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白天如同这个城市一样的浪漫,柔和的阳光洒在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柔软而温暖。下过雨的城市还存留着雨后尘土的味道,夹带着些许面包工坊传来的香气,更是令整个街道充满了人烟味。而房间里的孔临永一边握着孟纤纤的手,一边温和地安抚着正在说胡话的孟纤纤。
“你知道阿细吗?”孟纤纤眼泪婆娑地看着孔临永说道,声音已经因为发烧过于的严重而有些嘶哑。孔临永今天听孟纤纤说起这个名字已经不下五遍,他一遍遍地安慰着她,让她不要再流眼泪,可是这个让他时时刻刻都心疼的女人总是在念叨着‘阿细’的名字,他不知道有那样的一个人一直萦绕在孟纤纤的梦中,他坦诚地摇了摇头,他只希望孟纤纤能够早点好起来。
阿细是重复不断地出现在孟纤纤梦中的名字,那个人和孟纤纤有着相似的面孔,但是眉眼之间又多了一丝的倔强,一种说撞南墙就绝不回头的决心。一个身着古装的孟纤纤,又和孟纤纤有着本质的不同的‘阿细’。对于孟纤纤而言,这个阿细在梦里和她记忆中的剪影有着无尽的纠葛,他们两个人从相遇相知相爱在梦里整整纠缠了十年,而在这样反反复复的梦里,她作为旁观者也能感受得出,那个阿细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她在发烧得糊里糊涂中一直呼喊着“阿细”的名字,那个梦里她觉得唯一能够解开答案的名字。
看着眼前这个苍白得令人心疼的小脸,孔临永不禁陷入了最开始的回忆中。
“这个镯子我先定了的。”孟纤纤一脸认真地在和孔临永讲道理,荣华富贵的店面里这样的场面竟有些小小的可爱。原本孔临永是不屑与人纠缠的,但当他看向孟纤纤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中搭配着精致的五官,灵动的双眼让她整个人丝毫不落任何的俗套。就在这一瞬间他就冒出了一定要认识眼前这个人的念头。
孔临永放下往日冰山般的表情,一脸玩味地盯着孟纤纤看。而孟纤纤在他清澈透亮的眼里看到的全是自己,忽然自己就有些虚了,说话稍有磕巴地说道:“你…你别…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又没什么错误。”孟纤纤可爱的小嘴不自觉的就嘟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灵动可爱极了。
“这个镯子我大概半年前就预定好了,你确定要跟我抢?”孔临永的笑意完全忍不住,笑意盈盈地看着孟纤纤说道。
孟纤纤被孔临永说得有些懵,又舍不得这个看中的镯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有把眼神一转,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盒子里的手镯看。
孔临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中有很多柔软的地方都被唤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子,但他心里疯狂地滋生了想要拥有眼前这个人的念头,他知道也是这次的相遇之后,以后再不会有任何的机会再次遇见了,他不想错过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即使是这个镯子是早已预定好要给晚宴上客人的礼物,他也不想再顾虑那么多了,什么商业礼仪他也不想管了,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认识这个女孩子,他甚至有更疯狂的想法是他要追到这个女孩子,拥有她。
“你喜欢就让给你吧。不过因为之前登记的是我的名字,所以你要把你的名字和号码跟柜员替换一下。这样,省得你麻烦,你直接把你的名字和号码给我吧。”看似平淡的口吻之下暗藏着一颗狂跳着的心脏。
孟纤纤纠结了一下,眼睛珠转来转去的在权衡着喜欢与面子两者的问题,终于自己的喜好还是战胜了面子,她一脸欣喜地将自己的名字和号码写下来给孔临永,并且将镯子的支票也同时递给了一侧的售货员,接过手镯时候。满脸掩饰不住的高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谢谢你啦帅哥!”,孟纤纤踮起脚尖拍了拍孔临永的肩膀,小女生的欣喜若狂毫不掩饰地展现了出来。
孔临永看着手中的那张字条,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的名字。
孟纤纤…芊芊。
“叮咚”一阵轻灵的响铃声将孔临永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起身走向门口把门打开,家庭医生微微向孔临永示意表示来晚的歉意,同时带着一箱医疗箱便跟着孔临永走了进来。
“应该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但是高烧一直不退,一直在做噩梦和说胡话。”孔临永在走过玄关的过程中简单地向家庭医生描述着孟纤纤的身体情况,严肃的口吻中表露出对孟纤纤的关怀之心,他实在太心疼了。家庭医生一边走着一边点着头接受着从孔临永嘴里传出来的信息。
两人走到孟纤纤的床边,家庭医生拿出电子体温测量仪察看孟纤纤的发烧情况。
“39.4°C,高烧。她一直这么昏睡着么?”家庭医生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孟纤纤问道。
“醒一会儿又昏睡一会儿。”孔临永答道。
家庭医生点了点头,拿出医用手电筒查看了孟纤纤的瞳孔,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根据以上便判断出孟纤纤的病情。家庭医生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剂注射液对着孔临永说道:“她的病情还是相对来说比较严重。这样,我先给她打一针退烧药,先观察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不适。”孔临永点了点头认同家庭医生的做法,他看着那一剂注射器即将推进到孟纤纤的白皙的皮肤里,担心她会挣扎害怕,便立刻在孟纤纤的旁边蹲了下来,紧握着她的手。
沉浸在噩梦之中的孟纤纤始终被一团火所萦绕着,她一直在这个怪圈里不断地逃跑又不断地回到原地。没有人在她的附近,只有无限的恐慌陪伴着她,逃不掉也躲不开。她甚至觉得如果此刻能够遇到所谓的‘阿细’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吧,然而眼前除了火光便只有空气中漂浮着燃烧过的尘埃。忽然之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孟纤纤的手上传来,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想要挣脱这样的疼痛却无力去抵抗这强大的对抗力。
孟纤纤始终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成一字,握着孟纤纤的孔临永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痛苦,又紧握了她的手,一面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孟纤纤似乎感受到了这样的力量,又抓紧了孔临永温暖的手,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般下意识地向孔临永靠拢。
在睡梦中,孟纤纤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涌动,似乎也随着这股热流的到来而包围她的火光小了一点了,而又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很快地就从火光的包围圈里突破了出来,她努力的向前跑,虽然总是跌倒,但那股力量总是在她跌倒的时候将她拉起来,她不禁迷惑,只好站在原地张开自己的手掌,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的手掌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孔临永温柔地注视着脸色在慢慢恢复的孟纤纤,眼神就这样轻易地被她的脸所吸引。不管是现下生病的她还是偶尔任性可爱的她,她总是这样轻易之间就夺去他的目光,让他舍不得挪开脚步。孟纤纤的手握得他更紧了,她可能是感受到了来自孔临永的安全感而将整个手都环抱住了孔临永的胳膊,孔临永被她忽如其来的主动惊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果然这个小丫头心里还是有他的啊。
家庭医生见状也不好待在这充满暧昧的屋子里,便借意出去洗手间了。
孔临永换了个姿势,他慢慢地坐到床沿边,注视着孟纤纤的脸出了神。他想这一生就只要这样的时候对他而言就已经是足够了吧,他所爱所想念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心里还有什么所求呢。虽然孟纤纤还没有对他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感受,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表露出她的心迹,但是孔临永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经开始依赖他了,说不上有多喜欢,只是在某种程度她已经离不开他了,这点自信孔临永还是具备的。孔临永被自己这样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发笑,自己竟然也会因为她而变成有这样想法的人了呢。眼前的这个可人儿,似乎也和他有心灵感应似的,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嘴角间竟也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孔临永看着孟纤纤这般模样,便忍不住吻了下去。
见惯了大场面的孔临永此刻竟然有些颤抖,他一只手被孟纤纤环绕着,而另外一只手像小孩子一样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孟纤纤的嘴唇,唇间传来的温度是孔临永觉得这世界上最温暖的事情,他温柔地在她的耳朵说道:“乖。”而睡梦中的孟纤纤也不知道是在说胡话还是梦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一时间,整个房间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