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说我该不该对自己残忍?”
顾不得姜泽的哀嚎怨叹,青葙果断的辞了职,将姜泽那句“我怎么会是敌人!我是世界上最拥护你的人!”也一并抛在了TS。
青葙辞职在家,跟赵一城说只是暂时休假。而姜泽的信息和电话不断,都是花式请求与挽留。
“女神,请你再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
“只要你回到TS,你提的任何不合理要求我都接受。”
……
不管他说什么,青葙都是用无视与沉默相对。
“青葙老师,你深深的伤害了无辜的小心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是那么美丽善良,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一定是那个破警察蒙蔽了你的心智对不对?”
看到前半句,青葙还想笑,看到后面,心里气愤,干脆将姜泽的微信消息设置为不提醒。
没过几日,青葙收到了宁小白他们影视公司的录用通知,给出了一个令她非常满意的薪水。
青葙第一时间将这好消息分享给宁小白,同时将超出预期的薪水也一并告诉她。
“小白白,工资比我现在高出一半还多耶!等我发工资再好好感谢你!”
相较她的激动,宁小白则显得平淡许多,“一切尽在掌握。大白白,这点工资不要太放在心上,你要知道实际上你还要值钱得多。相信我,你要摆出一副见过大钱的样子,以后你会赚得越来越多的。”
青葙看着微信视频里的宁小白一边淡定的嚼着卫龙辣条,一边举重若轻的给她点拨,不禁对她刮目相看,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虽然宁小白与她同年生,只大了她几个月,但相较她的稚嫩,她俨然一江湖老油条。
“小白白,虽然我不确定以后我能赚大钱,但我感觉你是赚大钱的料。”青葙由衷的恭维。
“真的?啊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等我赚到大钱后,我第一时间要包养两个美男子,左拥右抱,享齐人之服。你说长得像吴彦祖的好呢,还是像杨洋的好?干脆一种款来一个?”
“……再见。”知道满脑小火车的宁小白,此时又陷入了“少儿不宜”的白日梦中,青葙果断结束了微信视频电话。
翌日与赵一城约会吃饭,他见青葙精神充足,状态悠闲,不禁好奇地问,“你们公司最近比较闲?休了好几天假了也没催你上班?”
“嗯……唔,实际上,我换了一份工作,最后几天交接事情不多。”
“哦?换的什么工作?”
“跟原来的岗位差不多,只是换了一个公司。”青葙略一沉吟,脱口而出。
出于职业的敏感,赵一城感觉青葙在这一瞬间有些许不对劲,但他只是微笑的望着她,没有细问。因为心虚,青葙回以更加灿烂的笑意。
她思定再三,还是决定不跟他说自己去影视公司上班的事,因为有穆离春的事在先。她不希望他心里再生嫌隙。
接到通知后不久,青葙便去影视公司报道。走完一系列入职流程,公司安排给她的第一个替身任务是一个古装戏。她帮着做替身的是一个行业内很有资历的小花旦。
第一场戏的场景在一个青楼,女主穿的比较清凉,在众多男恩客的围观和叫好声中,沿着一个朱漆圆柱优雅旋转,从天而降到戏台中央。
“你从半空中飘下来的时候,姿态一定要炫要美,眼神要媚!其它不用太担心,身后有威亚,下面有厚厚的防护垫。”导演对青葙叮嘱,“你降到台子中央时,还要有男主角飞身上来搂住你的腰,到时你纤腰一弯,像游鱼一样从他的身前飘过,衣袂要自然地飘到他的脸上……”
青葙原以为武术替身演员只要代替演员打打杀杀就成了,没想到还有对手戏,第一场就是这种撩人的动作,对她来说难度不小。
戏剧开场,所有人各就各位。青葙身吊威亚,从天空沿着朱漆柱子飞了下来,迅速的飞到了地面,只用了几秒钟。
“不行!动作要慢,身姿要轻柔,一边飞一边跳舞!”导演立刻喊停,手捏兰花指,眼睛斜斜一看,亲身示范了一翻。
青葙看着他的娘炮状,强忍住笑意,学着他的动作重新飞舞了一次。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不错,小姑娘很有悟性。可以把男主角叫来上戏了。”导演一边对青葙夸赞,一边让助理叫人。
等到穿着古装戏服的男主角来到场下时,青葙微地一呆。
一身白衣飘飘,玉冠束发的男主角扮演者渺歌,看到一脸懵逼的青葙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淡定自若的神色。
青葙没想到第一次对戏就是与一个熟人(虽然不算太熟,但好说见过那么几次)。她干笑着,冲渺歌轻轻挥手,“嗨,又见面了,请多多关照。”
比起她挤出来的笑脸,渺歌则显得一如往常,淡淡的点了下头,“互相关照。”客气而疏离,青葙抿了抿嘴,心想,高冷果然是大明星的标配。
导演再一次跟主演讲了本场戏的表演要领之后,喊道,“ACTION!”
青葙默默的深吸一口气,幻想自己是风情万种的青楼花魁,在一干流着哈喇子男人期待的目光中,从半空中轻盈优雅地飘落地面,衣袂翻飞间,被渺歌扮演的风流又高冷(这点他真是本色出演)的男主适时搂住纤腰。两个在一推一搡间,既是比武又是调情。
青葙在武术指导的提前训教下,用了影视中常见的兼具好看与实用的招术,但她因为自带洪荒之力,出手即使很轻,仍不免有些杀伤力。出招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是宁小白所说的贵圈最贵的明星的身体,不免有些心虚气短,没想到,她的力量在碰撞到渺歌后,立刻感觉到一股真气反弹过来。
他也是练家子?青葙意外。
她再仔细一想也是,渺歌做为有资格耍大牌的当红男星,本来可以在动武的时候使用替身,却要亲自上阵,没有点真材实料怎会有这等魄力。
同样的,当渺歌与青葙一过招后,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异,他也没想到看上去像花拳绣腿的青葙竟然有这种力道,还好是他,换作一般人,未必可以承受。
于是有真功夫的两人,一边按照武术指导与导演的安排,表演着调情式的花拳绣腿,一边又在暗暗角力,试探彼此的真实功力。这样,一来二去,比划到最后就成了真实的打斗。
一开始渺歌用了一成的力道,青葙也跟着用上一成功力,接着渺歌加到了两成、三成……青葙也跟着加到了两成、三成……两人先在戏台中间你一掌我一掌,你一推我一拽。后来两人动作越来越快,出掌汇气,脚踏生风,从戏台中间对战得满场跑,再沿着朱漆柱一路往上窜,边飞边打。打斗变得愈来愈激烈,也愈来愈精彩……
一旁参演的众演员,以及拍摄的众工作人员不禁看呆了。
导演忘记了这是一场“调情为主、比武为辅”的男女初次邂逅戏,武术指导也忘记了他刚才指导一切以视觉效果为目的花拳绣腿是不是这样打的……
渺歌和青葙越打越入戏,越打越过瘾,仿佛自己真成了古代江湖中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的快意男女。只见半空中,两人斜着身子脚踩红漆柱,一边四腿相踢,一边飞身向上。青葙一脚踢向渺歌的腰间,渺歌斜身一侧避开,回以出其不意的左脚斜勾,青葙的一只右脚腕被他的左脚尖勾住,重心不稳。
眼看就要摔落在地,青葙娇喝一声,忽地在半空中斜斜的飞速旋转着身子,双脚猛地蹬向渺歌,渺歌当即再次飞身避开。青葙再用左脚对准渺歌小腿用力一横扫,又被他飞速躲开,而她的左脚用力过猛,一时收不回,扫在了朱漆柱上。
只见刹时如地动山摇,戏棚里硕大的朱漆木柱重重摇晃了下,“咔嚓——”鲜明的裂纹从中蔓延至柱身两端。
刹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又像刚才从梦中惊醒。
大家望向导演,导演望向武术指导,“这是你指导的?”
武术指导猛摇头。
又有人问导演,“这是导演安排的?”
导演也摇摇头。
所有人再一起望向刚才正打得欢,如今也像大梦初醒稳稳落在场中,用复杂的眼神互相凝望着对方的渺歌和青葙。
“这是怎么一回事?”导演气极败坏的看着被青葙踢坏的朱漆木柱,心中肉疼,又要损失一大笔经费。
“我、我好像没有指导你、你们刚才的招式吧?”武术指导有些心虚的说道,他刚才见识过两人的打斗,看出来两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不好意思,刚才用力有些过猛。损坏的柱子费用算我的。”渺歌缓缓扫视众人,淡淡的说道。
“是我弄坏的,还是我来出吧。”青葙忙在旁抢着说道。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她。
“你知道这个柱子多贵吗?”有工作人员在身后小声地提醒她。
青葙这才意识到这是娱乐圈,自己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替身演员,作为当红演员的渺歌收入是自己的N倍。
“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青葙干笑,心里在同情这根可怜的红漆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