽,抿着没有血色的樱唇,衣袖下娇小的手指只在悄声动作。
“不如这样,咱们先享用了这个美人儿,再给她家里人去信,叫他来钱赎人。”那人不忘打量着大汉的面色,见大汉面色一沉,随即嬉笑着,“这样的美人,若是就这样送回去,岂不是可惜?”
见大汉不作声,倒是说不上反对,那人更是加足了劲,“大哥何须多虑,这人儿落在我们手上也未必见得不好,于我们更是为赚不赔的买卖,更是少了上窑子的钱。难道大哥,就不喜欢这娇人儿?”
说话之间,大汉已然有些动心,那人淫邪一笑,上前朝着薄梓荣扑身而来。
就在那时,薄梓荣抽出在衣袖底下动作的手,朝着面前两人一挥洒,薄烟轻起,迷药稳稳的落在了两人身上。
随着药效发作,两人登时腿脚一软,倒地迷蒙昏睡过去。
迷晕了两个劫匪,薄梓荣快速离去,迅速赶往皇宫。
一番周折,波幸奔赶,薄梓荣终于赶到了皇宫,又在宫城里边一番圈圈绕绕终于是见到了恭居熙。
见到薄梓荣,恭居熙的眼神惊喜一闪而过,脚步不觉较快行至薄梓荣身边,语气之间少了几分疏离冷漠,流溢了几分亲切,眉眼柔和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薄梓荣稍稍喘口气,面色凝重沉着,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恭居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