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柯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眨巴着眼睛,“皇后娘娘的冤屈没有了,可微臣却有冤要报。”
迟易炎看着成柯说话间又升腾起水汽的眼睛,嘴角一掀,知道成柯这是不肯善罢甘休,打着算盘要报复皇后呢,于是装作一脸严肃的道,“有何冤屈,你便说吧。”
成柯又磕了一个头,道,“微臣初入宫来,对万事还不熟识,一直不明白何事触怒了皇后娘娘,引得今日险遭灭顶之灾。”她一双泪眼巴巴的望着宁嬷嬷和迟易炎,一副倔强的让人心疼的模样,“微臣一直坚信,这世间黑便是黑,白便是白,真假错不了,可今日真真是颠覆了微臣的想法。微臣实在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道理,这样的事情?若今日此疑问得不到解答,微臣真是对人生都再无希冀。”
成柯一番话说的拐弯抹角又冠冕堂皇,但其实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我被冤枉了,我不服气,你们不给我主持公道我一会儿就去死,到时候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宫里人黑白不分,都是人渣。
宁嬷嬷自然听出了成柯的潜台词,原本对成柯还有些许歉疚,此刻却觉得她小心眼,于是有些不悦道,“成大人的冤屈老奴和皇上都知道了,已经为你恢复清白,也训斥过皇后了,成大人还想如何?”
成柯哭的抽抽搭搭的,伸手撩开盖在自己脸颊上糙乱的头发,“微臣并未打人的冤屈已经解开了,但微臣无辜被打的冤屈还没地方哭诉呢。”
宁嬷嬷放眼一看,只见成柯的左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子,有些地方都开始青紫,唇角也破了,显然是被打的不轻,瞬间又把锐利的目光转向皇后,原本平复下去的怒气再次上涌。
成柯见状,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难得感谢了一下这具瘦弱的身体,一般人的伤在她这脆弱的身上总会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这伤是成柯故意遮起来的,就是想留到最后再说。因为皇后带人过来,肯定会先质问她,如果这伤当时说出来,肯定会被皇后编瞎话搪塞过去,起不了太大波澜,但如果是在真相大白后单独被提出来辩论,瞬间就被重视了很多,不但更能体现成柯的冤屈,同时也能引发前来支持公道之人心理上不停的变动。
就好比宁嬷嬷现在,立刻对皇后更厌恶了,而对成柯,便是更加愧疚了。
眼见宁嬷嬷在无声的用眼神对皇后施压,成柯于是道,“皇后娘娘不仅打了微臣,打完之后还把太后的人和皇上都请来,反说被微臣打了,且嬷嬷和皇上还几欲相信,微臣实在是……”成柯装作心痛的都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迟易炎非常适时的站出来,道,“你不要哭了,宁嬷嬷刚刚来的时候就说了,太后是派她来主持公道的,太后也不会纵容任何人在后宫为非作歹,所以势必会还你个公道。”
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就是在逼着宁嬷嬷对皇后进行实际行动上的制裁。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那句保护自己的话,最后会成为捅自己的利刃,她看着面无表情半句话都不帮自己说的迟易炎,又看了看还在哭泣戏份十足的成柯,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