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和李天一直赶路,很快到了凤霞山,凤霞山此时间正是长夏时节,已经不是很热了,再加上山很高的缘故,越发的凉爽与惬意,虽然李天之前在千筱阁的时候,因为千筱阁要极大程度的让顾客满意,通常是会有储存的冰块的,所以虽然外边还是热的厉害,里面却很清凉,现在到了山上,这凉意却是自然给予的,更加的多了一份自然。
李天很喜欢这座山,他刚到的时候四处张望,有一瞬间让封刀感觉这个孩子依旧只是一个孩子,而不是那一日山头哭诉着自己一家被强盗全部杀死的隐忍少年,他默默的度过山下的时光,他看着这个孩子,想起了当年阿细刚刚阖家被灭的时候,小小的少女一改当时面容,承担起太多的责任,自那之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切的生活过的战战兢兢,疯到看着四处张望的李天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怎么了?”李天的眼睛依旧是那么明亮,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女孩子一样,疯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那笑意很温和,温和的就像阳春的风。
“看你开心,我也挺开心。”李天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很高兴,他本来也是父母掌心里的孩子,虽然家里并不富裕,却依旧有很幸福的生活,柴米油盐,父母疼爱,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他以为自己力量微薄,想要报仇自是遥遥无期,就是活下去,怕也是命途多舛,好在他遇见了好人,那个女子扶起他来,她说李天,你叫李天?
名字真好听,他听着她的夸奖,心里莫名的安静下来,仿佛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余生不会再孤苦无依,果然,他身边的那个人就要收他做徒弟了,李天很高兴,是真的高兴,就像有什么失去的东西,忽然全部回来了,他却更加知道珍惜。
李天下定决心,要努力的学习武功,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失去家里之后的命运,一个人痛苦,而今他但凡有了一点机会,也会至死不渝的去报仇,他现在并不知道封刀的武功,但是他知道这并不重要,他以后的路还很长,他只要努力的不要让对自己好的人厌弃自己,他只要,能够好好的珍惜对自己好的人,然后再找尽一切机会报仇就好了,反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他记得母亲临死之前就是这样跟他说的。
封刀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看见李天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正在练习马步,汗水流下来,很多,多的他眼睛几乎都是眯着的,天气并不热,疯到看着他练习的认真,心里也很高兴,男的这个孩子很听话,并不贪玩,这样来看,似乎收个徒弟也是不错的。
李天练得满头大汗,他没有看见自己师父嘴角抿起的笑意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笑意,在封刀这里,在这很多年已经很少曾出现了。
这只是第一天,封刀想要看看这个孩子的毅力,而且孩子并没练习过功夫,所以他只让他练习最基本的,也就是马步了,很显然,这个孩子的毅力让他很满意,也让他觉得以后的漫长时间里收个徒弟似乎也不是一个不好的选择,此时他还不知道之后的路,但是计划总会完的,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惬意生活。
封刀看着眼前的孩子,想起了自己早上来教他的时候,孩子倔强而认真的眼神,让他莫名的欣慰,他看着孩子练马步的姿势,虽然十分辛苦,但是他依旧坚持着。
他走过去用低沉尽可能的温柔的声音说:”如果累了就去歇息一会儿吧。”
“不不用,师傅,您不用在这里陪着我,您去歇着吧,我想再练习一会儿。”李天听到风刀霜话,心里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师傅竟然会出来看看他,他以为自己练习师傅,就在里边整理事情,没想到师傅这样关心自己,让他一瞬间有了家人的感觉。于是他说话说得战战兢兢,好像害怕说错一样,又好像是受宠若惊。
封刀看见李天拘紧的状态,忽然就笑了,“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然后李天的脸就莫名其妙的红了。封刀很无语,过了半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现在让你只练习马步,你要知道,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教你其他的招式,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练过功夫,要从最基础的做起。”风刀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但是心里想了也就这样做了,似乎是不想让小孩子以为自己不想教他,让小孩子曾经的落寞感重新上来。是的,他不想让小孩子难受,就像不想让很多年前的阿细难受一样。
李天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傅还会跟自己解释这么多,他只是遵循着师傅说的做了,他也并没有想过要问,反正人家已经收留了,自己对自己好,那是真心的对自己好,他并不多,要求什么他相信这样练习一定有师傅自己的理由。
他总是这样义无反顾的相信一个人,凭着直觉,他就是一个孩子。
孩子总是这样吧,封刀看着练马步练的脸微红的男孩儿想到。
“你现在练的怎么样,可以站多长时间了?”封刀似乎是想要引起一个话题似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自然而然地问出来。
可是小孩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脸越发的红了,封刀看他这样的表情就笑了,“我只是问你现在可以站多长时间了,如果时间合格的话,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基本的招式。”
小孩依旧没有回答,封刀看了他半天,感觉十分好奇,就听到小孩的声音,他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站着,没有敢动。”
封刀吃了一惊,要知道从刚刚早上他交了之后就让小孩子一起一直练习,现在都要中午了,他还在这里练习,说明他能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看着小孩脸上的表情虽然十分痛苦,但仍然还在承受,并且一直没有动。
“好了好了,时间已经够了,你先活动一下筋骨,我们一会儿来学一些基本的功夫,你先练习着等你的基本功打好了,就去练习更高深的武功。”
你天天搂她的话听,又听到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心里十分高兴,想着如果自己可以学到很多人的武功,没准儿就可以为家里人报仇了。这个想法让小孩子的心一下激动起来。小孩子总是这样容易满足他的心里想的也很简单,他想的只是学功夫,想法十分简单。而且目的也很明确,他的目的就是报仇,为此一切的苦都可以吃,这一点又是李天这个孩子做特有的性格,这让封刀十分看好他。
峰刀本就是个江湖游侠,江湖游侠最喜欢的就是简单的心思,不喜欢那些门门道道的算计和想法。风刀看着小孩子,又想起了当年跟孟家的家主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把酒言欢,莫不快乐,但是后来孟家就莫名其妙的被灭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跟武林盟主的争夺有关。这也是他最讨厌门门道道的算计和那些自诩正义的武林门派人士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个孩子很有武林游侠的风范,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地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直保持着本性,而不被这个污浊的世间所污染,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教他,好好的当他的师傅。
李天学着封刀的姿势摆出各种动作来,然后封刀一遍一遍的做给他看,等到他自己说自己看清楚了之后,就让他自己做风刀,就继续在一边看着,然后认真仔细地为他指正动作,动作中略微的错误,不得不说李天的武学天赋并不低,封刀跟他做过一两遍,他就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而且封刀知道最重要的其实是专心做一件事情,天赋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用心。
只要用了心,那么就是上午难事了。他一贯这样认为,就像阿细,本来那样温和可亲的一个女孩子,因为后来要报仇,开始用心的设计,到现在也是顺顺利利的,所以说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做不到,那些抱怨着做不到的,不过是不肯将心用在那里,不过是还没有真正的被激励罢了。而封刀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明自己没有用心还要抱怨其他因素的人。
可是在李天身上,他根本不用考虑这类因素,不用因为这种因素而让自己被逼着包容一下,因为李天已经完全投入了,他投入的不知饥饿,要是其他的小孩子在中午的饭点的时候,应该都已经喊饿而不愿意做任何事情了,可是李天并不,他头上的汗淋漓的流,但是他还是认真的记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一遍一遍的力求完美的做给封刀干,这让封刀很感动,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