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羽紧紧地盯着次玲躲躲闪闪的眼睛,双手抱住她的肩膀,开口再次确认,
“你说,那毕雍颇为欣赏你?”
听着莺羽一点不给自己面子,如此明显的将这样羞耻的事说出来,虽是青楼女子,次玲的脸颊却也是微红,自己陪酒的丑态被好姐妹看了个精光也就算了,还被她对着自己又说了一遍,现在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次玲推搡了莺羽一下,嚅嗫地开口,还是承认了,
“你说什么呢……”
“嗯……康亲王他时常点我……”
莺羽听她承认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想到自己离那逆贼又近了一步,心中复仇的火焰烧得更旺,星火燎原的趋势,点燃了她心中满满的斗志。
穆凌既然不肯帮自己,甚至阻止她的深入,那她便用自己的方式,继续下去。
莺羽知道穆凌是对自己好,但家中仇恨不报,如何让她安稳心情在这世上苟且偷生。
次玲看着她浅色眼睛中那股令人心惊的欲望,即便是成日对着自己的好姐妹,还是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不安。
正是打算开口询问,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接着自己的肩膀被莺羽情绪一激动而抓的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嘶”了一声,本就长得娇滴滴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如同一枝在角落里,因为风雨而瑟瑟发抖却又美丽异常的月季,让人不禁就想要去呵护。
莺羽看着她现在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勾起嘴角,这才放松了手上用的力气,伸手挑起次玲的下巴,开口问,
“次玲,你有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十分的好看?”
次玲还没有在疼痛中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莺羽抬起手,撩起次玲身上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薄纱,自己刚刚用力抓的地方,已经微微的有些红肿,娇滴滴的教人怜爱。
莺羽眼中浑浊一片,明明是浅色的眼睛,此刻却深不见底。
次玲正在她面前,感受到莺羽的动作,手无足措的扭动着身体,过了一会,看着莺羽像那些来逛窑子的登徒子一样,笑的猥琐,有些瘆人的表情,实在是忍受不了,面红耳赤地推开她,一步三跳离开她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结结巴巴的嗔怪道,
“莺……莺羽,你……你做什么啊!”
莺羽看着她好玩的反应,呵呵的笑了几声,轻薄地伸出手,捏住次玲的脸蛋,和平日里那些一般客人的举动一模一样,对次玲调戏到,
“这位貌美的小娇娥,给大爷我笑一个!”
次玲被她逗笑,放松了身体,扭扭捏捏地打了她一下,
“你又调笑我!”
但次玲也不笨,这一来二往,也是知道她或许有事相求与自己,笑了一会便平静下来,调整呼吸,爽快的开口问莺羽,
“说吧,你这般那般的,想干什么?”
莺羽知道次玲也是心思通透,了解自己,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意图,便也不打掩饰,拉着她的手走到院子中央被花丛包围的亭子里,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可不可以,帮我从那毕雍嘴里,套些话?”
次玲一听,面色严肃起来,
“套话?”
“你想让我问些什么?”
莺羽沉默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对次玲道出,
“当年政党大乱,皇城清除罪家,无数达官贵人惨遭满门抄斩,这件事,你可知道?”
次玲听着她说,心中一紧,面色微凌,当年自己虽然年纪尚小,却也对当年的事记忆犹新,京城中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哀嚎,至今想起,还能隐约听到,令人毛骨悚然,多少人喊着冤枉,却无人问津,血色染红了当时的天,每日每夜都有人惨遭杀害,京城门下的断头台,每天清晨天亮,都有亡魂断命于上。
而那次事件之后,获益最大的,便是康亲王毕雍。
次玲沉默着,等待莺羽接下来的话。
习习凉风吹过,莺羽的身影,更加单薄,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活在酒池肉林里的较弱女子,会和当年的事件扯上关系。
莺羽见次玲明白,也不拖延,接着开口,
“我想让你,帮我套套他的话,当年的大家,胡家,究竟有何罪名!”
次玲看着她眼中毫不掩盖,滔天的恨意,不寒而栗。
自己的好姐妹,曾经帮了自己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有求于自己,自己当然不能拒绝,都是在青楼这塘泥水中摸黑滚打了这么多年,谁的身上没有点恩怨情仇,谁的身上没有点污渍泥点。
次玲虽然不知道莺羽打听这件事做些什么,却也理解她的渴求。
最后思考了半晌,点头答应,自己的好姐妹,自己有能力帮一帮,情理应当。
见次玲爽快的答应,莺羽又为她出谋划策了一番,
“他平时都是什么时间来?”
次玲仔细的想了想,掰着手指算了一算,口中念叨了片刻,慢慢开口,
“康亲王来的时候完全看心情,有兴趣了,就会来这里玩上一晚。”
“不过,他每月十五,会拉着我去赏月。”
莺羽闻言,勾起唇角,眼中全是算计,她习惯性地撩起额前的碎发,小巧可爱的额头便露了出来,看着清清爽爽,她仰着头,口中若有所思的飘出一句话,
“赏月,怎么离得开美酒呢?”
后天便是十五,次玲好生打扮一番,便在青楼迎客的门前,柔弱无骨的站着。
走近一看,毕雍便看到,船上摆满了美酒佳酿。
毕雍拥着次玲的身子,对这特意的准备甚是满意,摸摸次玲的脑袋,又用手捏捏次玲的脸蛋,对她夸赞道,
“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如意,总能哄我开心,哈哈!”
次玲眼角含春,撅着小嘴,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两个人就这样腻歪了片刻,毕雍重新站直了身体,狠狠地瞪了自家不知轻重逾越的侍卫一眼,侍卫注意到他的不悦,便赶忙撇开目光,随两人上了船,自觉地围在毕雍周围,形成一圈坚固的保护圈。
在岸上遥遥向看的莺羽,眼神阴暗,心里暗自说道,
“这狗贼,在哪里,都是千人拥万人护,着实不好杀啊……呵呵”
漫长的一夜,次玲便陪着毕雍在湖上飘荡了一夜。
却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毕雍毕竟是朝堂上摸黑滚打了一辈子,如果没有一点手段和戒心,今时今日又怎么会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位子上坐着。
次玲也不敢直接问一些敏感的的话题,只是旁敲侧击,像是一个想听故事的小姑娘好奇一般,毕雍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但次玲也是无功而返。
莺羽理解这件事并不会如她想的那样容易顺利,也并不责怪她,只是更加努力开始每个月的几个毕雍来的时日,想着对策,做足准备。
次玲也是配合地随莺羽干了几次,终于是问出来了些蛛丝马迹,得到回报的莺羽更加有干劲。
但莺羽知道自己是在利用自己的好姐妹,很有可能置她于死地,很是过意不去,担心次玲会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次玲却只是笑笑让莺羽不要为自己担心,自己有分寸,会注意不要打听的太明显,保护好自己。
为了帮助莺羽,次铃每有机会就试探着。