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留下成珂一道吃了晚膳,末了,成珂起身告辞。
“成司珍,就不想问问本宫为什么没有处置萧邵月吗?”皇太后见成珂要走了,也没有问此事的意思。
成珂摇了摇头,“皇太后已经还了成珂清白,想来心中自有自己的考量,皇太后目有大局,成珂不敢也不会轻易揣测。”
“你还真是适合在这宫里发展。”皇太后笑笑,见成珂这般做事滴水不漏,不落人话柄的形式风格。也就直言了。
“本宫还未处置萧邵月,是念及此事的确委屈了你,所以将这处置萧邵月的权利,交给你,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处置她,本宫已经下了赐权给你处理此事的诏书。”
成珂眼眸一亮,附身行礼“成珂多些皇太后体恤怜惜。”
一边未被处置,心中又是侥幸,又是惶恐不安的萧邵月,自从回了司珍司。
就寝食难安,每分每秒都好像倍受煎熬一般的捱着。
原本每个司都有两个掌事的。
她的长姐也就是她们萧家的荣耀,已经在宫里待了数十年了。
费心劳神,尽忠职守,被恩赐为大司珍。
此事一出,她慌了心神,昨夜里连夜就去长姐处,想要诉说一番,求个主意和依靠。
却不想,长姐竟然闭门不愿见她。
萧邵月心慌不已,提心吊胆的在司珍司呆着。
谁料皇太后昨夜未曾处置她,竟是为了将她交给成珂亲手处置。
旨意一下来,萧邵月就慌了神。
一边提心吊胆的等着,一边揣测着,成珂许会为了显得自己心胸宽广,不来闹事。
可明显的是,她猜错了。
成珂领了旨意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觉得爽到爆炸。
“流云啊,皇太后现在将处不处置萧邵月的选择权交到了我的手上,你说我是去找她麻烦呢?还是去找她麻烦呢?或者去找她麻烦呢?”
流云看着自家大人笑的一脸预谋的样子,只觉得萧邵月要麻烦了。
果然……下一刻就被成珂带着在去司珍司的路上了。
流云默默的在在心中感叹,果然惹鬼惹神都不要惹她家大人啊。
平常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的模样,遇事也是和和气气和为贵的态度但内?古灵精怪的主意很多,最擅?装傻充愣然后趁?不备插???,还睚眦必报记仇得很,根本不是善茬……
成珂手拿懿旨,威风凛凛的样子,踏入安静的鸦雀无声的司珍司时,所有躲在自己房里,不敢出声的人都偷偷看着,不敢言语。
萧邵月的心也是猛的一沉。
成珂走进内院,看了看萧邵月,复又大声的问。
“怎么,司珍司竟只有你一人不成?”
自打成珂被皇太后亲自接出来,又是谈话,又是赏赐,萧邵月栽赃一事暴露。
司珍司这些帮着给萧邵月做假证的典珍掌珍史员都是吓得不敢出门,躲在里面,生怕成司珍会找上门来。
如今成司珍果然寻来了,也没人敢躲着,只得纷纷集合在屋里。
成珂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客气的让人背后发凉。
“萧司珍,自打我来了司珍司,就受了好些不服本官的待遇,只因为同位司珍的萧大人,手艺精湛,萧大人也曾三番两次的说,要指点本官,不知萧大人可忘了?”
萧邵月紧张的喉咙干哑,“没、没忘……”不知道成珂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此刻任人宰割,只能回话。
成珂点点头,“那就好。”说罢扬了扬手,身后的流云接过婢女手中的木盒。
放到了萧邵月面前的木桌上。
成珂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祖母绿,“想来萧大人敢那般的夺功抢利,也是有真手艺才敢冒名顶替,本官今日取来了上次用的同一批原料祖母绿,还请萧大人让本官见识见识您的技艺。”
成珂皮笑肉不笑,眼中尽是寒意,加重了您字的口音。
成珂是带着懿旨来的,即使摆明了要看萧邵月出丑,萧邵月也不敢违反懿旨,于是拿着工具雕刻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看着,萧邵月呼吸紊乱,手也微微发抖,掌心的冷汗湿的她握不住工具。
努力尝试,可是没有图纸,她想来也不擅长雕刻,更本可以说还没入门。
终于是忍不住,放下了工具,低声说着“我不会……”
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成珂反而笑的更欢了,“您不会啊?怎么可能呢,别谦虚啊,来,我就陪在这儿,直到萧大人雕刻好。”
成珂语气平和,却毋庸回绝。
萧邵月实在是不擅长,雕出来只有羞辱自己的份。
奈何成珂就在一旁坐下,盯着她笑的瘆人。
萧邵月咬着牙,成珂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一般的把玩这明黄的懿旨。
萧邵月眼一闭,只能努力雕刻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雕刻一件成品本来就耗费时间。
成珂倒是不觉的厌烦一般。
“流云,本官一人坐这长板凳难免不稳,你坐那头,给本官压着。”成珂笑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给自家丫鬟找着理由坐下。
这两人一坐,就是夜色渐黑。
成珂倒是疼自家丫鬟了。
这司珍司的一众人也都站的小腿充血酸软不堪,也没人敢叫苦动堪。
“来人啊,天都这么黑了……”
成珂说着,萧邵月手腕酸软,干涩的发疼的眼睛一亮,以为成珂要走了。
成珂对上她的发红的双眼,笑眯眯,“给萧大人掌灯啊,还愣着做什么。”
看着萧邵月黑里透绿,绿的发紫的脸。
成珂别的不行,只是专业打脸一百年,折腾起人也是拿心应手。
直让萧邵月眼睛手腕一刻不停的雕刻了整整两天一夜。
司珍司的人也都是,没人敢离开,不吃不喝,拉撒也忍着,有人自己在裤子里解决了也不一定。
成珂倒是好不觉得脸红一般,偶尔带着流云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吃吃水果喝喝茶。
直到萧邵月赶出这只金青鸟,成珂坐在一边看着,一边把玩,一边看了几眼萧邵月。
萧邵月根本抬不起头,她素来不擅长雕刻,这只金青鸟虽然有了雏形,但无论形态还是手法,都和成珂的金青鸟有着云泥之别。
见过成珂金青鸟的人在看这只,简直是个笑话。
不得不说,成珂打脸技术,是相当有水平的。
“镀金啊。”成珂笑的风轻云淡。
萧邵月哪里有成珂的技术,只能按照古法,刷上金水。
出来的金青鸟刷金,流动性的所以不匀,坑坑洼洼,更是犯了成珂当初担忧的,整个金青鸟,哪里看得出翠绿亮眼的祖母绿,只一只呆板粗略的金鸟。
放在堂堂一个司珍手中更显的可笑荒唐。
四下议论纷纷,成珂不言不语,只是含笑看着萧邵月,眼中的嘲讽蔑视,让萧邵月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萧邵月不仅想了,也这么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萧邵月抱着必死的姿态,狠狠撞像朱漆红柱。
四下惊呼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