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神情严肃的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夜空中一片昏暗,没有星光,心底阴沉的厉害。
“皇上,不可,我若在家歇息,我还是觉得我应当率兵……”见恭长故居然不让他带兵,恭居熙语气染上几分急切。
却是,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他打断:“不必了,这次,我会亲自领兵前去。”
他背手笔挺的站于窗前,面上尽是认真与凝重,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虽是如此,但恭居熙只是在愣了片刻后直接否定:“皇上,这可万万不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朕只是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国家而战。”恭长故的面容出奇的冷漠与平静,他面上所流露出来的坚决,让恭居熙再难说出反对的话。
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亲自率兵,恭居熙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皇上,不如,先让我带兵过去,您实在不放心,在亲自带兵如何?”
恭长故显然知道他的担心是为何,但听到他的所说,还是直接拒绝:“不必了,你奔波多日也劳累了,不在状态,我还是亲自前去为好。”
这下,见恭长故实在坚持,恭居熙知晓他是不可能说服他的了,便只好作罢,只得发声嘱咐:“那,皇上请多保重!”
尽管恭居熙心中再为沉重,此时此刻,也只得化作一抹嘱托。
仅仅只是在第二日,恭长故便很快的着急好人马出了京城,那一条气势磅礴的队伍,蜿蜒着朝着大尧赶去。
几日后,李东越正在书房看书呢,侍卫就很急切的敲门进来禀报:“报——”
“说。”有些不悦侍卫这幅急切的模样,李东越放下书本,眉头浅蹙。
听出他的不满,侍卫心中一紧,但还是快速的将东燕国君亲自领兵压城的事情告诉了李东越。
“什么?!他亲自领兵?”兴许是太过激动与不可置信,李东越直接站了起来,面容严肃。
见此,侍卫只是惊惧的点点头,李东越也没再为难他:“叫人看好簿梓容,可千万不能让她给逃了!”
带着阴冷的笑说完,李东越稍稍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便出门来到了恭长故面前。
“不知皇上此番前来可是何意?”他故作礼貌的给骑在马上英姿雄伟的恭长故行了个礼,虽是问着,但眸中却半丝困顿。
当下也更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冷笑,几乎不用猜,他这么大阵仗是为了谁。
“你别装蒜,不想发生战乱便将朕的皇后交出来!”恭长故的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狠厉,任人一看了,都会不自觉的打个寒颤。
李东越身形微顿,故作礼貌的笑险些没能维持住,但仅仅只是片刻,他便直接抬眸看行他:“好,今日便也不跟皇上过多耽搁了,但到底是您皇后先闯入我国的,还对我不敬,就这么放回去,怕是不好吧?”
他声语中带着浅淡的轻蔑,眸中也溢满冰冷,心底更是冷笑不已,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他再怎么也没用!
而恭长故又何尝不知道主动权在他呢,他之所以还带这么多人前来,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
“那你要如何。”冷漠的睨了李东越一眼,恭长故藏匿于马鞍后的手不自觉紧握。
“很简单,若想换回皇后,只需两块城池即可,这样,一众百姓也可免受战乱之苦。”李东越轻描淡写的勾着笑答着,说着,还做出一副似为百姓着想的模样。
见他开口就是两座城池,恭长故直接便沉下面色,眸中隐约泛着杀意:“你……”
似是知道他会怎么说,李东越直接自信的打断,而后挑眉看着恭长故:“皇上,您也别过多考虑了,想来你国尊贵的皇后娘娘,值两座城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是吗……”
说到最后,李东越竟直接浅浅笑出了声,恭长故心头的滔天怒火将他的双眸悄然染红,但最终,片刻还是缓缓恢复如常。
他说的不错,如若他不答应他,梓容定会有危险,但他就怕他出尔反尔。
“你先让我见见她。”良久,恭长故才略带沙哑的重新开口,垂在一旁的手也紧捏在一起。
这种任人割宰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但如若能救到她,两座城池,倒也无妨。
“皇上,您是在开玩笑吗?您率这么多兵压城,我们岂还敢将作为人质的皇后带出来?”李东越故作诧异的问着,这下,恭长故算是彻底沉下面色。
但他只是紧抿着唇,没有立即开口,拧眉盯着李东越,而他也无妨,任由着恭长故盯,神情惬意。
“好,我签,但你要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最终,恭长故还是败下阵来,他不敢赌,也不敢拿她的性命去冒险。
除了让李东越主动放人,他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更为安全靠谱的方案。
“好!皇上果然爽快!这是条约,只要您签了,我们便立马放人!”对于他的决定,李东越没有太多惊诧,只是国土又扩张了,他唇边的笑意不加掩饰。
接过条约跟笔,仔细的在看完条约只是割让两座城池,并未有其他附带的条件后,恭长故这才面无表情的提笔签下了自己的署名。
李东越拿到签好的条约,翻看再三恭长故没有捣鬼后,这才惬意的让人将簿梓容带了出来,交给了他。
见簿梓容来了,他直接下马打量着她,确定她无事后便拉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的朝马车赶去。
虽然她什么也没问,但见到他竟然亲自领兵前来以及她完好无损的被放走,她不信,李东越是受了他的威胁才放人,这其中定另有隐情!
但现下她也分得清场合,便也什么都没问,乖乖的跟着恭长故离开。
“合作愉快!”见恭长故匆匆的带着簿梓容离开,李东越噙着笑站在不远处朝两人挥挥手。
现在他不仅病被治好了,还得了两座城池,怎么能不愉快。
一时间,李东越面上的愉悦与得意,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闻言,两人身形猛然微顿,不约而同的紧了紧拳头,还是头也不回的坐到了马车中。
“走!”没有犹豫,待簿梓容坐稳后,恭长故沉着声音命令重新启程,赶回京城。
这也才,声势浩荡的队伍,才缓缓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跟在李东越身边的一位臣子颇为不懂的问着他:“殿下,就这么让他们离开吗?”
李东越没回答他,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恭长故虽然表面看不出她受伤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见他如此周折的亲自领兵来救她,簿梓容心下微微感动,伸手抚上了他几日奔波有些憔悴的眉眼,扬着安抚的笑摇了摇头。
感受到她久违的体温,恭长故悬着多日的心才总算落下,不由轻轻舒了口气:“那便好……”
“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是怎么让他答应放人的?”簿梓容见他这般,心疼的环住了他的腰,颇为困惑的问道。
闻言,恭长故顿了顿,最终还是在见到她清澈的眼眸时,还是向她道出了实情。
得知他居然用了两座城池来换她,簿梓容一时不知该气还是怎么为好,但最终,她所有的话,都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叹:“好在他是得了城池,但也没命享受。”
“哦?此话何意?”本还担心她会因此跟他过不去的恭长故闻言,倏然挑眉。
看样子,事情好像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听到他的问话,一时簿梓容竟一下笑出了声:“无事,我只是在给他治病的药丸中下了毒药,不出多日,便会死了……”
声语的最后,满带凉薄与残忍,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恭长故便没再多问,而后似为了让她放轻松般,也对她扬起了一抹浅笑,眼眸逐渐柔和下来。
他将她拥入怀中,将脑袋轻轻抵在她的头上:“嗯,你好些休息,我来把风。”
现在才堪堪到大尧边境,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不敢放松,即便他跟李东越是签了条约和平离开的。
但终归是,他不相信他的为人。
“没事的,还有这么多人呢,你也一起睡会吧。”看着他眼底隐约泛着青色,知道他的担心,簿梓容心疼。
到底他们有这么多人,想来那些劫匪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啦,你睡吧,我暂且不困,困了自会眯会的。”她的心疼对他很管用,当即他便勾唇捏了捏她的脸蛋,似哄孩子般的哄着。
这也才,簿梓容面色微红的往他怀里埋了埋,点了点头,眯着眼睡了起来。
这一夜,有她陪在他身边,尽管路途颠簸,也尽管失了两座城池,但他还是很满足,似贪恋般的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抱的极紧,直到她有些不舒服了,才稍稍松了松。
恭长故一夜没睡,为了堤防李东越,但却是,一夜过去了,直至次日清晨,他们也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好啦,别疑神疑鬼了,先吃点东西。”见他真的一夜没睡,簿梓容又气又心疼,但最终还是化作无奈,说着,她便将一口干粮递到了他的嘴边。
没敢看她,恭长故一口将她喂的干粮吃下,然后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那姿势,怎么看,怎么魅惑,使得正在看他的簿梓容当即便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