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莺羽梳妆好,对着镜子苦涩的笑笑。今天是她心爱之人的大喜之日。
可是新娘不是她。
叫人如何不心痛。前世她就是因为请柬送达,一气之下含恨而亡。重活一世她不可能再傻到再为了这么一个利用自己的男人去折腾自己。甚至把自己折腾到死。
人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一直如意,也不可能一直失意。
穿上比嫁衣还红的一件罗裙,红唇如血,头上的九凤朝阳金钗,白玉簪在上面相得益彰。
倾国倾城的容貌,配上奢华无比的衣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的新娘是她。
穆凌呀穆凌,我今天肯定会让她毕笙出丑。让你也看看,我胡维桢不傻,也不会再让你掌控。
算算时间,前世这个时候也快送过来请柬了。她再耐心等一会。
喝了两杯茶,又小憩了一会,左等右等也不见送请柬的人过来登门。
“真是的,这人去哪了……”莺羽内心疑惑,眼看着还有一会就要到了吉时,这人都哪去了?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急什么,晚来一会,穆凌就还是她的一会。毕竟今天过后,他就是别的女人的夫君。
今天过后,他就不再是她胡维桢的人了。他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却再也不是她胡维桢。
回想起那天穆凌对自己的暗示,还有他第一次伸手去解她的衣带而她却极力反抗,她现在都有些后悔。
那或许应该是她第一次有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能那么真实的拥有穆凌。而她却拒绝了他。
难道是她不喜欢穆凌所以才拒绝了他的求欢么?很显然不是。
穆凌第一次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莺羽是在伤心连他也将自己当成一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
她能有今天,都是拜穆凌所赐啊。她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所以,今天她要以绝对骄傲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婚宴上。毁不了他的婚礼也得让他的新娘好好的出一次丑。
云金郡主么?敢抢我的男人,我就让你知道执法者代价!
本姑娘不发威,还真当我是个病猫么?
“好端端的为何会推迟日子呢?”毕笙很是疑惑,对于穆凌突然提出的延迟婚礼日期。
“我的好女儿,怎么噘着嘴呢?谁惹你不开心了?”毕雍从外面走进来,一打眼就看到了毕笙撅着个小嘴,鼓着腮帮子,一脸忿忿不平和费解的模样。
心机顿生怜意。
“穆凌哥哥为什么要推迟日期啊?父亲,如果不推迟的话,今天我就上了花轿了。”毕笙心里很是不高兴。加上这几天她去找穆凌,穆凌的态度都有些敷衍。特别是那天她很明显的向他示爱,他都没有回答,眉目间依旧冷冷的。
这还是她的穆凌哥哥了么?以前她每次对他示爱,亲吻他,他都会反应特别大,马上抱住自己的啊。
“我的好女儿,你可别乱猜了。穆凌是替我去办了一些事情,耽误了行程,所以才推迟了日期。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爹?”毕雍耐心的哄着他这个宝贝女儿。
这个一下生就被赐了称号,当作郡主的女儿。
从小就被定了婚约的云金郡主,可是被毕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可是毕雍当做眼珠子来疼爱的女儿。
穆凌也真的是是去替毕雍做事了。不过,他没有做的特别完美。
因为太子和毕雍的党争愈演愈烈,尽早脱身对他自己日后的安全也有保障。
他坐在一个小酒楼里喝着酒。今天是原定的大喜之日。而他却借口延迟了。
因为什么,为了谁。估计只有穆凌他自己知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饱读诗书,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就想用酒精来暂时的麻痹自己,让自己大脑放空,不去想莺羽的欢声笑语,不去想活色生香的毕笙,不去想愈演愈烈的党争……
此时,次玲在自己房间里和毕雍促膝长谈。
毕雍搂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次玲的细腰:“哎,好端端的,女儿的婚期延迟,真是的。”
“大爷,别多想了,肯定是有自己原因的,不然,凭着他俩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你还真当是那小孩子过家家?”
那天夜里,莺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是胡维桢的时候,家里权势滔天,她也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一到她生日的时候,许多达官贵人的孩子都会被送过来参加,对她说一些谄媚的话。
但是,突然的一天,家里就变了。母亲每天都皱着眉头,父亲每日都见不到一面。而各房姨太太更是终日惶恐不安。下人们每天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是的看一眼正厅的方向。
然后,那一天来的很突然。大批官兵涌进了胡家。那个矮挫挫的太监,捏着嗓子宣读圣旨。
那一刻,似乎天,都塌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大理寺核查……”
然后画面一转,她躲在假山后面,躲避官兵的追捕。
她听到有两个人在另一边商量着什么:
“胡家这次终于垮台了!我看他怎么跟我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让他继续跟我对着干,这次我让你把你全部家当都陪进去!让历史上再也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家族!
我得让世人都看到,这就是惹了我的下场!”
“据我所知,今天清点人数时,独独少了那嫡长女胡维桢。”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躲在假山后的胡维桢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攥成拳头,握的紧紧的,在手心留下了一排月牙印。
“哦?!那还不赶紧抓回来!”
“急什么,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坏事的!今日心软放跑了她,若是日后她成了气候,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这种节骨眼的时候,切记不可妇人之仁!”
“淡定。我当然知晓这其中利弊。现在看来是有些放虎归山的意味,但是如果我们利用她为自己做事呢?”
“哈?你的意思是让她认贼作父?”
“对,没错。”
“果真是机智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可别让我失望哟……”
“放心……”
当说话声渐渐消失,脚步声渐渐走远胡维桢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她的后背已经湿透,可想而知她刚才有多紧张。手心里已经出了一排血印。她有多愤怒,有多恨!
直到穆凌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个冷战,醒了。
已是天明。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昨夜酒喝的有些多,现在头挺疼的。
叫人给打了盆水进来,洗完脸,梳妆好,想到昨日没有等到穆凌的请柬,莺羽想着想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