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往下,皮肤灰白,除了脸上因为缺氧而范紫的症状,身体上似乎并无其他明显伤痕。
江羡叹了口气,“秦夫人脖子上的勒痕明显,身体上并无其他异样,不过我不是专业的仵作,可能看的并不仔细,不过大致就是这样了,若是想要准确的资料,可能还需要个仵作。”
秦逸云有些崩溃的蹲下身,倏地抬起头对着江羡嚷道,“你怎么就能没有结果呢?那你这一副模样做给谁看的?你的小情人吗?再说这寺庙里我上哪里去找仵作,就算找到了价钱你出吗?你出得起吗!”
楚琳也有点恼火,“阿羡帮你是他心肠好,阿羡不帮你也是理所应当!你别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羡看着像是母鸡护崽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琳,心里一暖,“我没事,”转而对着秦逸云道,“秦老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某再多思索些时日,应该会有一些别的想法,当然海棠和芍药你们想起了什么也记得说下。”
“对对对!人多力量大嘛!”看着忽然调皮插进来的楚琳,江羡无奈笑笑,她就是开心果啊。可是这回的效果似乎就没有上次好了,众人脸上也扯不开笑容,楚琳的假笑挂了半天也终于挂不下去了,默默缩在江羡怀里。
“没有线索……”江羡还是一脸冷酷,仿佛这个结果丝毫没有出乎意料。
也是,毕竟人没有幻想就不会感觉到现实的残酷,就比如当初查看秦夫人尸体的时候,估计所有人都在侥幸的想,只要把秦夫人弄下来,让他看一看,看出秦夫人死亡的原因,紧接着很顺利或者曲折得找到真凶,所以当初气氛可以很容易的被楚琳调解……
可是事实怎么会如此简单的浮出水面?想着想着就当真了,接着就发现事实不太一样,他们没有找到真相,更别说凶手了,连线索都断了的样子,一时之间的落差,他们就会对于那个未知的凶手带了更巨大的恐惧,这种情况也就很正常了。
毕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若是你知道这个人就是凶手,那么很简单,你可以防备着他,可以直接把他送官,就算他武力再高众人合力也是可以制服的,但偏偏现在连是谁都不知道,防备之心不会衍生出猜忌,但是怀疑却会。
现在的死亡的恐惧还没有到达顶底,当人的负面情绪到了一个值时,就会互相传染,紧接着为了自己保命,就会做出各种各样疯狂的举动……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会保护好琳儿的,江羡看看怀里像是小兔子一样的楚琳,即使如此凝重的环境下,依旧柔和了脸色。“会有线索的。”
这时方丈也过来了,看了看地上的秦夫人,闭上眼睛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紧接着就响起一阵婴孩啼哭声,可也就一声而已,好像是众人的错觉。气氛更为凝滞了,似乎比刚得知秦夫人死亡的时候还要压抑,空气都像是褪色的墨,泛着淡淡的灰,透露着一种让人绝望地疯狂。
气氛凝重,空气里弥漫着不好闻的气味,血腥,苦涩,令人作呕。两个小丫鬟依旧惊魂未定,紧紧的抱在一起,交织的双手不住颤抖,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夫人,现在突然死在面前,还是这种惨状,换成谁也很难接受。
秦逸云立在茅房门前,正对秦夫人的尸体,眼神呆滞。秦夫人的死容凄惨狰狞,夜晚时分,颇有些渗人,楚琳看了看彻底被吓傻的小和尚,又看了看发呆的秦逸云,叹了口气,纵然秦夫人生前狐媚,为人不正,可如今,谁又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呢。
缓缓走到江羡面前,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楚琳眼里含了某种疑惑,自他们齐心协力把江夫人的尸体弄下来后,这人就一直没说话,楚琳很想问问他有发现什么疑点没有。
江羡感觉到楚琳眼神中的询问,沉着脸摇了摇头,楚琳安慰的捏了捏他宽厚的手掌,凑近他身边,“别急,总会有线索的。”
江羡冲她笑了笑,茅房里的味道实在有些难闻,他皱着眉,视线投放在秦夫人的脸上,昏黄的灯光下,秦夫人表情痛苦,像是生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江羡又瞥了瞥秦夫人未着寸缕的下身,眼神若有所思。
楚琳走到秦夫人跟前,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秦夫人生前爱美,更是极爱招摇,身上总爱带着贵重的珠宝首饰,楚琳还记得,今天就在秦夫人在竹林勾引江羡时,她手上的翡翠镯子还戴在手上,可此时,楚琳拨开秦夫人宽大的衣袖,果然,翡翠镯子不见了。
楚琳又伸手翻了翻秦夫人的衣领,金项链也不翼而飞,楚琳暗暗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众人,眼神肯定,“秦夫人身上的贵重首饰全都不见了,应该是行凶的人将秦夫人杀害后拿走的。”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看向楚琳,江羡走过去,检查秦夫人的脖颈和手腕处,果然,贵重的项链和手镯被人拿走。
方丈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嘴里念着,“善哉善哉。”
秦逸云眼神痛苦的看向楚琳,“你……什么意思。”
楚琳看向他,语气镇定平稳,“行凶的人是冲着秦夫人身上的财物来的,他将秦夫人杀害后,又堂而皇之的将她吊在房梁上,说明此人不仅嗜财,而且性格十分凶残。”
说到这里,楚琳下意识的去看江羡,后者眼神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她的推测,江羡并没有什么反应。楚琳又重新看回秦逸云,“秦大哥不防回头想一想,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你们附近吗,尤其是男性。”
秦逸云听完楚琳的话,连忙仔细的回想,可依旧无果,他们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可并未露财,招人惦记,有可能,可是,这可疑的人,秦逸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
气氛沉重,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来,楚琳闻不惯,走到江羡身边,此时,只有他身上的气味才让楚琳觉得舒服些。
江羡将她虚搂入怀保护的姿态,此时他终于出声,“楚琳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个推测。”话声刚落,窝在他怀里的楚琳蹭的抬头看他,低头对上她的眼神,江羡微微一笑。
他的话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就连被吓傻的两个小丫鬟,以及大小和尚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他搂着楚琳走到门口通风处,然后看向众人定定开口,“凶手杀害秦夫人,如果只是为了秦夫人身上的财物,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秦夫人吊死在房梁上。”
“刚才楚琳所说,凶手是个极凶残的人,对于秦夫人,我不做评价,秦老爷是个商人,出门在外,恐怕对一些小偷强盗,也早有防范,所以对于秦大个来说,一般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江羡这样说,众人的眼神更加疑惑,仿佛眼前的迷云刚被拨开一层,却瞬间又蒙了个严实。
“江兄,你对我夫人的死,到底有何推见。”秦逸云眉眼中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丧妻之痛,令人哀怜。
江羡定了定眼神,看着秦逸云,平平淡淡的一个问句,却叫秦逸云的脸色瞬间面如死寂。江羡说,“秦兄,您可曾注意到,您夫人的下身未着寸缕?”
太明显的示意,秦逸云一瞬间瘫坐在地,不敢置信,自发现秦夫人的尸体后,他便刻意回避着秦夫人的尸体,下身未着寸缕!
“江兄,你的意思是,我……夫人……她。。”
“没错,秦夫人生前,可能遭受了凶手的不轨。”一句话,让秦逸云彻底崩溃,自己的妻子惨死,现在有人告诉她,妻子生前被人侮辱,这让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秦逸云双手颤抖起来,他尽力控制自己,攥紧了拳头,呼吸沉重起来,言语悲痛,“夫人生前最爱打扮,她生的美貌,时常有人对她眉眼示春,我并未在意,夫人在我面前,一向是乖顺的,可没想到,夫人她……她竟遭此下场,是我负了她,是我愧对她。”
秦逸云浓重着呼吸,自言自语,楚琳不忍,又想到秦夫人生前对江羡的勾引,心下更可怜秦逸云,可怜他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好夫人,背着他干了多少令人唾弃的勾当。
此时此刻,两个小丫鬟听了江羡的话,哭的更厉害了,夫人竟是被人侮辱,一个女人的贞洁,比命还要重要,贞洁被糟蹋了,就如同死了千百回啊。
大和尚神色如常,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此时此刻,听来,反倒不令人心静,反叫人厌恶。楚琳扯扯江羡的衣袖,沉痛的声音,有些低哑,“那你有怀疑的人吗,有凶手的线索了吗?”
江羡皱着眉,再次摇摇头,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到底会是谁,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怕秦家的追查捕杀,敢如此对待秦家的夫人,到底是谁。
门外,天上,明月高挂,皎洁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