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边堆积的雪开始融化,混着泥土尘埃的雪水在舒安的脚下,凉意仿佛透过她的血肉直达心脏。
对面咖啡馆外的角落里似乎正上演着一幕童话短话剧,总是聚集灯光的王子名叫厉景言,而漂亮娇弱的公主不正是凌珊么。厉景言背靠着墙,双手抚在凌珊的腰上,他们在接吻。
舒安的鼻子开始发酸,她慌乱地转身疾步走开,路上留下一行薄薄的脚印。
厉景言坐在咖啡馆里望着窗外,而服务员不知换了多少杯冷掉的咖啡。厉景言手里把玩着手机,他怎么也打不通舒安的电话。
厉景言有些坐不住了,他走了出去,去找舒安。厉景言来到舒安家门口,敲门。并没有回应。“我知道你在家,舒安,你为什么不来见我,我们不是约好了么?还是你生病了,舒安,开门,让我进去。”厉景言在门外说道,“舒安,开门,我好想你。”
在厉景言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爸。”厉景言背对着门,在电话里说道。“景言,公司晚上会举办一场舞会,你得来,无论如何。”那头分厉父严肃地说道。
而不知什么时候,舒安竟然开了门,赤脚站在地面上,隔着几节台阶,她红着眼睛问他:“我还是爱你,即使你亲吻了凌珊,你呢,为什么总是伤害我,就因为我对你的爱?”
厉景言突然醒来,从睡梦中。他梦见的是他和舒安的过去,彼此都还青春年少的时候,那一次凌珊吻了他,他想猛地推开,又顾虑到凌珊的身体……舒安当时是第一次与他闹别扭,她会为他难过,为他哭泣,还会质问自己说为什么用她对他的爱来伤害她。
而如今她说她不在乎,的确她好像已经不在乎这个名叫厉景言的人了。厉景言想,他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呢,舒安不在乎自己就意味着她不会总是被自己无意的伤害了,意味着她不会再流眼泪了,这是好事,没有谁愿意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流泪。
可是他又觉得好难过,舒安的心里不再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舒安的身边站的男人不会是他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拳头大的心脏忽然抽紧,他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不禁苦笑着想:舒安,我不会放弃你。
舒安在公司里正忙着工作,舒清一个电话打来打断了她。“舒安,你下班来我家一趟,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电话那头的舒清说道。
“什么事啊哥?”舒安一边看着设计图纸一边说:“我这边有点忙,还想加会班呢。”“舒安,注意身体,不要总是工作,舒涵需要你。”舒清有些无奈地劝道,但舒安依旧听出了舒清关心她的好意,舒安知道自己有个好哥哥。“好吧,哥,下班了我过去。”舒安笑着说。
舒清家。“厉景言,我给你这个机会好好的和我妹妹谈一谈,不是因为别的,舒安,她曾经那么爱你……”舒清逼近厉景言,接着道:“我希望她幸福,不留遗憾的。”
舒清看着厉景言,狠狠地扯起厉景言的衣领,警告道:“厉景言,不要再让她伤心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这张俊俏的脸还能像现在这么好看。”舒清一把松开了厉景言的衣领,后退几步,坐回了柔软的沙发里。
厉景言面无表情地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道:“我也希望她幸福,她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每次看到她笑我就开心,看到她哭我就心疼,我爱她远胜过你,舒清。”厉景言深邃的眼眸在提到舒安的时候总是温柔如水。
舒清没想到厉景言有种眼神,意外之余也替妹妹感到一丝欣慰,不过他们两个刚刚似乎有些不愉快,于是舒清道:“怎么,我们这是在比最爱她的人是谁么?”厉景言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门铃响了。
是舒安,厉景言心慌起来,这种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他前所未有,比起他第一次站在公司众多董事前面,接受他们的质疑和展示自己的能力时候更加的紧张,更加的兴奋和期待。
“哥,你找我……”舒安看到了厉景言,她不解的看向舒清,“为什么,哥?”“你们需要谈一谈。”舒清道。“没有什么可谈的。”舒安冷冷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谈一谈又何妨,还是怕他能轻易改变你的决定?”舒清道:“如果你觉得他不能,那就坐下来,证明你不在乎他。”
舒安看了一眼厉景言,在对面坐了下来。“你们聊,我有事出去一下。”舒清即刻撤离。
“舒安,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一直爱的人也是你,我不是要用这些话来束缚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这个事实。还有报纸的事情是个误会……”“厉景言,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一些与我毫无瓜葛的事情。”舒安打断了他的话,舒安听了太多解释,已经有些麻木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这些破事与你无关,可是我呢,我也与你无关么,舒安。”厉景言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颤抖,舒安抬头看去,发现厉景言低着头,曾经她依偎过的那宽大的双肩此刻看起来有些,有些……
舒安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她何时见过堂堂的厉式总裁这般无助的孩子一样的模样,以前那个叱咤于商业,令各大公司畏惧又敬佩的厉景言因为她而变得这般脆弱么?
厉景言静默片刻,抬头时只听到舒安如湖面般平静的话语:“无关。”,不起一丝波澜。厉景言眉头皱在一起,有些难以置信和难以接受,心痛的不像话,仿佛都搅在了一起,但想了想,自己伤害了她那么多次,她就是这样痛了那么多次么?厉景言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厉景言长舒一口气,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回到从前,回到从前那样,你在我怀里笑,笑的那么甜那么美……我要怎么做,舒安,你告诉我,好不好?”
“厉景言,我们没有可能了,我已经给不了你以前的舒安了,以前的舒安已经不在了,她被你亲手毁掉了,那个爱你在乎你的舒安不会回来了,就像已经死掉的人,不会再活过来的,你懂了吗厉景言。”舒安胸口有些发闷。
“不要,舒安,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厉景言听见舒安的话简直要疯了。“你别做梦了,不可能,时间不会倒流,所以我们会不去,呵,对了,倒不如你直接去做梦吧,在梦里或许还有可能不是么?”舒安站起身,不想再聊下去,她不顾厉景言注视着她的目光,上了楼。
厉景言面色变得苍白,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他昔日凌厉的眼睛没了神,没有焦点的望着屋子的四周,不知呆愣了多久,厉景言的眼睛终于有了注视的焦点——舒涵的一张相片。
厉景言笑了笑,他的儿子舒涵,或许是舒安想切也无法割舍的与自己的相连的纽带。
厉景言离开了舒清的家,打电话给慕一:“慕一,跟我去买些小孩子爱玩的玩具,什么,工作先交给别人做,立刻赶过来。”“是。”慕一答应道。公司里正忙碌的慕一无奈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叹了一口气,是啊,对厉景言厉董来说,有什么比追他的心爱的女人重要呢。
“爸爸!”舒涵一下子扑进厉景言的怀里,“我好想你,爸爸。”厉景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儿子,爸爸带你去玩儿,还给你带了礼物。”厉景言把儿子高高举起,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舒涵则笑弯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和舒安笑的时候如出一辙。厉景言勾起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爸爸,你笑什么?”厉景言把儿子抱进车里,弯腰给他系上安全带,轻快道:“爸爸很想你,见到你很开心。”舒涵甜甜的笑了。
厉景言握着方向盘,正驶向这个城市最大的游乐场。
“舒涵乖,爸爸问你,你有没有和妈妈来过这里玩?”
“没有呢。”舒涵的用他嗲嗲的小奶音道。
“那你以后想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来这里玩?”
“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右边牵着爸爸的手,左边牵着妈妈的手那样吗?”舒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里闪着光。
“嗯。”厉景言看着儿子,心里的内疚忽地涌上来。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应尽的责任。
“那当然想了!”舒涵几乎要蹦起来。
厉景言一把抱起儿子,带着慕寒想游乐场中心走去。
在熙攘的人群中,在充满欢声和笑语的乐园里,厉景言走在人群里,看着别人的一家三口的和谐画面,他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给舒涵一个幸福的家庭,给舒安一个温暖的归处
在嘈杂的说话声中,一句这样的对话也参杂其中:
“那以后在妈妈面前你知道怎么说了吗?”厉景言循循善诱道。
“嗯!寒寒知道!”舒涵拉着厉景言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