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雄发出一阵狂笑,放肆又得意:“哈哈哈哈,你说我不敢?你说我不敢?陆惊蛰,你是没听过本王的大名吗?”
他一笑,周围的人也爆发出一阵哄笑,那模样,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惊蛰没有笑,只是沉默地盯着陆战雄,等到他们的笑声停歇,陆惊蛰才道:“三哥的大名我自然是听过,不过,你以武力见长,却不怎么有脑子。”
“你说什么!”陆战雄发出一声低吼,手指已经搭在身侧的配刀上。
“三哥,你想要这东西,父皇就不想要吗?我既然要寻求庇护,又何必非要寻你?你和父皇,谁的权更大?”陆惊蛰摊摊手“倘若我所猜不错,你是私自出京吧?你敢在此屠村,就不怕父皇知道?”
陆战雄冷哼:“你这边陲小村镇,即便灭了又能如何?山高皇帝远,父皇也探不到这地方来。”
陆惊蛰见陆战雄上当,知道他果真是私自出京,不由地暗叹一口气。
比起陆战雄私自来找他,他更不希望是皇帝派陆战雄来的,因为这样,他的胜算便渺茫了不少。
不过这样看起来,皇帝似乎也并不中意陆战雄做储君,否则,此刻便应该是陆战雄带着大批人马前来讨伐他了。那……皇帝的心里的下任储君到底是谁呢?
“三哥,父皇自然探不到这里来,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去,此刻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我们约定一日传一封飞鸽书信,倘若明日他收不到我的书信,便会冒死见父皇,让父皇彻查这里的事情。你说,倘若到时候你不在京城,会怎么样?”
虽然皇位迟早是要传给儿子的,可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很忌讳自己活着的时候儿子就迫不及待地对自己的江山动手脚,皇帝有心想要削弱陆战雄的力量,这样一个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陆惊蛰看着陆战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手掌在身侧微微动了动,嘴里还接着说:“要是我死了,那东西就真的不存于世了,三哥你说父皇会相信你没拿到那东西吗?”
不战而败人之兵,才是真正的战术。何况动起手来,他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这满村的百姓他就不能不管。
陆战雄这次当然是自己私自出京,也是为了不引起皇帝的主意,所以也只敢带了身边的精骠骑。
陆惊蛰说的都是他的痛处,他竟然也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陆战雄的眼睛眯了眯,忽然笑了,嘴角扯的很开:“陆惊蛰,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让我退走?”
“当然不能。”陆惊蛰一边说一边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箭矢如雨一般落下。
陆战雄的精骠骑一下子乱了阵脚,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拔出佩刀就中箭而死了。
不过,毕竟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众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圈,一边走一边用佩刀把飞到跟前的箭雨挡开。精骠骑毕竟是以凶悍出名,有些人明明受了伤,却不倒下,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红了眼睛。
陆战雄猛地抽出佩刀,眼睛从陆惊蛰的身上扫过,脸上露出一个嗜血贪婪的笑容:“陆惊蛰,我还有一个提议,不如我杀了你,然后这世上便再没有人有另外一块虎符了。我身为祁国大将,手握重兵,哪怕只有一半虎符,也足够成事了!”
先前他就打了这种心思,所以上次才会差点要了陆惊蛰的命。
“是吗?”陆惊蛰从腰上抽出佩剑“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因为地势和人数的原因,精骠骑虽然精锐,却也被打的步步后退,很快就退离了清水村。
陆战雄其实在心里来说,算是个变态。以他多年在战场上厮杀出的经验来看,陆惊蛰肯定是个高手,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那是一种遇到强敌才会有的感觉。
他在心里暗嘲讽,这位被废了五弟可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没用。京城里的人,包括他父皇,都看错了,这个“纨绔不羁”的五弟,才是一个狠角色。
刀剑相撞,发出“嘭”地一声,黑暗之中溅起一串火花。
陆惊蛰和陆战雄都脚下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陆惊蛰还在发烧,其实他现在浑身又冷又不舒服,可大敌当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能轻敌。
四周已经厮杀成一片,如他所料,陆战雄并不是只带了精骠骑,还有一小部分人早就埋藏在周围蓄势待发,想着偷袭。
“五弟,功夫不错。”行家对战,只要一招,就能知道对方的底细。
陆惊蛰勾着薄唇,紧了紧手中的剑:“三哥不愧是祁国的战神。”
陆战雄在说话的时候刀就已经在手中转了半圈,反手砍向陆惊蛰的头顶。
陆惊蛰提剑一挡,脚下一用力,顶着陆战雄的刀,逼的陆战雄后退。他的脚下一勾,差点勾到了陆战雄的脚。
陆战雄也是习武之人,脚下后退着,脚尖擦着地面就滑出了半尺。
八宝有心要帮陆惊蛰,但是陆战雄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几个缠着他一个,脱不开身。
陆战雄和陆惊蛰的武功相差无几,一来一往之间,谁也吃不到好处,彼此身上都挂了伤。
清水村的人不是没听到动静,而是听到也不敢出来,一个个瑟缩在炕上不敢大声出气。就算有胆子的大的,趴在门缝上偷偷看一眼也就算了。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官家的事情谁敢管,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冬儿害怕的睡不着,缩在陈鸢的臂弯里。
子乾倒是不怎么害怕,躺在炕上,眼睛却盯着外面,似乎在听什么动静。
“姐,为什么那些人要打架?”冬儿听着那一声声惨叫,也不像是走夜路的人发出来的。
陈鸢捂住他的耳朵:“姐也不知道,咱们就假装听不见,别管他们就是了。”
冬儿蹙着两道小眉毛,不吭声了。
“咚咚咚”那些人的嘶喊声中忽然夹杂着一个敲门的声响。
陈鸢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一边伸手去拿放在炕沿上的剑一边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