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璀璨夺目,让人心生爱怜。
出来时日众多,这么多日的太阳就数今日最佳,也最让狄青羽心生喜爱,看来远在京城自己的父亲很是知道自己心意,特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这日子,派人特意来接自己回府,虽本有打算这些日与奶娘同坐马车一道回相府的,一是怕出来时日多了,让母亲惦记,二是远在京城的宰相父亲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训说挨骂,训说挨骂只是客套话,就连这次接人回府,他脑子里指不定在打什么歪注意。
人狄青羽说男儿游山玩水确实是件美差事,但没有美人作伴,再好的差事,狄青羽也不受。
挑了个好日子,坐上马车打算回相府的主仆两人,相隔相府的路途还甚是遥远,眼下才刚出了村子,就遭强盗拦路阻挡,若不是见胆小怕事的奶娘与自己同坐在身旁,为了不吓着她,要是换做前世的自己真怕抑制不住自己,说不定现在就会冲出去杀光他们。
奶娘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虽人憨厚笨笨了点,但在官府后宅浑水摸鱼爬滚了几年,渐渐深得正室夫人的抬爱,做上了管事,直到狄青羽出生才做了奶娘。
以前狄青羽还未出生之时,平时日子里都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奶娘,就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一样,不敢抛头露面生怕会被人拐跑了似得,出府的日子就更不用说了,甚是少之又少,即便逢年过节,母亲许了她假,她也不敢出去,只是躲在房间里缝缝补补的,最后还是心系奶娘的别府的管家忍不住心一横向奶娘提的亲,当时奶娘还犹犹豫豫,就连母亲都看不下去了,替奶娘一口答应了,真爽快!让人不禁拍手叫好称爽,不然以奶娘这样的诺诺弱弱的性子,真怕别府的管家会打一辈子光棍。
当然这些都是老一辈的下人对新来的公子们教导必用的金典老故事之一,至于原由是什么,狄青羽也不知道,因为这故事还是狄青羽偷偷从这些爱说闲话的老一辈嘴里侧耳旁听来的。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狄青羽也是女人,所以这是她的天性,并且没有之一。
想起自己前世是乌伊部落统领之女,性子豪放,喝酒吃肉,无酒不欢,无肉不欢,赛马追逐,比拼射箭,样样精通,哪样拿出来显摆不都是自己佳绩,就连部落里的男子都对自己更是自愧不如,若不是……再想想今生过得这般样子真是好生憋屈无奈,真想大展手脚,好好发泄一下。真是气煞我也!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安静了下来,脚步声真在向马车方向靠近。
奶娘的柔声细语安慰语在狄青羽耳边回荡,看她两手挡在自己面前,就像护犊子一样把自己护在身后,让狄青羽看得心里好生感动。
明明她自己都害怕的要死,却始终如一护着自己。
“奶娘……”
奶娘回头一笑,道,“公子莫怕,奶娘护你!”其实她自己心里都害怕的打颤了,但想想狄青羽还在后头,自己就必须壮着胆子,死撑着,心里只好安慰着自己,外头有丞相府的侍卫撑着呢,侍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对付几个小强盗几乎不在话下。嗯,我要相信侍卫!
狄青羽听到奶娘这话面前恍惚而过零碎画面,儿时贪玩遭父亲毒打,不仅母亲护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父亲,让自己面前这皮肉之苦,奶娘更是自愿替自己领受了余下来的罚,事后还故作无事对自己痴笑,只道一句,莫怕,奶娘护你。
狄青羽抿嘴,道,“儿时,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这次该换我了。”
奶娘见狄青羽站起身来往外走整个人都蒙了,急忙拉住她,焦急的问,“公子,你这是去哪?打算去做什么?”
狄青羽不傻,要是告诉自己告诉她自己的目的,她还会让自己去做?肯定不会。
“奶娘且在这等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本公子我出去与外头那些人谈谈,去去就回。你只管放心。”
“……”
狄青羽的话语像是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奶娘慢慢镇定下来,并且鬼神差错的就点了点头。
奶娘做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已经几十年了,女人们的府门宅斗见过的和耍过的手段不在话下,单凭狄青羽这三言两语自己必然不会让她骗去,她自己心下知道,如今现下外头的打斗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是宰相府的侍卫生还是敌方死,看着狄青羽坚定不移的眼神,自己能做的定是相信她了。
外面的打斗声停了下来,必然是有一方倒地死亡。狄青羽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手扫开马车遮布帘子,二话不说,跳下马车,看着面前的十多个蒙头大汉,马车旁边躺遍了丞相府侍卫的尸体,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就还站着举刀指着强盗的两个侍卫。
狄青羽心下暗讽,还说什么丞相府的侍卫个个高手,高手连一个小小的强盗团都打不过,真是的,还要你们何用!狄青羽最后气不过踢了一脚旁边离自己最近的侍卫的身体。
一个侍卫对狄青羽突然下车感到困惑,问出了声,“公子出来作甚?然下就剩下我们二人了,公子的性命就让我们二人来保护。”
旁边的另一个侍卫附和道,“是的,公子你快回马车上待着吧,这血腥的画面还是少看为妙。”
狄青羽扫了他们一唱一和的二人,冷哼,要是在车上待着安分守己,再久些,指不定现在都身首分离了,见二人和强盗头子时不时的眼神交流,狄青羽心下早已明了,无奈扶额叹息,丞相府怎么会出这等人才来为自己保驾护航,这是在看低我吗?
真是可惜了这好好的日子……狄青羽心下惋惜今天这好日子,竟然让这帮强盗土匪流氓给糟践了,一边开口询问那些强盗道,“简单直白了明了,你们是要财?还是要人?”
为首的强盗头子面色凶神恶煞,见一公子哥从突然马车上下来,见着了自己的强盗团也神色自若,说话的语气坚硬,吞咽了口水,这完全与主家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这次刺杀的只是个手无寸铁诺诺弱弱的公子哥吗?莫非他是装的?知道自己死期快到了,故作镇定自若,让敌人感到困惑,从而撤退?自己干着这行活已经是老手了,单凭他这些雕虫小技,自己见多了,而且自己干这行,向来讲信誉,单接下来就必须给主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怪他自己好惹不惹,惹到了上头人,那就别怪他年纪轻轻的性命栽倒自己手上。
强盗头子壮足了胆,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抬手大刀直指狄青羽,分贝提高了一声,扬言道,“钱财,我们都收!”
狄青羽负手在背,冷冷的道,“钱我有,人,我也有,钱我可给你,但,人你要哪个?”
“钱我们收,但!命我们也要收!拿命来!”强盗头子举刀直冲,却被狄青羽一声叫停了。
狄青羽心下已经猜测到几分了,镇静自若,心平气和的问,“等等!最后死也死个明白,告诉我,你的上头是谁?”
“告诉你,我就是傻子!拿命来!”
见强盗头子提刀冲向狄青羽,侍卫没有动,看狄青羽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早已疑惑了许久,现下敌人都要取他性命为何还是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莫非公子他在打什么主意?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主意可打?打了也是白打。现下公子被强盗头子死了就可回去交差了。
见强盗头子冲过来,狄青羽不甘示弱,弯腰拣起地上的大刀,回敬对方,两人交锋,周围刀光剑影,刀起刀落,干净利落,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打斗持续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结果就连侍卫都看呆了,强盗头子直直倒地,手腕,脚筋却被割卸了,身上全是刀子口,刀刀都中要害,相反狄青羽却一身白净衣服,衣角边只是沾了几点鲜血,依旧是那副镇静的神情,仿佛这都是不是他的所作所为,血色衬托下只会让他嗜血性子更加突出了点。
侍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狄青羽的杀人手法让人畏惧,自己当了侍卫已经十多年了,杀过的人并不少,但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他还是头回见。
强盗头子用余下的口气,对他的强盗团吩咐道,“给老子上!莫让他人在自家的名字上抹黑蒙羞。”说完便歪头断气了。
老大一声令下,强盗团伙纷纷嚷嚷提刀上前,“杀!为老大报仇。”
狄青羽嘴里哼哼以前在部落里听那些公子们说唱跳的乐曲,享受着面前的美好时光,一曲奏完,曲终人死,四处尸横满地。
侍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惊呼询问狄青羽,“你!究竟是谁?”
狄青羽扔掉沾血因杀人太多便是有瑕疵钝化的刀,再次弯腰换了把锋利的刀,面对侍卫的提问,自己并不打算回答他。抬手对着侍卫一挥,侍卫刀面光滑,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手捂脖子,鲜血沾手,直直倒地。还用一个侍卫见状转身就跑,狄青羽并没有追上去。
看他远去,狄青羽抿嘴浅笑,因为她需要一个通风报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