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迷心蛊解药的夏芸然变得有些紧张,她实在搞不懂疯道人此番而来的意图何在,莫不是……这解药中有蹊跷?
“不知道这疯道人搞得是什么名堂。”眉头微微蹙起,夏芸然将青瓷瓶的塞子拔出,倒了一粒药丸到掌心。
小小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红到快要滴血的颜色提醒着人们它的珍贵。将药丸用指甲捻了捻,又放在鼻子边轻嗅一下,夏芸然不由更疑惑了:“看起来没问题啊,到底该不该相信呢?正且一试再说吧!”
心中如此想着,夏芸然脚下已经加快步子到了自己专门试药的小房间里。用湛纸取了少许提取出来的迷心蛊毒出来,将方才捻出的粉末倾倒在上面,又轻轻加上一口唾液,转瞬间的功夫,只见红色粉末将蛊毒团团包裹,接着又溶成小凝珠状挥发全无。
眉宇间神色变得凝重——疯道人给出的解药确实是真,但他的意图却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收买吗?亦或者是为了以后做铺垫?
“别再想了。”正当她快要陷入思想的困局时,一个清冽声音从身后响起,来着是萧月白,他将件罩衫披在她的后背,带着些许安抚开口:“我觉得疯道人此番倒像是真心,况且又有我们先前的计划,放手一搏便是。”
上齿扣住下唇缓缓点头,夏芸然觉得自己的心境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合上眼睛休息片刻,再睁眼时,她眼中已经是锐不可当的凌厉光芒:“也不知道方翔他们怎么样了,不过这次,萧雪清是真的该下台了。”
而方翔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相关事宜,所有人兵分两路,分别去向不同的人进行游说、布置计划。
丞相府中,胡子已经半是花白的张宇在自己小厅内的密室中,同苏沉、燕宁南密谈:“你们说,此番是要在朝堂上揭穿萧妃面目,还圣上大统?”
相互对视一眼,苏沉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有张宇如此配合,计划的胜算更是增加了几分:“正是。我等忠君爱主,怎会容忍萧妃祸乱朝堂。”
“好,好!”一下子抚掌大呼,张宇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皇宫的方向跪地深深磕了三个头,复而起身对着苏沉和燕宁南拜了又拜:“张宇为圣上,万死不辞。”
而方翔这边,正在宫外同几个护卫中的旧人密谈:“我与你们是交心交底的兄弟,也明白大家对于圣上的衷心日月可鉴……”
还未等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护卫直接站起身打断他的话:“正合我等意见!你直接说,计划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
“斩杀谋反的护卫,铲除祸乱,以红色信号弹为信号,保护圣上同其天下。”激动点点头,方翔眉宇间尽是赞许之色,指尖在桌面敲击两下,继而起身躬身行礼:“多谢各位了。”
“万死不辞。”护卫们起身同他还礼,掷地有声一齐吐出这四个字,这代表了他们的衷心,以及希望天下太平的愿望。
这是一场将要掀起腥风血雨的反制,京城的天变得阴雨绵绵,带着些说不出的沉郁。
苏沉同燕宁南正在一家隶属慕容擎的茶馆中拜别方翔:“你出城要做万分的小心,城墙守卫以被萧雪清替换,稍有不慎,我们的计划可能会有意外。”
“我明白。”举起一盏清茶,方翔以茶代酒一饮而尽,拳头于腿侧攥紧了几分以示决心:“我这就走了,你们二人留在京中也要千万小心,计划部排有意外即使通知我。”
苏沉二人的担心不是并无道理,方翔在出城时,果然受到了极其严格的排查。
“你将领子放下来半分,”城门的守卫正拿着一张画像狐疑看着他,反反复复抬头对比。
没想到排查居然如此严格,方翔的背后不禁惊出冷汗,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是坦然看着守卫,眼神中还砸着一丝轻蔑:“看够了没?老子这是替宫中的大人物出来办事的,要是在你这儿误了时辰,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本就有些狐疑,再听得他这样的语气,守卫原本撑起来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去,赶紧弓着腰道歉:“是小的耽误大人了,还请大人责罚。”
从鼻腔中挤出一声不屑轻哼,方翔连守卫看也不看,直接用鞭子抽了马屁股,大摇大摆打马而去。
出了城后的这一路,方翔左拐右拐,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天华山。
“方将军辛苦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一直焦急候在萧家军营房门口的萧月白看到方翔出现,赶紧迎了上去,帮他牵住马缰绳开口询问。
翻身下马拎起萧月白递来的水壶猛灌几口,方翔花了点时间平复粗如牛的呼吸,这才稳了稳心神回答:“均已安排妥当,幸不辱使命。”
萧月白抚掌大笑:“好,好。这下我也该将萧家军的实力呈给太后,让她老人家定定神了。”
当太后被夏芸然安娅公主搀扶着走到萧家军的操练场地时,一下子惊到有些呆滞。
只见萧家军东西南北中吴营中的首领列队在最前侧,后面乌压压立了一大片的士兵,粗略看去竟估不到数。
“萧家军听令——”萧月白作为现任主帅,正负手站在领军台之上,眉宇间有着挥斥方遒的气势:“列队!”
军令既出,乌压压的军队迅速分队而列,期间只有整齐的脚步声,雪白到发亮的兵器被拿在手中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这,”太后眼中迸出光彩,被安娅扶住的手臂微微颤抖:“这都是能为圣上所用的萧家军吗?”
“这只是一部分人,另有五个军营安置在其他处,”上前一步拖住太后的手臂,萧月白看向底下整齐而列的军队,眼中五味杂陈之后是无比的激动:“如此共五万人,皆可为逼下所用。”
“好!”重重点头,太后的眼眶里映出些透亮泪光:“有尔等军士,慕容家的江山,何愁不固!”
“如此,哀家便拜托各位了!”
是夜,慕容擎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殿中,看着眼前正袅袅燃烧的香炉出神。浅白色的烟雾弯弯绕绕,恍惚间氤氲成了夏芸然巧笑倩兮的模样。
中了迷心蛊已经有一段日子,慕容擎受到其影响已经越来越小,此刻看到夏芸然的模样,他在心中缓缓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她在外怎么样了,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受欺负。
思念成疾。
“皇上——”屋子门口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打乱了慕容擎的思绪。这是萧雪清的声音,慕容擎敛下眸中愁绪和厌恶,换上一副欣喜的神情看向门口。
“臣妾来陪皇上睡觉了。”顺着慕容擎欣喜的目光迎上去,萧雪清羞涩低头一笑,摆出副百媚千娇的姿态向他走去。
萧雪清的发丝还在微微往下滴水,整个人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袖口还有些润泽,凑近了闻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痴痴看着眼前刚刚出浴的美人儿,慕容擎看起来好像被勾了魂儿一样。就那样盯着看了半晌,他的脸颊浮起一丝红晕,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说道:“爱妃来了,快,做到朕身边,莫要累着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萧雪清抬手用葱白指尖捂住嘴轻笑出声,像是不经意,她的挂在肩头用薄纱制成的衣服滑落几分,露出半个圆润白嫩的肩头来。
若是一般男人,看到此番香艳场景,怕是无法自持。
“爱妃,你真美。”喉结上下滚动一次吞咽口唾沫,慕容擎表面上为她所引诱,心里却在暗骂,这个萧雪清沐浴后来找自己同房,自己该找个什么借口来拒绝。
可还未等慕容擎心中的计谋形成,靠过来的萧雪清却突然一声干呕,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慕容擎更是显得尤为紧张,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萧雪清身上的香味令他感到恶心,却未在脸上表现出分毫:“爱妃身体不适吗?怎么照顾不好自己,朕叫太医来看看。”
在恶心的感觉从胃中翻涌而上时,萧雪清就觉得大事不好了。这个月的月事未能按时到来,自己本以为是身体的原因,结果有产生的干呕现象。
突然想起那天同程朗的欢好,萧雪清的心突然一沉再沉,脸色发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自己怕是怀孕了。
“可能是下午吃坏了肚子,有道玲珑鸡是用冰水过过的,我贪凉,就多吃了几口。没什么大碍。”哪儿敢让慕容擎请太医过来,若是腹中胎儿暴露,自己所营造的一切可是前功尽弃了。萧雪清强忍着反胃感,面上带笑摆摆手赶紧推辞。
感觉到了她反常的样子,慕容擎越是觉得其中有些猫腻,便脸上关切更甚出言挽留:“那爱妃便在朕这里休息一晚,明日若是还不好,就一定要让太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