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一狠心,还是说道:“对,早点离开吧。”
夏芸然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顾全大局,她一个弱女子再在这里待下去,着实不妥了。
“好吧,”夏芸然回答道,“那我之后还可以来么?”
慕容擎自然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小要求,连声回答自然可以。
而萧月白在一旁看她二人这般浓情蜜意,心中则不由得啧啧两声,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满头白发的他看起来颇有些难言。
最终萧月白还是跟着夏芸然一起走了。萧月白自然乐意与夏芸然结伴,但夏芸然却一路上一言不发,不用他说,萧月白都知道夏芸然在想谁。
见着这样一对有情人,萧月白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程朗带着萧雪清离开后,萧雪清却沉浸在头痛中,身边的暖意同样也温暖着她的心灵。但她却忍不住身体的忧患。
脑袋一晕,就忍不住的晕了过去。
程朗此时紧抱着萧雪清,自然没有发现怀中人的异样,但是也忍不住地关心她。近日他见萧雪清都忙碌不已,早就劝过她要多关心自己身体。但是萧雪清却不甚在意。
一想到这一次萧雪清的突然晕倒,程朗就后怕不已,好不容易把心上的女子拥入怀中,却因为自己的关心不当而亲眼看她在自己面前晕倒,程朗的心情无疑自责不已。
终于到了屋内,程朗动作轻柔地把萧雪清放到床榻上,轻声道:“雪清,你不要害怕,睡一会儿吧。”也不知道害怕的是萧雪清还是他程朗。
萧磐一跟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随即他又释然一笑,毕竟人家的事情他管不着。他只能默默退出去,然后赶忙唤来太医。萧雪清这次身体抱恙,只怕是会让程朗心疼不已。
太医姗姗来迟,不由得惹萧磐有些恼意。但还是没说什么,让太医给萧雪清把脉。
程朗就在一旁紧紧地侯着,死盯着太医的脸色,生怕太医说出一句让他绝望的话。
而太医自然也紧张不已,毕竟这位大人就在自己不到一尺远,这样的气场威压怎能让他不紧张。
太医仔细琢磨着萧雪清的脉象,踌躇几许,终是严肃地对着程朗说:“这位大人,您的夫人是不是近日都不曾好好歇息,劳心劳神。”
程朗仔细回想一番近日的情况,萧雪清总忙东忙西的,想来是累极了,于是郑重地点点头,道:“是的。”
那太医听此,暗道一句果不其然,然后长叹口气,摇摇头道:“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的夫人本就体虚,这般折腾,再好的身体都经受不住啊。”
程朗也无法反驳,只得惭愧地低下头。
见程朗这般模样,太医也缓缓道:“令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脱力罢了,待我开两道方子,多歇息几日便能好转。”
程朗听到萧雪清没什么大碍,才缓缓送了口气,安下心来。
今日和风送暖,远山含黛,再加上明媚嫩阳,不由得让人心生惬意。走过了令人阴沉的梅雨季,仲春悄然走来。
萧雪清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了,若是今日下午萧雪清还不醒来,只怕是程朗又要叨饶那太医老头子了。
但他这个晚上一直再片刻未停歇地照顾着萧雪清,他这辈子的一片深情,都小心翼翼地捧到了萧雪清的眉间心上,只可惜自己还是未能真正得到她的心。
程朗已经许久未闭眼了,再碰到这样一个好天气,他忍不住地趴在了萧雪清床边,想小憩一会儿,但一个不经意,还是睡着了。
萧雪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
和煦春风拂过他的长发,阳光懒懒晒在他脸上,实话说,格外美好,但萧雪清的心中却说不清什么滋味。她对程朗的定位仍然不明确,哪怕早已尝试过夫妻之事,但她人依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偶然抬头,就看到了门外一抹玄色衣角,心中明了大约是萧磐在门外守着,不由得让她心中安定。
萧雪清不过起身一小会儿,程朗就被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萧雪清在四处张望,顿时就清醒了,猛然抬起头,恰好撞上了萧雪清诧异的目光。
他急忙问道:“雪清,你还好吗?”
萧雪清才从愣神中恢复,却也缓缓回答道:“我没事了。”她说的真是实话,她本就是脱力而晕倒,身体除了气虚并没有什么大恙,再睡了这么久,早已恢复过来了。
而萧磐听到屋内动响,也慌忙进来,恰好就见着程朗深情楚楚看向萧雪清的场景。不由得轻叹一声,真是痴情种,又悄然退了出去。
而萧雪清此时心情也说不得多愉快,见萧磐出去了,屋内又只有他二人,更是忍不住得哭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她轻声抽噎,“你一点都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听到萧雪清这般埋怨,程朗心中疼惜不已,谁让他就是喜欢她,哪怕这人再差,也是他心中的朱砂痣。他只得把萧雪清抱入怀中,轻声道:“是我不对,是我疏忽了。”
但萧雪清却丝毫不领情,伸手锤向程朗的胸口,哽咽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哪次真正做到过让我安心。”她这般向程朗撒火,可在程朗心中却甜蜜不已。
只要她喜欢,什么都是对的。
程朗轻轻搂搂萧雪清,柔声道:“你别生气,都是我的不对,我一定会做到让你安心的。”
萧雪清见自己这般无理取闹,程朗都未能生出半分的不满之意,心中道不明是如何感受,这时才真正感受到程朗对自己的喜欢,只怕是认真的了。
萧雪清这般断断续续地抽泣了好久,她哭了多久,程朗就这样安慰了多久,宽厚的胸膛不禁让萧雪清安心。
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用手帕擦掉了眼角泪珠,只是眼眶红润,还是让程朗心疼不已。
······
夏芸然和萧月白仔细思索了一番该如何出去,待否决了一系列点子后,一致决定走暗道。只是暗道虽然隐蔽,但是条件却不好。萧月白先前犹豫了那么久要不要走暗道,也是因为考虑着夏芸然的情况。
但夏芸然并不在意这些,反而率先提议说走暗道。见夏芸然自己都认可走暗道这一决定,那萧月白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了。
他们潜出萧府时,天色晦暗,周围的守卫也没有发现他们。
经过半个时辰的赶路,萧月白本以为夏芸然的体力多少会跟不上,没想到夏芸然一路上却游刃有余,不由得让他佩服。
终于到了天华山,夏芸然哪怕体力再好,也终归只是女子罢了,难免又身体不适的时候,萧月白十分体谅地叫夏芸然坐到椅上去。夏芸然自然是欣然答应的。
而听闻夏芸然与萧月白二人连夜赶回来的消息,萧晋等人也迅速赶到了天华山入口,迎接风尘仆仆的夏芸然和萧月白。
率先开口的是萧晋,他犹豫一会儿,还是道:“月白,你这次和夏芸然的行动收获如何?”不用他说,萧月白也知道那个‘收获’指的是情报。
萧月白轻笑着点点头,萧晋便安下心来了,想来必然是收获颇丰。待夏芸然休息的差不多了,萧月白才拉着她跟萧晋一起进入了里屋。
本来是不需要这样小心的,但还是得以防万一。
“我们这次行动还是收获了一些重要情报的,”萧月白缓缓开口,“但情况略有些复杂。”
“哦?怎么说?”萧晋略有些疑惑。
但萧月白却把目光投向了夏芸然,意思很明显,想让夏芸然来说出这件事。夏芸然明了,在心中梳理了一番措辞,说道:“最主要的发现是,萧雪清目前疑似在利用程朗。程朗对萧雪清一片深情,但我们却不明白萧雪清对程朗的定位是怎样的,而她二人已行夫妻之事,只怕是关系匪浅。”
萧晋听了这话,眉头不由得皱的死紧,他在心中思考程朗与萧雪清如今的关系对他们天华山的利弊,最终却得到了一个不甚讨喜的答案,真令人沉重不已。
夏芸然看萧晋的表情,也能体会到萧晋心中的担忧,安慰到:“也不必太过于忧心,程朗毕竟是萧辉留下的暗卫,定不会明面上大行为难我们。”
听了这话,萧晋紧绷的心才缓缓沉了下来,遇事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就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接着夏芸然详细将她跟萧月白此次萧府之行的经过告诉了萧晋,还附上了一路上听闻到的情报,萧晋听完,才凝重地点点头,道了句:“喜忧参半。”
夏芸然和萧月白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他们谈完话走出里屋时,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承子诺方才采药回来,此时身上不能说狼狈不已,却也不甚光鲜。他正叫人清点着此次他外出采药的收获,就见夏芸然等人从里屋内走出来。
特别是许久未能见上一面的夏芸然,不由得一个怔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