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猛气的头昏脑涨,想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如今不明不白惨死,还以一种极尽羞辱的方式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叶猛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一颤一颤的发疼,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挖出来一块,然后用一些锋利的草芥填补,只要一动就是刻骨铭心的痛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叶猛没有落泪,哀莫大于心死,像他这样的更不能哭,他一落泪就代表叶家已经完了,可以任人欺负,就算是他叶猛的亲妹妹也可以被人任意欺侮,就连尸体都不放过。
“扣扣扣。”敲门声传来,叶猛端坐在椅子上,嘴唇抿的紧紧地,眼神赤红,就好像刚从修罗地狱中浴血奋战回来的恶鬼,表情狰狞,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进!”像洪钟一般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入到门外人的耳朵里,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噤,生怕下一秒,惹怒了这个正处在气头上的阎王,自己的小命不保。
来人是妹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只见平日里最是娇艳美丽的小丫鬟此刻也是一身素白,眼睛一看就是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样子已经红肿不堪,脸色极差,摇摇欲坠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的睡过去。
“何事。”看到妹妹身边曾经最受宠的丫鬟,饶是心硬如叶猛,此刻也有点受不住,那些曾经的记忆就好像走马灯一样从自己的眼前闪过,虽然因为在妹妹少时就四处征战,与妹妹聚少离多,但是这并没减少妹妹与自己之间的感情,每次回家,自己都要到处找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带给妹妹,想到妹妹以前的开心的笑靥,叶猛如鲠在怀,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斯人已去,小丫鬟径直跪在叶猛面前,不停地给叶猛磕头,直到地面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色也没有停止,想到他曾经在心瑶身边伺候了那么久,叶猛也有些不忍心,把小丫鬟从地上馋了起来,说:“你有何事尽管说,心瑶已经不在了,我定不会苛待了你。”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起,说:“奴婢没有也不敢有其他的要求,只盼将军能看在与小姐昔日的兄妹情,找出杀害小姐的凶手,帮小姐报仇,奴婢人微言轻,但是如果将军能够帮忙,奴婢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将军的。”
叶猛深深叹了口气,说:“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这些事,只是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头绪,我自小就与心瑶感情深厚,如今心瑶惨死,我心比谁都痛,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出了这件事,就算倾尽我所有我也会亲手将他抽筋扒骨,把他对心瑶做过的事让他自己重新感受一遍。”叶猛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完叶猛的话,小丫鬟的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冲着叶猛说:“小姐素日待奴婢不薄,今日既已经得到将军的承诺,那奴婢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奴婢会在地府照顾好小姐的。”小丫鬟说完这些话,不待叶猛有什么反应,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鲜红的血液从柱子上缓缓流下,小丫鬟的眼睛没有闭上,瞪大的双眼好像在鞭挞着害死心瑶的人的良心,叶猛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虽然平日里自己杀人无数,但是如今看到这个小丫头的忠心,说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是假的,如今最好的结局就是他手刃害死心瑶的人。
叶猛狠狠地一拳砸到柱子上,此刻什么也不想去考虑了,就算自己只是一个臣子又怎样,就算自己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又能怎样,自己的妹妹被人害死自己都没办法帮他报仇,就算自己的地位再高,权利再多又有什么用。
想通了的叶猛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既然进宫不能带兵器,那他就带一根棍棒,总不能带着一根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棍棒都要直接被人处死吧。
叶猛向来都是那种只要想好了就去做的人,不加思考的叶猛还未冲到门口,就被母亲带来的侍卫拦住,叶猛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颤颤巍巍往这里走来的老母亲一眼。
叶母泪眼朦胧地往这里慢慢走过来,叶猛往前走了一步,说:“母亲,你为何要拦住我,妹妹惨死,我这个做哥哥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给妹妹报仇,你不必劝我,我不能让妹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要让他们偿命。”
叶母叹了口气,说:“你自小做事就一意孤行,谁都拿不定你的注意,你既然要去给你妹妹报仇,我自不会拦你,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不考虑结局,就这么莽莽撞撞的去吗,我今日不会拦你,但是只希望你能好好想一下,权衡一下利弊,瑶瑶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
母亲带着哭音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但是叶猛转过头,看着母亲说:“是儿子不孝,但是母亲,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心瑶惨死在我面前,他还那么小,还没有嫁人,就被那人狠心杀害,就算我此行没有归路,那有如何,我做事只求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何况我为他做了那么多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能心狠至此,一点情谊都不留。”
说完,叶猛就冲着叶母的方向,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叶母泪眼朦胧间还想说些什么,大那是终究没有开口,只是说:“你既然想做,就不要想后果了,去吧,别让自己后悔。”说完,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叶猛的背影,泪流满面。
叶猛提着一根棍棒,满身肃杀之气,往皇宫里大步走去,原先预想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只走到门口,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忽然涌出一大堆穿戴整齐的禁卫军,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叶猛看着眼前的场面,只觉得气上心头,心肺都要被气炸,自己曾经也不是没有提着棍棒进去过,偏偏这次被拦住,而且还是声势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闯进皇宫吗,叶猛怒瞪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些禁卫军。
叶猛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怎是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卫军能够比的只不过是一个眼神,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就已经能让他们吓得后退几步了。
被叶猛盯着的人背后总觉得有凉气阵阵,毕竟叶猛在他们之间给起的外号是活阎王啊!被阎王顶住,感觉能好吗,但是上面的人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着头皮跟叶猛对峙着,但是人家是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啊。
眼看着禁卫军拿着武器的手都有点颤抖了,叶猛深吸一口气,大声说:“你们为何要拦我,我叶某一未犯法,二未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进去,几位为何拦住我。”
为首的禁军互相看了几眼,只是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并没有说一句话,叶猛紧紧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也没有在说过话,提了提手中的棍棒,用眼睛一扫周围的情况,心里不禁一凉,今日怕是整个禁卫精英都被调到了这里,呵,为了弄到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吗。
叶猛扭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怪不得能坐上那个位子,果然心思缜密,在这个地方卑微个水泄不通,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去,不得不说,他这步棋下的很好。
领头的几个禁军看叶猛再无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的样子连忙冲着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手势,几人领会到其中意思瞬间扑向叶猛,虽然叶猛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但是禁卫军也不是养来吃素的,几人也都是个中翘楚,也许单拎出来是打不过叶猛,但是几个人一起上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叶猛见状一个闪躲就要躲开,但是身旁早已围了一圈禁卫军,双拳难敌四手,叶猛虽然奋力抵抗但是禁卫军凭着人海攻势,在短时间内就把叶猛拿下,用绳子绑了起来。
叶猛被绑着手坐在地上,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当时世人只道有叶猛,便安定,当年班师回朝的时候,路上夹道欢迎的老百姓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很多娇滴滴的小姑娘不顾男女大防偷偷往他身上抛掷绣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曾经的大将军现如今胞妹被害却无处报仇,反而被人绑起来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地上。
叶猛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就算被绑他也不能这么没有风范,就在叶猛站在原地一脸怒容的时候,慕容修洛从阴影处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阳光不偏不倚刚刚好打在他的身上就像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可是,只有叶猛知道他是多么的冷酷残忍。
周边的禁卫军齐齐跪下,万岁的声音响彻天地,唯有叶猛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慕容修洛,神志近乎癫狂,慕容修洛不紧不慢地如同宇宙洪荒初始的神,带着怜悯,慢慢走向他眼中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