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道士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众人只觉得心里一股惆怅,看样子是没有办法解开这污秽之气了?难道他们真的要给老夫人准备后事了?
老夫人虽然是这种家族出身的,但是她待人还是时分的和蔼,都没有一丝那种看不起人的傲气,这是很难得的。
现在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十分的难过,他们这员外府一向很低调谨慎,没有犯过什么大事的。
这污秽之气来得十分的诡异,还冲着重岁老人来的,一时只见都令他们忧心种种。
那夫人和几个丫环都搀着虚弱的老爷,这下连江羡也惊呆了,他只能站在那里一连担忧。
楚琳就站在江羡的旁边,微皱着眉头看着着一切,她其实和江羡一样觉得这事情莫名蹊跷。
她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她认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任凭你怎么使用的,那些鬼神,不过是一些懦弱的人凭空幻想出来的罢了。
在这些人担忧里面,只有那小妾的眼神最为不同,她眼底潜藏着的,分明是一股诡计得逞的笑意,只是她低垂的眼皮掩盖住了罢了,在外人看起来她也是一副惋惜的模样。
她忽然抬起手中的用丝线绣着花的帕子捂住嘴角,帕子下面是她隐忍不住的笑意。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跟着那道士离去的方向追去,众人也很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
四房小妾穿的是纱裙,跑起来很是不方便,只能小步小步地快走着,那模样在一般情况下都是被认为是失态的行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谴责她了,众人都各怀心事。
连楚琳和江羡都显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小妾踏着快步朝着那道士追去,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追到,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果然她走出院子一个拐弯,就看见了一抹黄色的衣袖,是那位道士无疑了。
他就站在那里,很慢地走着,仿佛已经预料到会有人追出来一般。
“喂!那个……道长!”尽管是小步快走,但是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是十分吃力的了。
那道士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
是那个员外的小妾啊!她跟来作甚么呢?
但是他也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问道:“这位夫人……您叫住贫道所为何事?”
只看见眼前的小妾嘴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笑容,继而又拿起手中地帕子捂住。
他明白那抹笑代表着什么,只是他仍然把戏演完了。
突然一转眼,那小妾眼睛里又泛出点点的泪花,看起来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问道:“道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呜呜……”
她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仿佛真的很伤心一般。
那道士叹了口气,摇头道:“这污秽之气最是难除,一般人都拿它没办法的。”
听到这话,那小妾仿佛更伤心了似的,呜呜炎炎地小声抽泣起来,但她还是用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一定……一定有办法的对吧,我们老夫人……明明那么好……”
那道士看见她这副模样,像是于心不忍一样,伸手摸了一把他下巴的白须,说道:“其实吧,不全是没办法的。”
那小妾听到这话才从泪眼中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办法?什么办法?道长快说。”
“其实吧,这污秽之气要去除也不能逞一时之快,现在是没有办法驱散的,虽然不能驱散,但是还有别的办法。”
“就是顶替,我们可以弄出一点祥瑞之气来护一下体,待这个关过了,就差不多了。”
那小妾依旧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只是眼睛却瞥向一个地方,又问道:“祥瑞之气?怎么造出来呢?”
“唉呀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夫人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也就是说府上这位重岁老人,要提前将生辰给过了,还要找一位恩人,那便是祥瑞之气了。其他的,贫道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告辞!”那道长一说完,就朝那小妾作了个辑,转身的时候他怀里那白色的禅尘轻轻晃出一个弧度。
带那道士走了好几步,又转了个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那小妾仍然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过了不久,她还是转身又回到了院子里面去。
那员外已经被扶上椅子上安坐了,夫人就坐在他旁边细声宽慰着。
那小妾似无意一般轻轻扫过夫人身后的那些丫环们,脸上终究是没什么神色的。
反而她一脸悲戚,眼泪汪汪地走进了大厅,那夫人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这是做甚么?”
她刚才忍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但是还是强撑着一丝笑意一样弱弱地说道:“其实道长说还是有办法的!”
“办法?甚么办法。”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忍不住将注意力都集中放在她的身上了,十几双眼睛盯着她,静静地等待下文。
“那道长说,我们可以顶替的,这污秽之气没办法短时间内消除,但是我们也可以弄点祥瑞之气出来盖住那污秽。”她怯怯地说着,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周围人脸上的表情。
大夫人不免露出疑惑:“造祥瑞之气?这怎么造?这祥瑞之气如果是随随便便就能造出来的话……”大夫人略带疑惑的目光从四房小妾的身上缓缓移动道自己身边的丫环身上,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求证。
只看见那个丫环细不可微的点了点头,她才不动声色地把目光又放回小妾的身上。
这一切别人可能不太知道,但是那小妾确实知道清楚的。
刚才躲在自己身后的角落偷听的不就是这大夫人的丫环吗。
她自然也是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要派丫环去偷听了,一可能是觉得自己和这道长是一伙的。二是她的行为举止太奇怪,她为什么要去找那道士说话。
四房小妾觉得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一点吧。
于是她便说道:“道长说,要府上的重岁老人提前办寿辰,并且要找一个恩人,这便是祥瑞之气了。”
“提前办寿辰?”夫人疑惑道,这样就可以逃过这个污秽之气了吗?
这时候那员外才稍稍缓过神来,听见四房小妾的一番话才缓缓放下心来,有的补救就好了。
其实寿辰这种东西没有太多的忌讳的,有些人还会因为行程原因推迟或提前过自己的生辰呢,只是这恩人,他们就不太懂了。
但是看见那小妾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想必也是不知道的吧。
那小妾看见员外已经缓过来一点了,便不由得上前去轻轻替他抚起背来。
楚琳和江羡就在旁边坐着,也不说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所以他们都没必要多嘴的,所以他们就坐在旁边,也不交谈,两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杯茶,各怀心事。
那在员外身边的四房小妾,偶尔趁着空闲,目光却放在了江羡的身上,过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会是自己的了。
一想起来她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了,只是脸上却没什么神情。
那员外倒是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刚才受到的惊吓太大了,整个人有点懵。
现在他们已经有办法了,虽然一开始大夫人还是有点怀疑她的,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她。
所以基本的走向还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毕竟这老夫人在这府里是除了员外之外最有重力的了,在她身上下手,比其他人成功待人机率多了百分之五十呢。
四房小妾不由得因为自己的计划而沾沾自喜,只要成功就好,她全然没发现她对江羡已经进入了十分渴求的状态了。
她抬眼就看见江羡正和楚琳坐在哪里讲着什么,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两个人倒是般配极了,小妾突然被这样的画面刺痛了双眼。
她忍不住就走了过去,也在江羡的旁边坐下,只是江羡却未发觉一般,只是还在很楚琳说着话。
她不免被这种不断涌现上来的醋意淹没了,她刚才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细细的抽泣声。
这时候江羡才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员外的四房小妾啊。
看见她那一副伤心的模样,江羡忍不住对她说道:“夫人不必如此难过,都会有办法的,小心身子。”
这是江羡为数不多地对她说的话,还是关心她的话,瞬间,刚才还在心底蔓延的醋意瞬间又变成粉红色的泡泡。
她从未想到过,她竟然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雀跃的,她那时候明明还觉得自己这种人就算没有感情一样也能活着的。
原来那时候的她,只是还没有遇见令她心动的人罢了,现她终于明白了。
这种感情给她带来希望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低级的情绪,她很容易就因为江羡的一举一动而欢笑或发怒,这样子的改变令她都不再认识自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