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本是晴朗,晴空万里。却不知为何突然下起了小雨。乌云遮掩,压顶,朦胧细作。
雨下得很突然,让不少的百姓在街边外摆摊,企图希望一天下来能有一点收入养家糊口,却因天气的原因,生意还没做几单便要草草的收摊儿了。
一天下来本就因钱没赚几分就要收摊回家,都怪这天气,不少人也因这怪天气扰了心情。
清晨,本是一天忙碌的开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打破了宁静。
狄青羽站在门外,坐在椅子上望着这外头的蒙蒙细雨,清风微微吹过,掀起了狄青羽袍子衣角,反折拍打在他身上。
狄青羽回忆想起这些日所发生的事情,一系列的事情都由于发展的太过突然,来不及让反应过来,即便是自己本人,现在一时还没有来得及缓过来。
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的。只不过是按照那个幕后人的心中所想所逐渐进行的。看似如此,若真是这样,想必那个幕后人一定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这一切都是狄青羽的一人猜测,却未曾落实以及确定这里头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事情的背后有那个幕后人。
至于那个幕后人是谁?往往是这件事中最大的受益者。
单凭想像,便能得知那个幕后人是个怎样的人?沈黎的春游离奇失踪,沈离的淹水案件,淹水死去,沈宁的道出往年的旧事,现如今又再加上荣王慕容修文在这件案子中掺和一脚。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化了起来,本是真相快要毕露显出原型的时候,却因他们徒然参上一脚,扰了自己心智,同时推翻了自己的先前对案件的疑惑。
本有对案子的清晰概念,几日调查下来,无一例外全被推翻,而自己依旧还是众人眼中的最大嫌疑人。
从沈宁口中得知,沈离出生之后,因双生子的传言,导致从开始就一直在居住乡下外,本是乡下居住的他沈离,如今却又巧合的淹死在河中,可是普天之下,河水众多为何偏偏好巧不巧的淹在了他们皇家书院春游的地方。
况且自己与从小与沈离无任何交集,与自己结下梁子的人是沈黎本人,为何死在河边的又是沈离?
仅过于两人是因为双生子,容貌身材都过于相似的原因吗?
让本是想害沈黎的人却害成了沈离吗?那日与一同守夜的要是沈离的话,那沈黎那时又在何处?若那时是沈黎本人与自己一同守夜,那他是知道了沈离这个孪生兄弟的存在?并且将他从乡下带至春游此处?
不可能。很快这个大胆的猜疑就让狄青羽给推翻了。
沈黎要是有异常单独行动的话,身为好友的墨清书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见墨清书当日神情,却不像是事前知道此事的人一样。
想必他们兄弟二人早已知道了除了自己还是个双生子的存在,因此他们互换身份,却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时候让他们二人调换了身份呢?或许这其中的一切有那个失踪了的沈黎才能告诉大家……
狄青羽皱着眉头,两眼紧闭,不愿意继续往下想,越想越觉得烦心,越想越觉得脑袋瓜子生疼的厉害,反而两手抚上两侧太阳穴轻轻的绕圈,试图缓解压力。
自己现在需要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精力去捋清楚事情的前后经过,最主要的还是洗刷掉自己身上与这件事的嫌疑以及冤屈,这些才是正事。
丧子之痛,沈宁痛彻心扉。手心手背都是肉,双生子一个淹水致死,一个下落不明。
沈宁人坐在屋里,面前摆着一个书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用磨好上好的黑墨,拿毛笔熏沾,毛笔笔尖沾上点黑墨,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空白干净的纸张。
一时间,沈宁不知道怎么下笔才好。
不知道该如何用几张白纸来表述自己想与夫人表达的文字意思。
沈宁早在先前出府之前,就曾答应过自己的夫人,到了春游那地眼见为实,并且以文笔纸墨的形式向她表述。
听沈宁话里的意思,脑海里浮现出联想到自己儿子的模样,夫人的泪水就止不住,扑倒沈宁身上直哭不停。
知府的马车早在沈府等候已久,沈宁轻轻的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背,试图缓解夫人的情绪,确实,夫人的渐渐止住了哭声,脱离了沈宁的怀抱。
夫人恢复了以往的情绪,所出的第一句,竟是,“无论如何,都将事情用书信告知于我。”
沈宁应声说好,随后出了府外,坐上了早已在沈府前等候的知府家马车,人齐,马夫一条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踏至着四条腿跑向春游踏青的地方行驶。
知府和沈宁见面后,两人都是官僚,平时二人的交道也是泛泛之交,见了面顶多就互相寒蝉了几句,像普通朋友一下关心的问了一下家里的具体情况,知府还询问了关于沈黎的事情,面对沈宁的心不在焉,说话也是有一腔每一腔的搭着。
知府觉得自己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两言三语说了几句,便识相的闭上了嘴。两人之后一路上就都没有再说过话了。
思寻了很久,沈宁才缓缓落笔,亲启二字在白纸开头写上这二字。
雨停了,耳边能听见,屋檐上应被天下雨留下来的残留的水堆积在上面,堆积的水太多了,直直掉落地上,与地板上残留的水面,发出‘滴答,滴答’,细细聆听,能让人使其沉醉在其中。
一会儿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都被沈宁用书信的方式,将其在一封信呈现了出来,沈宁吩咐小厮,将自己写好的书信送往沈府,并且将它交于到夫人手里,小厮领命下去。
沈府。
雨的退却,迎来的并不是晴空万里,而是乌云密布,仿佛在等候时机,看起来似乎还有一场雨正在等待着。
夫人午时正在用食的时候,经过几日的调养,肤色没有了先前那种苍白,现在也肯进食了,这其中最大的功劳无非是沈宁。
沈宁抓住自己夫人的软助,那就是儿子沈黎,用沈黎去诱惑夫人,只要与沈黎挂钩的东西,夫人都毫不犹豫的去做,即便对方要了她这条性命,能换来沈黎的平安,她也愿意将命送给对方。
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什么都肯做,这是女人的天性或者用母爱来形容更为妥当一些。
“夫人。老爷让我捎封书信给你,并且让我务必交到你手上。”
面对小厮的突然闯入,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夫人一时受宠若惊,沈宁的信,莫非是……
夫人从小厮手中接过书信,刚要拆开,手一顿,犹豫了,她不敢去拆开这份沈宁寄来的书信,万一里面净写着不好的事情呢?
最后好奇心促使着夫人拆开书信,打开一看,这些时日本是悬在嗓子里的一颗心在见到书信的时候落肚了,掩面哭泣。
太好了,沈黎没死,自己的黎儿没死。只是失踪了,那个淹水死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与沈黎有着相似的容貌,却不是沈黎,也确认了不是沈黎。
夫人觉得只要人活着,普天之下,就不怕找不出来。
沈宁对夫人有所隐瞒了,他不敢将淹死的是双生子沈离事情告诉夫人,这样无非对她的打击更大,本就对农村生活的沈离感到愧疚,即便她不说,自己也知道,夫人平时没少往那家人送东西,这件事对她来说,过于残忍了些。
大厅。
三人入座,为首的自然是身份尊贵无比的荣王,慕容修文。
听到慕容修文的话,知府没少在屋子里负手在背,徘徊来回游走,面对慕容修文所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怎么敢轻易抓人,只是嫌疑,嫌疑只是指众人的怀疑猜测,并无证据。
狄青羽的传闻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好似不得墨连城的宠爱,就被墨连城送往乡村居住,且对外人称呼,狄青羽身子骨弱不合适在这喧哗的城里待着,得送往乡村静心修养,因此狄青羽从小就被墨连城住往乡村。
许多官僚深知墨连城是什么样的人,面对着他这样做的表面说辞,只是讪讪一笑而过并无多言,这是丞相家自己家里的事,自己又何必管这么多呢?
故此,狄青羽只不过是近些年才从被丞相墨连城接了回来。
在场听到慕容修文话的还有沈宁。
他想的与知府并无相差,墨连城作为我朝丞相多年,什么手段铁腕没见过,即便这个嫡子再怎么不得宠都好,那也是亲儿子,况且还是嫡生的。
万一借着此事与他们二人发难了怎么办?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府和沈宁除了忍气吞声,也只有忍气吞声。
慕容修文只是淡淡的抿了口茶,并无做多回答,方法就交给他们了,至于会不会用,怎么用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知府与沈宁互相传递眼神,最后还是知府硬着头皮,十分为难的样子,道。
“启禀荣王。这狄青羽可是墨连城的公子,按照您所言,就这样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凭嫌疑就关起来的话。墨连城万一对我们发难,那也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