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孟纤纤越想越气。之前那些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孔临永就是放不下去吗?什么叫自己放不下孔临清?多问几句就是还对他心存幻想?不知道孔临永到底哪里来的一股子醋坛子味。
“小姐,吃点东西吗?厨娘刚刚熬了些莲子粥给小姐送过来了。”侍候孟纤纤的小婢女看孟纤纤一回来就有些愤怒的的脸,怯生生的问。见孟纤纤不回话,小侍女有些纠结,酝酿了一会又小声地说道:“小姐胃不好,喝点粥暖暖也好,若是不想喝,就让厨娘回去好了。”
被侍女唤回神来的孟纤纤看着小侍女的样子,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和了一些,对侍女点了点头:“拿过来吧,不说还不觉得,这会还真是有些饿了。”
孟纤纤喝着粥,思绪却又飘了起来,她现在才懒得搭理孔临永,只是又突然想起了不对劲的孔临清。
表情,神态,说话方式。样样都和从前不太一样,却样样都有从前的影子,孟纤纤想不通到底是孔临清变了还是别有隐情。想着想着面前的粥也没了什么味道。孟纤纤还是毫无头绪。
想着想着孟纤纤心里有些烦躁,于是放下了勺子,决定出去透透风。
“小姐,你这是……”小侍女正在一旁收拾被褥,看见孟纤纤放下喝了一半的粥就往外走,有些不解的问。
“屋里太闷,我出去街上转转。”孟纤纤愣了愣对小侍女解释道。
“可是,可是现在天色也黑了,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听说现在城里可不太平。”侍女有些担心的说。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天子脚下,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言风语说盗贼猖獗,不必在意。”孟纤纤说着也没停下脚步,就走了出去。
小侍女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路小跑跟上去,走到院子门口,却又不敢上去拦截孟纤纤,看着孟纤纤渐渐走远,心里更是有些焦虑。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孔临永从一旁过来,看见这小侍女一脸茫然忧虑的站在门口,眼神呆滞,有些奇怪的问。
“公子。”小侍女反应过来,连忙给孔临永行了个礼。孔临永目光投向了小侍女刚才看的方向,就看到了孟纤纤走远的背影。
“公子,小姐说她闷得慌,要上街去透透气,奴婢是觉得天色不早了,小姐一个姑娘家出去不太安全,可小姐脾气你是知道的,奴婢实在不敢上去拦截。”小侍女低着头说道。
孔临永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脚步轻盈的冲着孟纤纤的方向跟了上去。本来孔临永也能赶上孟纤纤,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不想跟上去,而是跟在孟纤纤不远的地方,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孔临永心里其实有些小脾气,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许久,又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孔临永很没有安全感,虽然这里是他曾经的家。所以当孟纤纤总是那么频繁的提起孔临清,孔临永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毕竟孟纤纤曾经是孔临清的未婚妻,而且那么喜欢过他。
孟纤纤一路走着一路踢着一块石头,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孔临清不对劲。思来想去,孟纤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与其这么没有思绪的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偷偷过去看一眼,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这么想着孟纤纤也就提脚上了路。身后的孔临永看着前面的孟纤纤突然改变了方向,而且似乎带着目的,觉得有些奇怪,没有犹豫的紧跟了上去。
走走着竟发现是去孔临清府上的方向,孔临永瞬间有些恼怒,但还是不动声色。
没过多久,孔临永就跟着孟纤纤就到了孔临清府上,发现自己的猜测成真,孔临永的心又沉了沉,奇怪的是孟纤纤并没有冲着正门去,反而是绕到了一边的墙边。一个轻盈的起跳就踩上了墙头,一路沿着墙爬上了房顶,孔临永有些奇怪,但还是小心的紧跟着。
孟纤纤小心的蹲在房顶上四处观望,发现除了几个值班看门的守卫,没有什么人了,孟纤纤有些奇怪,以孔临清的身份,怎么会没有巡逻队呢?倒也不再多想,仔细辨认出了孔临清的房间。
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下来。不仅吓了自己一跳,也吓得孔临永差点冲出来。还好虚惊一场,孟纤纤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时间长了,武功退步了?其实不过墙头上有些苔藓罢了。
孟纤纤小心的跳了下来,想了想,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蒙住了脸,心想着万一被发现了,最好也别被认出来。
仔细看看孔临清房间,有灯光却没什么声音,孟纤纤有些奇怪,突然孟纤纤猛地一个转身却还是没躲闪的及,一个男子本想直接扣住孟纤纤,也没想到孟纤纤有所警觉,即使转身,但还是没躲闪成功,男子反应更快,没扣住,也一个假动作让孟纤纤判断失误想从右闪躲,却被男子直接压在了墙上。
本来孟纤纤蒙脸也没弄太认真,几个回合手帕也被打掉了,两人目光交错,都有些惊讶。
“孟纤纤?”“孔临清?”
“你怎么会在这?”孔临清有些奇怪。
“我,我出来透风,路过你这,来看看你。””孟纤纤半实话半瞎话的说道。
孔临永觉得这样一副画面,如同一道闪电在狂风暴雨中击中了高山上那么一颗凌峰而立的独松一样。点燃了自己心中的熊熊烈火,同时也烧尽了自己的骄傲。
在一开始来的时候,孔临永就一肚子的火气。在千莜阁的名声和孔临清的是否有事之间,孟纤纤居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看孔临清是否安全,这在孔临永心里就相当于孟纤纤心中孔临清的地位超过了千莜阁。千莜阁对于孟纤纤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孟纤纤居然就可以为了一个自己的哥哥,还不是孟纤纤的哥哥。或者也可以说是孟纤纤将婚未婚的未婚夫,但是孔临永事实上一点都不想要这么去想孔临清的身份,因为实在是不想让孔临清与孟纤纤有丝毫联系。
然而,现在孔临永看见这样一副画面。早该知道啊,早该知道啊,孔临永就该知道既然孔临清派了手下去找他们说自己命不久矣之时就是一个阴谋的开端。可是孔临永怎么也想不到,孟纤纤居然能够背叛自己,孟纤纤怎么能够,其实孔临永是想去相信孟纤纤的,毕竟两个人生死以共这么久,然而孟纤纤对于孔临永来说又是这么难以了测,这不仅仅是当时孔临永与孟纤纤百转纠缠之时孔临永对孟纤纤智慧的感叹,更多是越来越和孟纤纤相处,孔临永越发觉得孟纤纤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想隐瞒的事情,自己真的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想孟纤纤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如今这个时候,不管什么怎样,孟纤纤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对别人怎么用尽心机,怎么想尽办法的给别人一个他希望别人得到下场。可是他对孟纤纤只有真诚和真心。两个人都是有过之前心上人的人,但是现在的孔临永既然喜欢孟纤纤了,他的真心也只会给孟纤纤。他总认为孟纤纤也会是这样的,也会是像自己一样,把一颗真心完完全全的放在自己这里,哪怕没有完完全全,孟纤纤怎么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做出这样颠覆她自形象的事情,这让孔临永是感到不可思议的。
孔临永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分一秒,这里的场景不仅让他觉得心里如同小时候听说的故事中的蚁兽般叮咬的疼痛,更让他有些颠覆自己的世界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甚至于比薛静康去世时的感觉更让他难受,薛静康去世时只不过让他觉得自己的内疚爆炸到每个血脉中,但是现在无意是吧自己的心撕碎了。
孔临永站在这里只不过不过一盏茶凉的时间,他却觉得过去了一生一世的感觉,从一段世界的充盈到一段世界的崩塌。
孔临永听不见孟纤纤和孔临清再说这什么,只看到孔临清确实一脸宠溺的笑意,这样简直要溢出来的感情,孔临永一眼就可以看明白,而孟纤纤的害羞更是让人觉得暧昧不清。孔临永很想冲过去拉开他们,但是自己在这里站的有些冷,而且拉开他们,自己能说些什么呢,孔临永自己是不怕孔临清这整个府中的人来跟自己作对的,但是孔临永只觉得现在只是看着孟纤纤都足够难受。
孔临永欲前欲后一番,转身离去。
孟纤纤此时也只是拘谨的低着头,孟纤纤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孔临清一眼,她多的是搞不懂的事情,也是同样这样的深思让孟纤纤的感官不太够灵敏,以至于孟纤纤并不知道孔临永的来过,也就更不知道孔临永的心痛不已。
同时孟纤纤忽略的还有和孔临永同时忽略的是孔临清一抹诡异而又得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也许就是这一切难解的问题的突破口。可是没看见也就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