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恭居熙已经看开了,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东西,心境也前所未有的开阔。
“好吧。”看到恭居熙这幅豁达的样子,薄梓荣也不打算再劝恭居熙了,“那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恭居熙点头,然后又是一杯酒下肚。
看着恭居熙这副模样,薄梓荣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今夜的宴会让众人都十分尽兴,况且还加上恭雪莹有孕这件喜事,更是让宴会的氛围更上了一层楼。
当晚宴结束的时候,顶着个肚子薄梓荣便已经累的不行。
回到营帐本想好好休息,但不知为何,躺在床上,薄梓荣却是没有了睡意。 索性夫妻二人便秉烛长谈,对于恭长故的问题,薄梓荣都一一如实相告。
第二日一早,恭长故便带着薄梓荣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边关离京城本就路途遥远,加上需要顾及薄梓荣的身体,大部队一路上走走停停,硬是将回程的时间足足增加了一倍。
虽说如此,但一路上也走的也颇为顺畅,到底在预想的期限内回到了京城。
恭长故回到皇城的第一件事,见识颁布旨意重新立薄梓荣为后。这道旨意一出,顿时朝野哗然。不少朝臣都上奏反对不说,更是在早朝上将此事提了出来。
“皇上不可啊,把薄氏本就是一介孤女,来历不明。当初立为后便已是不妥,现在还要让此女重登后位。是在有违祖宗之法啊!”以为大臣俯伏在地,极力反对此时。
有了一个就有了第二个,陆陆续续有不少大臣纷纷出列,皆是反对重立薄梓荣为后的。
坐在龙椅上的恭长故看着底下一个个出列的大臣,幽深的黑眸中明明灭灭,靠在龙椅上,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恭长故道:“还有谁反对?”
或许是帝王的眼神太过具有侵虐性,一时间朝野上下竟无人再敢发声。那些出列反对恭长故重新立薄梓荣为后的大小很更是感受了一阵压迫,顿时额头乃至后背都渗出了不少冷汗。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站出来的举动。
“怎么都不出声了?刚才不是说的很欢么?”恭长故幽深的双眸扫过鸦雀无声的朝堂。
“哼!”恭长故冷哼一声,重重地拍了手下的龙椅。这下子群臣都给吓得不轻,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朕希望你们知道,朕只是通知你们,而不是在与你们商量!别以为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恭长故不带任何情感冷冷的扫视下方,声音亦是不复往日的温润,半点温度全无,“此时就这么定了!薄氏在边关配药救众将士有功,遂让其重掌凤印,入主东宫!”
这次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反对了。之前出来反对的大臣十有八九都是自己女儿处在宫中的。知晓皇上对薄梓荣的宠幸程度,若是薄梓荣再登后位,那可还有他们女儿的立身之处!正是因此那些大臣才敢冒着风险出来极力反对。
但天子一怒,确是把他们都吓破了胆。纷纷都缩回了自己的龟壳,再也不敢出声。
这位帝王可不是什么可以拿捏的主,虽说年纪轻轻,但对朝堂的掌控力那是绝对的。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你的身首异处!
所以就是在后面恭长故说要重新为薄梓荣挑选黄道吉日,举行典礼的时候,众大臣也没有再敢出来反对的。俨然是一副皇帝怎么说便怎么来的模样。
“你怎的这般胡闹?”恭长故一下朝便来了薄梓荣这里,一见到恭长故,听闻了消息的薄梓荣便嗔怪起来。
“我不能再委屈一次你。”恭长故拉过薄梓荣的手并将她揽在怀里,“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是不可替代的!”
听着恭长故犹如表白的话,薄梓荣面上一红,顿时也没有了嗔怪的意思。害羞地将头埋入了恭长故的怀里。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的时间一天便过去了。因为怀着身子多有不便,薄梓荣便早早睡了。却不曾想,半夜的时候,肚子却疼了起来。
薄梓荣是被疼醒的,作为医者,薄梓荣第一时间便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回事。
“梓荣你怎么了?”恭长故在薄梓荣醒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眼下看薄梓荣满脸虚汗脸色惨白的模样更是焦急不已。
“我……我快生了……”薄梓荣几乎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
“快,快传太医!”恭长故立刻先开帷帐下床,对门外守夜的宫人喊道。
守夜宫人大惊,立刻往太医院的方式跑去。与此同时,住在偏殿的早已经背着的接生嬷嬷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立刻涌了进来。
薄梓荣因为疼痛不停的叫唤着,那一声声就如同刀子一般戳在恭长故的身上。但此时的恭长故心中虽然焦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
宫女和接生嬷嬷们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将热水剪子等接生的用品准备好。同时已经有人在薄梓荣的身上拉开了帐子,接生的嬷嬷不断在旁边查看薄梓荣的情况。
“微臣参见皇上!”几乎是被一路拖着过来的太医见到恭长故立刻行礼。
然而,礼还没有行完便被焦急的帝王给打断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别管这些虚礼了!还不快进去看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是……是是!”太医们都被恭长故这幅模样给吓到了,当即背着药箱朝殿内跑去。
恭长故本想跟着进去,但却被其中一个嬷嬷给拦住了“皇上,产房血气重,您不能进去!”
恭长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拦住了,之前生恭天钥的时候亦是如此。既然被拦,恭长故没有坚持进去。不是因为怕什么不吉利,而是因为怕自己在那些太医嬷嬷们不自在,不能竭尽自己的全力。
薄梓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里面传来,恭长故每听一声便心中便着急一分。这次薄梓荣的声音比上次生恭天钥的时候更为痛苦,这让恭长故更为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心中所想,没一会儿其中便从殿内钻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恭长故的面前,声音里满是惶恐绝望:“皇上,娘娘大出血!现下情况十分不利!很可能……很可能一尸两命啊!”
太医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咬着牙视死如归一般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说什么?!”听完太医的话,恭长故一把抓住太医的衣领,几乎将太医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太医在恭长故手下满脸惶恐,却也不敢挣扎。
“若是皇后皇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整个太医院便陪葬吧!朕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以保皇后母子平安!”恭长故几乎是处在暴怒的边缘说出的这句话。
语毕,像是丢什么一般将太医丢了出去,并且还踹了那太医一脚。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向来以温文尔雅的面目示人的年轻帝王,此刻竟然如同换了个人般。不但出手将太医打了,还放出这番话。
早就在恭长故发怒的第一时间便匍匐在地的宫人们更是瑟瑟发抖。更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刚才被恭长故如同丢垃圾一般丢出去的太医,立刻忙不迭连滚带爬地又进了内室。而此时,薄梓荣的呻吟声却渐渐地弱了下去。
恭长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再管宫人的阻拦,一把推开门进到了薄梓荣生产的内室当中。
“皇后现在情况如何?”恭长故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里不由自主的颤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回皇上,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没有力气了。”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恭长故会闯进来,为首的太医满头大汗当即跪下来向恭长故禀告。
“到底怎么样才能保住皇后?”恭长故急忙问道,瞥了一眼脸上已经面色如纸的薄梓荣,恭长故的心中又是一紧。
老太医本就因为皇后生产的突发状况急的满头大汗,但却也知道越是此时自己便越要保持冷静。
慌忙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沉吟半晌的老太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了什么一般,急忙对恭长故说道:“皇上,若是有五百年份以上的人参,当即可以用来保住皇后娘娘的性命!”
“五百年份?”恭长故眯了眯眼,在脑中迅速回想着,然后迅速点了点头,“传朕旨意,以最快的速度去朕的私库中取去年番邦进贡的老参过来!速度要快!”
手下的人得了命令,速度快的如同飞一般地出去了。
见此,老太医再次擦了擦脑门上重新冒出来的汗,几乎要被吓得跑出来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恭长故立刻坐到薄梓荣的床边,双手紧紧握着薄梓荣的手,“梓荣,梓荣?你坚持住,不要睡!”
薄梓荣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整张脸上也都全是汗水。不少发丝粘着了脸上,薄梓荣看起来整个人都狼狈憔悴不已。下身不仅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身下还不断有液体渗出。整个殿内都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本来便已经神志不清的薄梓荣,隐隐约约听到了耳边传来恭长故的声音。初始薄梓荣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但那声音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边,便让薄梓荣努力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