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浅从雍昊王爷的眼中,看出他想一睹轩辕剑的欲望,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这点小事勾浅还是能满足他的要求的,当下说道:“王爷想看一下轩辕剑?”
雍昊王爷没想到自己没开口,勾浅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当然心中窃喜,赶忙道:“勾道爷能如此大方,愿意见示神兵,那再好没有了。”
那崔师爷也真是个嘴欠的人,总想着对王爷溜须拍马,听雍昊王爷这么一说,也就势催促勾浅道:“王爷想看你的剑,这是你的造化,还不赶紧把剑拿出来,让王爷鉴赏鉴赏。”
勾浅见他这副嘴脸就觉得讨厌,心里便打定主意要作弄这家伙一番,口中说道:“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雍昊王爷也觉崔师爷这样对勾浅说话太过无礼,便狠狠地瞪了崔师爷一眼,崔师爷被雍昊王爷凌厉的目光一瞪,吓得大气不敢出,缩肩耷脑地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勾浅也不管他,解开胸前绑带,把轩辕剑从身后慢慢缷下,又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剑身的厚布解开,露出里面的一把玄青色的剑。
雍昊王爷见这把剑暗淡无光,似乎与普通的剑并无区别,甚至剑身上有少地方已出现锈蚀,更让这把剑显得无比丑陋。
雍昊王爷显然没想到自己意想中的轩辕剑竟是这副模样,不由错愕当场,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道:“勾道爷,你真的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剑?”
勾浅笑了笑道“如假包换,这就是轩辕剑。”
这时,那崔师爷的嘴又闲不住了,冷嘲道:“笑死人了,你说是就是啊,我看这剑是你从街上地摊花了几十文钱买的吧,大骗子!”
勾浅本来只是觉得这崔师爷有些市侩,不太想理会他,现在他处处针对自己,想不教训他一下都不行了。这崔师爷,大概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嘴欠的人,没有之一。
当下他默念仙咒,催醒轩辕剑的睡魂,与轩辕剑以神识交流。
那轩辕剑一被催醒,马上换了一副模样,通体莹亮发光,神采湛湛,逼人眼目,把大厅里的太阳光都掩盖了过去,剑身所发出的源源光彩,看起来煞是奇观。
雍昊王爷和崔师爷目瞪口呆,现在他们再也不会怀疑,勾浅出示给他们看的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轩辕神剑。
这时,他们看到轩辕剑动了起来,原来是勾浅用神识催动它,只见轩辕剑在大厅里飞来飞去,速度越来越快,却似乎又懂人性一般,绝不会撞到大厅里的任何东西,由于轩辕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只看得对一团蓝色光影在头顶穿梭来去,并没看到轩辕剑本身。
雍昊王爷和崔师爷被目前一幕惊呆了,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意识告诉他们,梦不会这么真实,因为轩辕剑几乎是距他们头顶半尺处飞过,所带起的飕飕风声,都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突然,轩辕剑改变方向,向崔师爷这边直飞过来。崔师爷一见,吓得差点尿裤子,可是轩辕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有再多反应,轩辕剑又“嗖”地一声飞走了,似乎只是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崔师爷见自己安全无恙,正长长地舒了口气,突然只觉下身一凉,原来他的腰带已被轩辕剑划断,自己的裤子也应声落下。
青儿恰好看到崔师爷这窘迫的一幕,吓得“呀”地惊叫一声,赶忙拧过脸去。
崔师爷也尴尬已极,一张老脸变得通红,急忙把裤子拉上来,狼狈地跑出大厅,暂时不敢回到这里来了。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勾浅故意在捉弄他。
勾浅见大仇已报,心里很是得意,再次默念仙咒,把轩辕剑催入睡眠状态,当下轩辕剑发出的蓝芒顿时消失,变成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
勾浅便把轩辕剑重新收好,用厚布小心地包裹上,重新放回自己的身后。轩辕剑为他出了这口恶气,他心里对轩辕剑当然百般爱惜。
雍昊王爷亲眼见识了勾浅的本领,对勾浅更是由衷的敬佩,这下连看勾浅的目光,也变得增加了几分客气。
雍昊王爷道:“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具有灵性的神奇兵器。”
勾浅略带骄傲的语气道:“现在王爷总该相信它就是轩辕神剑了吧?”
雍昊王爷连连点头道:“相信了,相信了,而且我相信,也只有勾道爷一人能驱使它。”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勾浅听得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当然,勾浅心里还是挺清醒的,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雍昊王爷之所以这么逢迎恭维他,一定有他的目的。否则贵为当今皇帝的十六子,雍昊王爷怎么可能对他这么一个平头百姓如此恭敬有加?
当下,他也不拐弯抹角了,对雍昊王爷道:“王爷你说吧,到底你今天请勾浅来王府,为了何事?”
雍昊见勾浅都这样问了,也不打算再瞒他,说道:“勾道爷,你也知道现在天下的局势是怎么一个样子,前有魔帝为首的魔界扰乱,现在虽然暂得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因为正如勾道爷你所知,魔帝的残余并未完全剿除干净,而这些魔帝魂体的残余,有些便散落在了我们的帝王家,随时可能掌握王权,然后利手人间的皇权,再次卷土重来。”
勾浅一听这事与魔帝魂体的残余有关,兴趣便来了,这次下山,他的目的就是找寻魔帝魂体的残余,如此一来,他想不插手雍昊王爷的事都不行了。青儿也一样,本来她还想催促勾浅快些离开,现在则打消了这个想法。
勾浅道:“王爷,那你说说看,现在的天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我在仙界日久,对人界的情况几乎不怎么了解了。”
雍昊王爷道:“嗯,我父亲虽然还高居皇位,但毕竟已经年迈,最现实的问题不得不摆在桌面上,那就是选定哪个儿子当太子,以免突然一天他驾崩了,太子可以继承他的皇位,继续管理这个国家。”
勾浅插言问道:“那现在谁当上了太子?”
雍昊王爷道:“就是因为太子未定,所以我的兄弟都对皇子之位垂涎三尺,暗中觊觎,甚至不惜拉帮结派,兄弟成仇。”
勾浅道:“历史的重演罢了,哪朝哪代不是这样的?”
雍昊王爷狠声道:“嗯,以前只是在史书上看到,现在真的活生生摆在自己的眼前,才知现实有多残酷,皇宫这种地方有多血腥。”
勾浅见雍昊王爷话中流露出一丝悲凉,不由对他有点同情,说道:“那你父亲的心意如何?我的意思是他心里偏向谁,想选谁当他的太子?”
雍昊王爷道:“毫无疑问,是我和雍阳两人。”
勾浅目光看着雍昊王爷道:“所以你跟这个雍阳王爷也是斗得最凶狠的两个人,我说得没错吧?”
雍昊王爷点点道:“勾道爷真是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比兄弟阋墙更可悲的事情了,为了夺得皇位,成为九五之尊,连血脉之亲也可以抛在脑后,不惜反目相杀。世上的人都羡慕王族的人,勾浅却觉得眼前的雍昊王爷,却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勾浅道:“你说说这个雍阳王爷的情况,我想多知道一些。”
雍昊王爷道:“雍阳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他比我小三岁,是我父皇的第十五个儿子,所以论辈份他应该是我的弟弟。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但小时候感情却是很不错的,让我最感动的一次,是他为了我,竟然在父亲面前替我背黑锅。我很感激他,所以在各个皇子当中,我跟他的感情算是最好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大后我们竟然变成这样。”
勾浅道:“还不是皇位惹的祸?为了皇位,你们可以把世上最美好的感情都舍弃不顾。”
雍昊王爷听了,脸上现出愧疚的表情,沉默了许久才道:“你说得没错,可是身在其中,你便连选择的权力都失去了。”
勾浅点点头,虽然他没有兄弟,也没有兄弟跟他抢夺皇位,但似乎完成能感受到雍昊王爷心里所受的痛苦,所以对雍昊王爷也就更加同情几分。
雍昊王爷道:“如果我们都长在普通百姓家,我跟雍阳都不是什么皇子,那该有多好啊,我想如果这样,我跟他的感情一定能像小时候那么美好。”
说着,雍昊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舒解淤积在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勾浅道:“你和你感情最好的兄弟,都是你父皇最喜爱的儿子,也都是最有可能成为继承皇位的那个人,也许这就叫做命运弄人吧。”
雍昊王爷道:“嗯,本来我还念在旧日的情分上,对他处处忍让,没想这样一来,他反而视为我的示弱,对处处进逼,甚至扬言必须对我赶尽杀绝,我出于自卫,只能跟他硬干到底。”
勾浅道:“你没觉得雍阳王爷性情的改变如此之大,不值得怀疑吗?”
雍昊王爷神情一愕道:“勾道爷的意思是……?”
勾浅道:“我觉得跟魔帝魂体的残余有关?或许,在雍阳王爷的身上,就有魔帝魂体的残余,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