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粉丝,骂人的话都不堪入耳。
还真有人拿过手机自顾自拍起来的。夏然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覃芯渔显然是有备而来,连水桶都准备好了。
“这次只是个警告,你再敢和我老公有任何来往,看我怎么整死你!”见周围人都跟着自己骂夏然,覃芯渔心里稍微舒坦了些,但仍旧不想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她,举手又要去扇她耳光。
夏然却扬手将她的手狠狠握住。那力道,以及她眼里的气势,都让覃芯渔硬生生吓到。
手,被夏然狠狠甩开。
她尽量不去在意周围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的指责,低头从容自若的在包里翻纸巾,边嘲弄的瞥一眼覃芯渔,“我真同情你。”
覃芯渔脸色一变,质问:“你同情我什么?”
夏然拿纸巾擦脸,眼眶已经发红,却不得不强制忍住。
像个倔强的女斗士,脸上挂着笑,“你就是个被不幸婚姻逼疯的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爱,所以才会在外面胡乱发疯。我不单单同情你,更同情娶了个疯女人的明轩。”
“你……”覃芯渔冷抽口气,“你敢这么说我!”
又是个被爱情刺激得近乎癫狂的人。
她咬牙,极不甘心,近乎疯狂的朝夏然扑过去。
夏然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底还是被她这样子吓到。加上,周围有更多看好戏的人在不断怂恿覃芯渔。
“揍她,这样女人就是要狠狠的揍!不然不知道厉害!”
“明明是先勾引人家老公在前,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在这样的怂恿下,覃芯渔更加发起狠来,已经一把揪住了夏然湿漉漉的头发。
夏然害怕,却倔强得不懂退缩。只得认命的闭上眼,等着痛袭来。神色,寒凉。
从小,她似乎就习惯这样的痛。
和颜以离争吵的时候,不管是被欺负还是欺负她,最后挨揍的一定是她。
即便后来长大了,颜以离是高高在上的巨星,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场记,故意挑刺为难,好像也变成了习以为常。
如今,又一个覃芯渔。
为什么,她的生活就如此糟糕?总是不断的充斥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她,到底惹到了谁?
胡思乱想,预料中的痛,却迟迟没有来。反倒是,被扯着的头发被松了开来。她整个人被一道臂弯,揽进温暖的怀里。
接下来,是覃芯渔的惨叫。
她被狠狠推倒在地。
继而……
“啊,我的手机!”先前拍摄视频的某个女孩大叫起来,手机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大闹,“那是我刚买的IPHONE4S!你……你赔我……”
到最后,被来人满身的杀气,硬生生吓住,连申诉权利都变得小心翼翼。
一叠钱,摔在她手里。她惊得张大嘴,再不言其他。
夏然红了眼眶,低着头盯着眼前的衬衫。
耳边是那道冷得像冰一样的声音警告狼狈的跌趴在地上的覃芯渔,“滚!再敢找夏夏的麻烦,我会让你们覃家和井家都混不下去!”
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仿佛铁锤砸在覃芯渔的心头,让她害怕。
却让夏然心安,也让她再无法伪装心里的惊慌,眼泪纵横。
是他……
易琛……
她的、易琛……
他没有走远。
他还在。
他在她最狼狈,最难过的时候,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将她牢牢护在臂弯里,让她不用承受更多的伤害……
“易琛……”她不住的喃喃着他的名字,整个人埋在他胸前,双臂颤抖着,情难自禁的环住他的腰。
那样用力,那样紧密,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嵌进他身体里。
即便,她现在狼狈得不堪入目;即便,她现在浑身湿透了,会黏湿他。
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颤抖着,只想在他怀里汲取更多的温暖,只有他,才能给自己的那种温暖,只有他,能让自己连同心都暖起来的那份温暖。
夏然的动作,让付易琛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秒,他吸了口气,已经收起双臂,将她用力回拥住。
带着淡淡胡茬的下颔,抵住她头顶。
“没事了,没事了……”他暗哑的喃喃着,轻声安慰她。嗓子像刀割一样疼,所以连同嗓音都很艰涩。
他打横将她抱起来,抿着唇一语不发。
夏然只将自己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不问,任他带自己离开。
周围的人还在指指点点,覃芯渔气红了眼,但,现在,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仿佛,一切恶毒的谩骂、误会,在他出现以后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都可以承受……
他抱着她,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她小心翼翼的放进副驾驶上。
关上车门,他边绕到副驾驶,一边脱身上的外套。拉开驾驶座的门时,边开暖气,边和她说:“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已经湿透了,再穿下去会感冒。”
夏然乖乖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几乎能拧出水来。
付易琛将暖气拧到最大,从后座上捞过干毛巾过来递到她手上,“先擦一擦脸,我带你回去处理。”
“嗯。”她这狼狈的样子,也不能回家。
思远回来了,见着她这样一定会被吓到。
她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肩上一暖,他的外套沉沉的覆在她肩头。
她垂下眼去,红了眼眶。
能感受到头顶他深沉复杂的视线。
她的心,轻轻颤栗。
他的目光,抽了回去。
车发动了。她抿唇扬起笑,侧目看向窗外。另一只空出的手,被他的大掌伸过来,一点一点扣进掌心。
心尖儿狠狠颤栗。她看到车窗上映出自己的脸红。唇角越扬越高。
这么多天以来,心底压抑着的想念和难受,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了。
往后,即使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但至少这一刻,他们还可以静静的牵手。这一刻,他们还清楚的了解对方的心意,他们,互相,深爱彼此……
胜过爱任何人。
………………
付易琛带夏然回家了。
夏然站在门外,仰头怔忡望着宅子里燃着的灯。曾经,她以为,她再也不可能踏进这儿一步了。
“先进去。”付易琛见她发呆,弯身牵住她的手。
她回神,下意识弯曲手指,和他的大掌交握在一起。
两个人一进门,管家就迎出来。见到夏然颇为惊奇。
“连小姐好久都没来了,还以为再不会来了呢。”见主人神色好了许多,管家也不由得心下欣然不少,笑着和他们说话。
最近付先生情绪低落到谷底,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他从不说自己的事,所以纵然离香和他都看在眼里,但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直到那天离香悄悄拿了几分娱乐报纸给管家看,管家才凭着那些八卦新闻,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
夏然和付易琛相视一笑,“我也以为我再也不会来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管家,给夏夏准备一套睡袍。”付易琛担心夏然冻着,边吩咐管家,边拉着她上楼。
他始终带着笑,走在前面。他的笑容极富感染力,夏然也笑着,被他牵进他的卧室。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夏然却没动,视线怔忡的盯着那张床。眸色,浮动了下,忽明忽灭,若有所思。
付易琛欣然的神色微敛。他抿了抿薄唇,才开口:“这张床,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睡过。”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夏然苦笑了下。现在,她居然还在在意这个。
是的!她可以忍着不问,却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
她扯了扯头发,有些窘迫的往洗手间里走,“我先去洗澡。”
望着她要落荒而逃的身影,付易琛只觉得心神一荡,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步跨过来,就拖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下一秒,被他摁在了身后的橱柜上。他的长臂,穿过她腰侧,撑在她身后。
付易琛俯首凝视着她,那眼神灼热得仿佛要着火了一般。
夏然只觉得口干舌燥,气息有些不稳。
本来浑身湿漉漉的有些冷,但现在却莫名的觉得浑身发热。她微微抬眼,瞅他一眼,“你……你要干嘛?”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张唇,气息几乎都喷在她脸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心,因为这句话而飞扬了下。抿了抿唇,她傻傻的问:“为什么?”
付易琛眯了眯眼,又靠近她一些。贪婪的闻着夏然散发出来的幽香,他暗哑的开口:“那一晚,你给我的记忆太深刻,我没办法忘记,也没办法再接受其他女人。”
他的气息,太过撩人。夏然只觉得自己好像要在他的笼罩下融化了一样。
她站不住脚了,只能依靠两手软软的揪住他的衬衫衣摆,轻声问:“那她怎么怀孕?你们怎么救孩子?”
她不想提这个沉重的话题的。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付易琛动了动长指,勾起贴在她颊边的湿发,收在掌心里。
他俯首望着她,眼里是一片迷茫,好似一个寻不到出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