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稳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根据下面的人报告,近日里门口蹲守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频繁出现想要进来的刺客。
江羡知道,这是皇帝坐不住了。
当初皇帝也是有派人跟踪他们的,明面上的人,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而这暗地里的人,就更多了。
只有偶尔江羡出门无人敢跟踪,那些个侍卫刺客好歹也是知晓自己的水平的,哪里敢去惹那江羡呢?
不过他们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了,何止是江羡一个人能发现,且不说楚琳发现的人了,每日里报上来的人数也着实是不少。
只不过江羡却并没有让他们消失或者是出面“整理整理”他们,替那皇帝收拾下这些丢人现眼的家伙。
让那皇帝知道下最近他们在干些什么也好,除了什么机密江羡并不介意让他们知道。
省的他每日疑心病反了,担心这担心那,可别在江羡翻了这天下之前去地府那跟阎王爷报道了。
江羡坐在主座之上,一手胳膊止着抵在桌上,眉心暗皱,这是他习惯性的一个表现,每每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总是会不大好的。
不过也是,近日里皇帝派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江羡做出的让步他不仅一步没看懂,甚至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始了沾沾自喜,真是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能自以为是的躲过江羡手里所有人的检查。
他江羡是谁?斗了也有许久了,还是那么不知好歹。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足够了解自己和对方是实力,才能百战百胜。
作为一个皇帝,却连这最基本的事情也不知道,倒是让江羡觉得高看了他。
江羡房里的其他人,还弯着腰尊敬地等着江羡的定夺。
这是一种打从心底来生的屈服,被江羡的实力所制服的臣服,这些人从跟着江羡的那一刻起,哪怕再有多少被这区区一介小子统领的不服气,也都在岁月里被事实所消磨殆尽了。
现如今剩下的,也只有深深的敬仰。
“让人送去一封信,就说邀皇帝来悦城一聚。”江羡对着他们说道。
有人听了江羡这话,略有些不解,问道:“主子为何如此肯定他就一定会来呢?那皇帝若是怕了,不敢来……”
“他若是不来,我们就“请”他来!”江羡眯着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那几人领了命,便就下去执行去了。
自家属下的行动能力江羡自是从来不去担心,担心的人也从来都不会去用。
对于皇帝他倒也没有太多的在意,不过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皇位并不那么稳当的皇帝,又有何惧?
而此刻的皇宫里,收到了江羡的“邀请函”的皇帝正与众大臣乱作一团。
皇帝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走来走去,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着:“该怎么办呐,朕可该怎么办!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废物!”
底下的那帮大臣也是无奈地只有叹气了。
你说这去吧?皇室的尊严何在?皇帝九五至尊的威严又何在!
可若说是不去,这江羡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货,否则皇帝也不至于每日每夜派去那么多人又是监视又是暗访的了。
而此时皇帝身边的太监迈着碎步缓缓走到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
皇帝听着听着逐渐面露喜色,当即大步流星地返回到皇位之上。
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说道:“众位爱卿!”
“臣在!”底下的大臣们纷纷弯腰听从皇帝的吩咐。而那对皇帝说了些什么的太监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跑到了皇帝的身边正殷勤地为皇帝锤肩。
“今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康,朕为了进一步确保以及确认百姓们的生活状况,决定微服私访!前往那悦城之地看看百姓们的生活。”皇帝这般说道。
而众位大臣一听便知道了,这说是去微服私访,实则是去赴那江羡之约,既不显得他江羡面子多大,又能让百姓看到皇帝的体恤民心。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其实为了一个江羡的邀请函就如此兴师动众的召集众位大臣商议,实则也是一种对江羡的惧怕,只可惜并没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没过多久,皇帝便带着几位正受宠的妃子和大臣来到了悦城赴江羡的“邀请”。不过好在他们自己来了,否则就得让他们看看江羡的人是如何出入皇宫如若无人之境的。
在悦城某一知名酒楼里,皇帝正等着江羡的到来。
待让皇帝等的够久了,江羡这才施施然的进了酒楼的房间。
这才刚一进房,皇帝气急败坏地样子便映入眼帘,只听那皇帝喊着:“江羡!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让朕在此等候?”
而反观江羡,独身一人前来,与身边众多侍卫的皇帝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还不紧不慢地坐下,为自己倒上了一盏好酒才缓缓地看了一眼皇帝。
“在下的胆子有多大,皇帝陛下不妨可以试上一试。”江羡一声冷哼,语气不重不淡,说出的话却让皇帝再也不敢计较这件事情了。
皇帝虽然气的指着江羡的手指都在发抖,却也只能狼狈坐下。
这世上,本就是强者说了算的世道,管你是谁又是何身份,没有能力的人,迟早会被淘汰!
“有何事要说,尽快!朕此次微服私访,时间可不多!”皇帝对江羡说道。
“呵,哪敢打扰皇帝您微服私访呢?只不过这悦城里布满了您的眼线,怎么敢劳烦皇帝陛下您亲自走上这一趟呢?”江羡缓缓喝下那一盏酒,嘴角还衔着一抹冷笑,丝毫不在意皇帝的说辞就轻而易举地拆穿他的一切布置。
“你!”皇帝哪里知道自己的眼线都早已被江羡知晓的一清二楚,此时一听,江羡分明是早已经就知道了,自己却仍还被蒙在鼓里,顿时更是气的话都说出不出来了,那一只手指着江羡直打抖。
“你可收好了那双手!若是再让我看见那双脏手指着我,我就拿这双手去喂狗!”江羡目不斜视,只盯着前方,看也不看一眼气的发抖的皇帝,冷着面说出这话。
皇帝自然是怕的,史上没有手的皇帝可从未听闻,他也不想做这个第一。
江羡的话根本无须怀疑,依他的脾性,什么事情不敢做出来!皇帝这一次又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谁让他怕江羡呢?
“此次找皇帝陛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事情,只是希望皇帝能收回那些没用的狗,他们可碍着我的眼很呐。”江羡缓缓道出此处找来皇帝的目的。
虽然这些人对他们够不上什么威胁,但是有这么些个人每日的跟着,也让人心底里多少不舒服。
更何况,此举也是逼着皇帝后退一步,收回了那些监视江羡的人,就意味着退让,意味着皇帝怕了江羡。
皇帝自然是不肯的,但是还不待他出口说话,江羡就开了口:“想必陛下也不愿错失一批人才不是?既然如此我劝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的话……”
江羡剩下的话也无须再说出口了,他相信皇帝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好歹也是摸爬滚打地混到了皇帝这个位子不是?
皇帝自然也是懂了江羡这话里的含义,猛地闭上了双眼思考良久才缓缓睁开。
“……好,朕答应你,你能答应朕什么?”皇帝似乎还做着能和江羡同等交换的春钱大梦呢。
“嗤!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在与你说明,而不是商议,想要我做事的代价,可是很大的。”江羡似乎是被什么好笑的事情逗笑了,转过身笑着看向皇帝。
这是他进房以后第二次看着皇帝,第一次是皇帝终于等到江羡时的表情,而这一次,江羡是彻底被皇帝天真的想法逗笑了。
皇帝这是哪来的胆子呢?他以为他还能有什么筹码与江羡交换?江羡想要取代他,可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想来皇帝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听完了江羡的话却并没有反驳,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哪里。
江羡见状也知道事情成了,站起身来,缓缓地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
“那么在下就先告退了,皇帝慢慢享用这里的菜色,也祝皇帝的悦城之行能成功完成。”
说罢,江羡便离开了,皇帝可没有错过江羡离开时那不屑的眼神,待到江羡走出去后,气的推翻了桌子,满桌子的菜肴就这样毁于一旦。
众侍卫看着皇帝满眼通红的疯狂模样,一时惶恐也不知该怎么办,皇帝一边吼着“都给朕滚开!滚!”一边继续拿房里的别的物品撒气。
侍卫们见状也就一溜烟的全跑了,留下暴怒中的皇帝一人继续在房里乱吼着。
就是不知道这皇帝在经历了今天之后,是否还有什么精力去“微服私访”什么悦城了。
强者为王,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法则,身份再尊贵无比,也只是无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