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纪凌珏低头,又要去吻她。谁知道御婉这一次却比他还要主动,抬头吧唧就给了他一口。
“我们一起去漠北吧。”御婉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里亮得不像话,一副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的讨赏模样,看得纪凌珏心上痒痒。
“你要我随你去漠北?”
御婉使劲点头,好像力道轻了一点纪凌珏就会拒绝她一样,可怜巴巴缠着他的胳膊道,“怎么样怎么样,你就随我一同去吧,去吧去吧。”
没有犹豫,纪凌珏点头答应了。他也不想与御婉分离的。而且让御婉一人带着五万长平军深入漠北腹地,他也放心不下,届时也免不了要过去一趟,还不如现在就与御婉同行来得方便一些。
见纪凌珏答应了,御婉免不得要高兴一场的,只是高兴得有些忘了形,又是一吻献上。
这送上门来的亲热纪凌珏自然不会错过的,她一吻就要逃,纪凌珏却是不肯,抬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极尽缠绵。
第二天一早,御婉亲自前往军营点兵,给了半个时辰收拾准备,就要出发漠北腹地了。
对于御婉要亲自带兵去漠北腹地,高将军一直是反对的,从昨日听说此事后就一直黑着脸,连带着来传令的柳映尘也不搭理了。
真是的,郡主可是他们长平军的主心骨,怎么能够轻易地那漠北的地界,虽然吧他们已经与漠北结盟,可郡主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就算是真的要去,让他或者是柳映尘去也好啊。这郡主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怎么办啊,全军以死谢罪?
也是后来听说纪凌珏也要随御婉去漠北腹地,高将军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却让御婉心里直犯嘀咕。
莫不成她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不应该啊!
还是萱宜暄说了句公道话,“你啊,就是平日里太胡闹了。”这才让人不放心,觉着没有纪凌珏稳妥些。
高将军在一旁直点头,郎杀也偷偷笑着,可一想又觉得不对,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主将,却为何有本事守住这落日城。
御婉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翻身上马。
“路上小心些。”
“萱姐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萱宜暄摇了摇头,“院长已经回望海崖了,内学堂的一应事务有他在,我并不急着回去。”
御婉瞪大眼睛,“老头儿回望海崖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他都乐不思蜀了呢。”
“去吧,我在这里替你守着城主府。”
“好。”御婉扬了扬马鞭,“那就多谢萱姐了。出发!”
马蹄声踏踏,火焰红旗与黑色大旗在头顶猎猎作响,一路向着漠北腹地而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青与蓝相交的天际,朵朵白云随风飘往山的那般,干净纯粹得让人心惊。
御婉欢喜得都想要纵马狂奔了,她从未见过这样宽广的天与地,这样干净纯粹的天与地,她想要狂欢,想要大喊,所以便狂欢大喊了起来。
而她的身后,却是天瀚威风凛凛杀气肃然的五万长平军,火焰红旗和黑色大旗象征着他们的杀伐果断。
纪凌珏也被她的欢喜感染,一路上唇角的笑意也是分毫不减的。
郎杀看看前面跟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的御婉,再看看他身后肃然杀伐的长平军,整齐的队伍并没有因为主将的随意失仪而有分毫的错乱,整齐的军甲和整齐的马蹄声,和着头顶军旗的猎猎声,和着御婉的欢呼声。
在这一刻,郎杀想,也许他知道了为何这样随意散漫的御婉可以长久地守住落日城。
不,不止是她,而是安平王府。
从安平王府落根北地开始,从长平军的名声鹊起开始,他们漠北就再也没有可能踏过乌桐关,进入天瀚的土地。
郎杀有些怅然和不甘。
转念又想起与御穹的那则约定,郎杀伸手入怀,摸到了那锦绣的衣角,突然就笑了。
反正他郎杀这辈子是没有可能带兵踏进落日城的了,还惆怅个鬼啊。
“我说御婉,你好歹也是个郡主,不就是见着草原了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那是因为你见多了没有新鲜感了好吧。”御婉回头从他喊道,“本郡主就是大惊小怪怎么了,本郡主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草原,京城的草场都没见过大的,我孤陋寡闻。”
对于御婉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孤陋寡闻,郎杀也是气噎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话喊回去。
对于御婉的孩子气,纪凌珏也是觉着好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得到她转回来的一个大大笑脸。
纪凌珏笑了,任她去了。
孩子气就孩子气吧,有他守着,差不了的。
因着有郎杀这个漠北王领路,长平军这一路行军甚快,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直接就入了漠北腹地,到了漠北部落扎营的地方。
参将是早早就候在营外的,一见那火焰红旗,忍不住还是有点恍惚。
他与长平军打了半辈子的仗,十年前是安平王,后来是世子御穹,十年后是郡主御婉,说是这辈子的死敌都不为过了。
可如今,御婉竟然带着长平军直入他漠北腹地,成了漠北的友军,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安平郡主,云南王。”参将事先就知道镇守南蛮的云南王也过来了。参将虽然久在漠北,但对于云南王的名头也是早有耳闻的。
大抵上行军打仗的人都一个样,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穷酸孺子,最敬佩的就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将军将士。
所以虽然不喜欢,参将对于御婉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御婉放眼看那漠北营帐,还是军营的布防,只是比当初在落日城外大了一倍,想来是因为族中出事,郎杀将部落里面存活的游民都纳入了营中,好安排保护了。
这倒像是郎杀的做法。
“军中近日如何?”郎杀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随从,向中军帐走去。
参将跟上,“无大事,王请放心。”
郎杀点了点头,要引着御婉和纪凌珏进中军帐。
“郎杀。”御婉喊住郎杀,扫了四处一周。
郎杀回头看她,轻蹙眉,“你放心,我已命人安排妥当,你要的人已经都准备好了。”
御婉点点头,对跟在纪凌珏身后的秋冬道,“长平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安营扎寨。记得,动静要大。”
秋冬领了命,下去了。
御婉这才随郎杀入了中军帐。
“现在是整个部落的人都在此处?”纪凌珏事先并没有接触过漠北军,也不如御婉那般偷偷潜入过漠北军营,只是觉得这军营布防有些奇怪而已。
郎杀点了点头,“漠北部落也有很多平民百姓,他们一生都在草原上放牧,并不懂得如何拿刀杀人。”
所幸的是因为草原上时常有狼狐出没,这才有了点防身之术。但因为饥荒饿死的人太多了,自卫能力也就相对下降了很多。他不得不将这些人收留进军营。
“这些人你都认识?”
“我漠北部落虽然不及你们天瀚人多,但要全都认识还是有困难的。”郎杀到底不是笨蛋,纪凌珏都问得如此明显了,他如何还会听不出来,蹙着浓眉问道,“你是说营中混进了奸细?”
纪凌珏摇了摇头,防范总是需要的。
郎杀点点头,唤来参将悄悄去查。
“我喜欢你们的草原。”御婉靠在纪凌珏的怀里,看着坐在通明烛火下的郎杀。
郎杀也看着她,忽而笑了,“怎么,郡主要来夺吗?”
御婉摇了摇头,“我喜欢草原的宽大,可以自由自在地驰骋,就感觉天地任我行的恣意畅快。纪凌珏我们明天去赛马吧。”
没想到御婉的话头转得这样快,郎杀一噎,随即瞪向纪凌珏。
纪凌珏无视郎杀的的瞪视,轻一点头,“好。”
郎杀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就要喷出了,但见御婉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便不忍让她失望。
好在这几日没有什么大事,柯尔族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且让她玩两天吧。
郎杀觉得头疼,他这哪里是请人帮忙来了,分明是请了为祖宗!
御婉自然不知道郎杀的懊恼,因为第二天大早她就拉着纪凌珏骑上红炎和疾风去草原上狂奔了,就连长平军都丢给了秋冬打点。
郎杀看见苦哈哈的秋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脸黑了半张,心里直把御婉骂了好几遍。
真是的,出去赛马就不会叫上他吗,不知道他也很无聊吗,等他一下会死啊。
郎杀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起早来堵这两人。
可是第二日一早,他再来军营拦人,还是只有秋冬一人躲在营帐里无聊得直打哈欠。
郎杀的脸色黑了几分,甩下帐帘就气冲冲地回了军营。
参将左顾右盼,没见着御婉,跟在郎杀身后也是干着急,“王,这御婉郡主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计划?
“能干什么,玩去了。”参将不问还好,一问郎杀就火冒三丈。哎哟他这暴脾气,真的是打人的心都有了。
之后的两三天,郎杀一日比一日早起地去御婉的营帐堵人,全部都落了空。郎杀自然是火大了,但顾及着长平军还在这,也不能拿御婉如何。
就在这一天夜里,漠北军营突起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